<>姜央珠玛的家在首领城东面旭日峰下,首领城东面是姜央家族中人的聚集地,姜央珠玛的家与姜央桐韵的家相邻。
接到母亲姜央穆昭回家后,母女二人心中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珠玛先亲自服侍母亲洗浴,给母亲换上自己的衣物,吩咐奴隶准备好酒肉等丰富的食物,姜央珠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姜央穆昭眼睛一直落在珠玛身上,好像害怕一转眼就会寻不见,又好像在仔细的甄别眼前人是谁,直到在姜央珠玛服侍下焕然一新、洁净清爽地坐在酒肉面前时,姜央穆昭才说出第一句话:“你真是我的珠玛啊!”说完泪水奔流而下。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好一阵,二十多的泪水都流在了此刻,良久,姜央珠玛才高兴地给母亲倒酒、切肉,看母亲一直看着自己,姜央珠玛笑容灿烂:“母亲,女儿与母亲长得一样吧,以后我们再也不分离,让珠玛好好照顾服侍母亲。”
姜央穆昭处于激动之中,心中感慨很多,也没有可以说得出来的,曾经那些心中的恨,好像在女儿面前也都消失不见,或许没有必要把自己心中的苦对女儿说。看看周围摆设多是武器刀剑,除了奴隶,没有一个小孩的声音,不由问道:“珠玛,你早该有孩子了,家里却为何这般冷清。”
“母亲现在接回来了,以后母亲觉得那个男人好,我才要孩子,一切全凭母亲做主。”
“好,好,好,这么多年,辛苦你了,真想不到你是怎么长大的。”
“我跟着首领长大的,她对我很好,传授我很多,大巫师也待我很好。”姜央珠玛说着,见母亲脸上阴郁起来,想是母亲不愿意女儿才见面就说别人的好,况且是囚禁她二十年的人,又继续说道:“只是一直思念母亲,盼望早日与母亲团聚,现在总算是如愿啦!”
姜央珠玛又把这些年姜央部族的扩张,和其它变化情况简要给母亲一一汇报,一直说起近来这几天正在准备的事情,并没有明说接母亲出来是要其出生相助,姜央珠玛本来也从没恨过姜央穆桖把自己母亲关起来,成长的岁月里首领与大巫师教给自己武艺与活着的道理,况且部族在姜央穆桖做首领以后,部族生活无忧,领地也扩展好几倍。在去接母亲的路上,姜央殇雪已有交待,让其回家好言安抚,今后多为部族做事,姜央珠玛把夏清怡对渊骨火的描述原样告知母亲,又说道:“首领曾经常对我说,母亲才是部族第一战将,母亲可曾遇到过这般厉害的东西。”
姜央穆昭听着女儿的讲述,知道女儿对关押自己的人不止没有恨,内心深处还满是感激与敬仰,默默长叹,想:吧了吧,也没有必要硬给女儿赋予和承担仇恨。只说道:“渊骨火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真有其物,还真有人得到了,只不过母亲早已忘了如何战斗,要不然还真想去会会这拥有渊骨火的人。”
“不用母亲去战斗,让女儿去,女儿一定会得胜归来的。”
“你们一起来的那几个人都是谁啊!有看着不像是我姜央家族的人,难道现在主掌部族要事的都是些外族人?”
姜央珠玛把阙霓、秋桑云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母亲,对夏清怡不甚了解,只知道是不周山姬篁上师的弟子,现在是海棠谷之主,身手不凡,几乎无人能敌。
姜央穆昭听完心中不快,冷冷问道:“今天的姜央部族需要请外力来助阵了,看来她也没有把姜央家族照料好啊!我们姜央家族的绝学都快没有了,她现在杖着有沧弦星魄那东西,那东西说没就没了,到那时,我姜央部族还能以什么立于昆仑,以你们之力,一个夏清怡都对付不了,三人都是今天部族将军,一起在瞬间输给一个外人,真是丢尽姜央家族的脸了。”
姜央珠玛马上拉着母亲的手问道:“绝学?什么绝学?难道我们姜央部族还有比夏谷主更厉害的战技吗?”
只见她母亲摇摇头,不愿意就此事继续说下去:“算了,现在也不是我做主,你们各凭本事吧,我是没用了,她不是天下无敌吗?让她回来自己解决。”
姜央珠玛知道母亲口中的她是指首领,看来在母亲心中依然有难以释怀的恨,二十年洞穴中的日子,难以想象母亲是如何能坚持过来,今天也不求二十年的怨恨瞬间溶解,安慰着说:“母亲二十年实在委屈、辛苦了,以后女儿一定拼尽全力护母亲周全,我现在可是玉姜尼朔四将之一哦,女儿没有让母亲失望吧?”
“你还活着,这就是我意想不到的了,还算她良心未泯。四将之一?四将加起来也赢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有什么脸面说。”
听了母亲的话,姜央珠玛心中满是惆怅,本就觉得原来觉得玉姜尼朔能屹立不倒,必是因为部族战将得力,其它部族无法与之并肩,与夏清怡比试后才发现,面对真正的高手,曾经引以为自豪的,马上变得如此平庸不堪,今天姜央部族的强大真就是靠首领手中沧弦星魄所支撑的吗?以后呢?“母亲,以前没有沧弦星魄时,我们部族可有遇到过强敌入侵?”
“当然有,玉姜尼朔已历千年,我们姜央部族最开始只是在首领山崖洞里躲避风雨的一群人,慢慢才有姜央部族,才有这玉姜尼朔。”
“是这样啊,我们可有什么法宝,以至于保障这历经千年存活下来,以前遇到强敌入侵怎么办呢?”
姜央穆昭心中想,莫非古老的姜央部族是如何走到今天,现在的这代人竟然全然不知?这不应该啊,每一姜央家族的人都不应该忘记先辈,不该忘记先辈艰苦卓绝的历程,想到这里,看着女儿问道:“部族先辈那些事没人教你吗?”
“有啊,只是女儿觉得像夏谷主那样身手的人,以前部族可有遇到过?要是敌人有那般身手,我们部族如何能对付。”说着,姜央珠玛见母亲有些无精打采的,想是困了,说:“母亲困了吧,先休息,以后日子长着呢,再慢慢像母亲请教。”
姜央穆昭抬头看看珠玛:“你现在这样的身手,要是这次真遇到袭击,真有那个姓夏的使用的那招式,我看我要失去你了,你还是别做那个将军了,在家陪我,外面的事让她们自己去管。”
“这怎么行呢?我是家族的人,怎能不为家族做事情,而且我是部族最厉害战将的女儿,更是守城有责,将来我还要像母亲当年一样,成为部族第一的将军。”
“你还是先保障自己活着吧,你这身手上不得战场。”
姜央珠玛故作委屈状:“母亲,你怎么这样看不起女儿呢?女儿身手虽不敌夏谷主、秋仓主,确也是部族每到雪季比赛时的佼佼者啊,能赢我的没有几人呢。”
“唉,看来真是家族没落、部族没落了,你这个样,还是佼佼者,部族怎么会有希望,以后听母亲的话,好好在家陪我,把信令交出去,或许这样你还能活着。”
姜央珠玛赌气说道:“母亲,这恕我不能听你的,作为家族之人,我怎么能在敌人入侵我们时而退缩呢?女儿要是那样的人,也不配做你的女儿。”
被囚禁二十年后出来,姜央穆昭看到自己女儿健健康康的活着,心中十分宽慰,一直留存的秘密与怨恨纠缠在一起,实在难以释怀,然看到女儿这样一味好强,也如当年自己一样,高兴又惋惜。
母女俩已聊到日近黄昏,奴隶进来报说有人来访,是姜央桐韵。
姜央穆昭本不想见客,珠玛说以前自己在他部下,他对自己多有关照,而且他是首领之子,最近因为与女囚徒厮混,被部族处罚,正是落魄之时,就见他一面吧。
姜央桐韵满脸堆着笑容,一到母女面前,话还没说,也没施礼,直接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说道:“前辈辛苦了,前辈委屈了,晚辈没能亲自迎接前辈出来,实在是该喂了野兽也不冤,一直以来,我都听说前辈乃部族第一战将,然晚辈人微言轻,无法救前辈出来多多当面请教。今天得以见到前辈的面,特地赶来,为我母亲向前辈请罪、为晚辈不能让前辈安享欢乐而请罪,从今往后,晚辈一定尽我所能,弥补对前辈的亏欠。我知道,前辈所受之委屈和辛劳如昆仑千里之深,好在晚辈今生还有机会为前辈尽心尽责、尽力。晚辈刚刚得知前辈与珠玛团聚,真是十分欣慰之事,姜央历代先祖今日必是个个欢颜,前辈……”
姜央穆昭大声打断姜央桐韵的话:“好了,你走吧,看在你以前对珠玛有照顾,今天见你一面,回去吧,不用在这里哭天抢地。”
姜央珠玛过去扶起姜央桐韵说道:“将军,你先回去吧,母亲现在还有些不适,晚些时候再说,将来机会多的是,你也要好好珍重。”
姜央桐韵起来,施礼后退出去,心中十分满意,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短暂见面,依然高兴,因为一没有看到有人来访,说明大家还不敢与这个被首领囚禁多年的人相交,二是自己能见这一面,起码证明珠玛确实在她母亲面前说过自己对她的好。就像自己女人羌承春分析那样:这时候出来,将来一定会是部族很有分量的人,眼看姜央殇雪前辈已经日近黄昏,这位是曾经的第一战将、家族绝学唯一的继承人,首领母亲一直让她活着,也是因为这道理,现在出来,将来必要主持玉姜尼朔。
姜央部族历代传统,首领负责领土之责,虽大小事务都可决定,个人精力始终有限,首领肩负着对外征战和各域仓的控制,大本营玉姜尼朔会交给部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执掌。姜央穆桖凭借手中沧弦星魄夺得首领之位,部族前辈多有怨言,所以都选择不管部族事务而退隐,好在有姜央殇雪为玉姜尼朔主持大局。
送走姜央桐韵,姜央穆昭更是十分失望:“你们这一辈,唉,看来姜央部族也是辉煌不了多久啦!”
“母亲怎么这样说,我们部族几乎占领了整个昆仑,现在只剩下河洛那个小部族,整个大地都是我们姜央部族的领地,再无敌手,怎么会不能长久延续辉煌!先祖从靠崖洞躲避风雨,历经千年而愈加强大,今天的姜央部族,更是拥有前所未有的广阔领地,母亲担心的危机何在?”姜央珠玛言语十分自豪。
姜央穆昭看着女儿十分自豪的样子,思绪翻江倒海,顿感可惜:“唉,你也知道,她靠沧弦星魄征战四方,这沧弦星魄不受人传承,此乃与天地同寿的神物,她选择谁之手而最终成何事,这都是无人能解的。古老的巫师传唱,四大神器只为对付黑暗力量最盛之时,后必离去。到那时,部族不再有沧弦星魄,曾经被征服的部族难保不会反叛,战火四起时,姜央部族又能拿什么征服四方。这是一个拼武力的时代,一旦败于敌手,战死者都算是万幸,你看看现在被兼并的部落,都什么结果,恐怕这时间就快到来,怕是玉姜尼朔也会毁在你们这一代手上。”
这也是殇雪前辈对自己说的话,自己重任在肩,姜央珠玛趁机问道:“姜央部族以前也没有沧弦星魄啊,不照样历经千年,传承至今了吗?母亲,为何今后没有沧弦星魄,我们部族就被母亲说得如此危险呢?玉姜尼朔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坚固,怎么会轻易败给反叛者。”
“怎么不会,现在都开始请外面的人来帮忙了,这就是先兆,难道那些被兼并的部族就真的世世代代甘心归服我们姜央,他们正积蓄力量,时机一到,所有积蓄好力量的部族同时反叛,其中就不能有更强的人出现吗?今天的玉姜尼朔四大战将同时出手也不能赢一人,这还能保玉姜尼朔多久安宁呢?想那个秋仓主,她能对你母亲这样臣服,还不是她无法战胜沧弦星魄,这样的人以后也还会有,一旦我们家族没有了沧弦星魄,强大的敌人就会冒出很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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