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药?有解药就好。
这是大多数侍卫们松了一口气的想法,可是宴清却比他们想得更多更远,他仍旧沉着脸,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他冷声问道:“你这药效果有多长时间?若有行人经过这里呢?他们没有解药,难道也会因为药效而死吗?”
“你是在指责我?宴清?那我问你,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我们刚才就可能死了,你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跟我说这药会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的事情吗?”笑了一声,嫣然的眼神也渐渐冷然了下来,她双手保臂冷冷的看着宴清,红唇微挑表情嘲讽而不屑。
宴清的眼神越发失望,他看着嫣然,神情疲惫而难过,带着某种自我厌弃和懊悔,低声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无缘无故的就剥夺无辜之人的生命,这是我绝对不能赞同的!我是大延王朝的皇子,生来就受王朝百姓的供奉为生,我不能因为我的一己私利就毫无缘由的剥夺他们的生命。”
“这件事情我也有错,我应该在使用那药粉之前,和你问清楚那药的作用的。也是我想得不够全面,布置的后手被宴荣拖住让我们陷入险境你才会拿出那药的,这件事,错并不完全在你。”
越听宴清的话,嫣然眼中的冷然反而一点点的褪去,脸上的表情也从嘲讽变作了好笑,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中光芒狡黠灵动:“你还真当真了啊?我骗你的!我用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让人昏迷的药罢了,而且这药效也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最多两个时辰就会完全消融在空气中了。”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转而变作面无表情,嫣然神情认真的盯着宴清,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残暴不讲理,说杀人就杀人?视人命为草芥?宴清,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我……”宴清一时间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他并不是真的这样想的,他只是……他只是有些失望,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她……
但是嫣然却没工夫,或者也根本不愿意听他的解释了,打从心底里根本不关心宴清到底怎么看她的嫣然表情淡淡的对宴清道:“那些人都被迷晕了,只是这药效不知何时就不起作用了,你还是安排人先把他们抓起来吧!”
说完这话,嫣然便转身走到之前那被射的车壁上全是箭矢的华丽马车前,手一撑,嫣然便坐在了马车前的车辕上。
一只手巴在车壁上,嫣然伏下/身钻进马车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袋子松子糖来。一边往嘴里塞了颗琥珀色透明的糖丸,嫣然含着糖,腮帮鼓起一个小小的凸起,对宴清耸了耸肩,淡淡道:“看着我干嘛?忙你自己的事情啊!”
不知道为什么,宴清突然觉得心中有一阵失望和酸涩浮现出来。混合着之前对她的失望和后来的愧疚急切,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情。
希望她能像他想的那样好,又不希望她那么好让别人也发现她的好,不希望她为他的误解伤心失落,但她真的一点儿也不伤心失落,甚至不以为意的时候,真正失落的人反而变成了他。
宴清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品,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混杂在一起乱七八糟的让他一阵心烦气闷。
看着嫣然轻松愉快嘴里含着糖都能哼出歌来的模样,宴清就不由得气闷:“只是第一波敌人而已,你就不怕后面还有?”
嫣然抬头看了眼宴清,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宴清愣是从她眼中看出了“你会这么没用”这样的意思来。
不知道怎么的,原本心中的气闷酸涩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嫣然这样一个放松的带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信任的眼神给安抚了。
缓了口气,宴清终于恢复了自己以往的冷静,他站在原地,为自己这短短时分变幻莫测的心理感到奇怪,一点都不敢确认这样一个情绪化的人会是自己。
他摇了摇头,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丝笑意,转头吩咐侍卫去密林中将那些被药迷倒的人给抓起来。
“小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要不是福公公让我趴在地上躲在马车下面,我和锦玉就真的危险了!”看到事情得到控制,暂时安全下来,翡翠就蹭到了嫣然身边,一脸后怕心有余悸的说道。
咔嚓一声咬碎口中的糖球,嫣然卡巴卡巴嚼碎了松子糖,听到翡翠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刚才的恐惧,又看锦玉很是平淡的整理着因为刚才趴在地上而弄脏的衣服,十分无语的想问一句:“讲真的,你们是真的在害怕吗?”
“小姐,你刚才可真英勇,不过小姐,你那些药是从哪里来的啊?”翡翠真心赞扬了嫣然一句,不过她又有点好奇和疑惑,她可是从小伺候着宁嫣然长大的,可从来不知道小姐懂得医术啊?
一点也不想要英勇这个称赞的嫣然撇了撇嘴:“我医术上一般,而这不过是香料的另外一种用法罢了,至于我什么时候学的——”上下打量了翡翠两眼,嫣然非常犀利的回答道,“当然是在你犯困打盹的时候学的。”
翡翠虽然性格跳脱,但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论白天多么精神活泼,到了晚上就必定犯困,这个习惯别了多年也改正不过来,文鼎侯夫人一度因为这个原因想要换下翡翠给嫣然配一个更好的贴身丫鬟。
只是以前的宁嫣然小孩子心性,喜欢翡翠活泼,遇事又肯为她出头吃苦,对她是真有几分感情,所以不愿意换掉翡翠,文鼎侯夫人拗不过女儿,只能留下了翡翠。
但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宁嫣然晚上守夜的婢女不是她的奶嬷嬷,就是锦玉和几个二等丫鬟,翡翠是一次也没守过夜的。
被嫣然说的表情讪讪的,翡翠讷讷的低下头:“奴婢、奴婢就是挨不住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天一黑吃过饭就想睡觉了。”
“王妃,我看啊,要想让翡翠晚上不犯困,其实有一个方法简单得很。”锦玉笑起来,难得有些促狭的对翡翠做了个鬼脸,“她也是个贪吃鬼,只要在饿她晚上那一顿,保管她晚上睡不着!”
“那、那可不行!”翡翠一捏手中的帕子,脸涨的通红。让她不吃饭,比让她不睡觉还要痛苦啊!
宴清处理完宴荣派来的人,又接到了他布置在附近防着宴荣的人的书信,知道他们已经摆脱了宴荣派来的人往这边赶来和他们会合,总算是心里舒了一口气。
刚刚放下心来,脚下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不由自主的往嫣然的方向走去,走近之后就看到嫣然倚靠在车壁上,头发微乱面色红润笑容灿烂的和贴身的婢女开着玩笑,一双眼眸像星子一样明亮。
那样随意悠闲快乐愉悦的模样,却是宴清从来没有见过的——不,与其说是宴清没有见过,不如说宁嫣然从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这一点。
在他面前的时候,她的脸上总像是带着一层面具,微笑是假的,表露出来的情感也是假的。
她在他面前不会这样笑,也不会笑得这样真心,因为在她眼中,他是被防备的,是可以利用可以合作,却绝对不能信任也不能托付的人。
宴清知道这是正常的,因为之前他也是这样对待宁嫣然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防备和猜疑都一点点的消去,变为了柔软的信任。
但是与他相反的,却是她从来没有改变过的态度,她还是那样疏离的拉开与他的距离,在微笑的假面背后淡漠冷然的警惕着他,观察着他,却从不靠近。
“王爷?”跟在宴清身后的侍卫统领见宴清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下了脚步,脚步也随之跟着停下,可等宴清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一步不动后,他不禁有些疑问,低声询问的喊了一声。
被侍卫统领的声音唤醒,宴清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毫无破绽的微笑像嫣然那边走去。
已经看到宴清走了过来,也看到前方密林外不断被宴清这方的侍卫们拖出来的身穿黑色劲装并未披着铠甲,而是轻装上阵的一堆昏迷的人。
“看来宴荣不知什么时候又收服了一支军队的支持啊。”扫了眼那些被捆了起来的黑衣人,嫣然眉头微皱,轻轻说了一声。
这些人的箭术不说百步穿杨,但也绝对不是随便来一个士兵就能媲美的,这些人只怕是那只军队里面弓箭营里的士兵了。而如今能抽出这么多弓箭营士兵的军队,却并不多,而且无一不是大延的精锐,是真正的百战之师,锐不可当!
这些想法也不过在心中一转,嫣然收回目光,看向宴清,目光灼灼:“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他们可不好处置,若是放了,反而养虎为患,要是你想策反他们,不说能不能成功,就是养着他们也要花费不少粮食,还要派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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