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得那卢文义答道:“当时我心中不断地大喊:‘回头是岸,回头是岸??????’
却怎知那马竟然不听羁勒,任凭我如何拉扯疆绳,都只将马头拉得偏了,那马却仍向前直行,丝毫也不停留。”
梁文青听得他语气之中犹有余惧,便安慰道:“这可真是为难了你了。”但此时见他停住不说,禁不住好奇心起,又问道:“后来怎样了?”
卢文义此时心中似犹有后怕,半饷方才接着说道:
“当时我心中害怕之极,却只得任由坐下之马向前疾驰,再也不敢胡乱逼勒,以免牠一不小心,陷入泥泞之中,那可真的就是万劫不复。”
高吟天和殷倩倩听他说得如此害怕,不禁想起自己当时被赤阳子追赶的情形,都睁大了眼睛,心中犹有余惧。
只听得那卢文义又道:“当时我眼见得坐下之马奔腾如飞,竟如腾云驾雾一般,刹那间巳奔出数十丈。”
他停了一停又说道:
“那时我以为大祸临头,心中追悔莫及,悔不该当初贪图三师叔的宝马良驹,试想当时自己若不换乘,骑的是自己的劣马,又岂有而今之万分危情??????”
高吟天一时觉得心中茫然,忽然想起自己当日被人一掌打落“飞鹰崖”的情形来,不觉暗想道:
“只怕他那时的绝望的心情,与我当日从‘飞鹰壁’上跌入万丈深渊之时的心情也差不多。”想及此时,心中犹有余惧。
却听得殷倩倩在他耳畔轻声笑道:“这人贪心太盛,真是应了自作自受这句老话,吟天哥哥,你说是不是?”高吟天一想也真是如此,便随口道:“是!”
却听得卢文义接着说道:“正当此时,却听得有人大声呼叫:‘救命啊,救命,文义,文义,救救我,救救我’。”
梁文青听到此时,不禁问道:“这人是谁?难道说是三师伯么?”
卢文义点头赞道:“正是三师叔,青妹你怎知道?唉,你真聪明。”又道:
“当时我坐下之马越奔越快,正急行间,猛然听得三师叔叫喊,心中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三师叔果然在此,喜的是在这个连鬼影子也没有的地方终于有人可以作伴。”
高吟天听得他竟然如此说出,可见当时他心中自以为必死,心中却又想道:
“这人既然在这绝望之中看到有人相伴,至少已不再寂寞,果然如此,他怕的是什么?”
却听得那卢文义又道:“于是我便驰马过去,此时已是日色西去,斜日照耀着一簇簇韦丛,映射出长长的阴影,显得有些光怪陆离,倒让人有一种说不出诡异。”
却听得那梁文青“嘤”的一声轻呼,显然有些害怕。
卢文义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慰道:“青妹不用怕,有我在呢?”
梁文青将身子向卢文义靠了靠,更显得娇媚无限,问道:“后来是你救了三师伯?是么?”
卢文义接着说道:
“当时我纵马奔近,但只见三师叔大半个身子已陷入泥泞之中,双手高举,在空中乱舞乱抓,泥沙正自慢悠悠一点一点的上升,已然齐胸,倘若一淹至口鼻,必然窒息而死。”
高吟天和殷倩倩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同时想起赤阳子身陷泥泞之中的情形,二人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心中均想起那日赤阳子仰身后倒、双足连踢,翻身打滚的种种奇怪情形,不由同时大干赞叹,暗道:
“当日那赤阳子老道竟然能凭一己之力,从泥沼中一跃而出,其武功之高,当真是无法想象。”
想及此时,二人均觉这赤阳子武功高深莫测,极难对付,倘若当时他不是为沼泽泥泞所阻,其后果不堪想象。
却听得那卢文义接着说道:
“我见他如此惨兮兮的,心中不忍,便问道:‘三师叔,你怎会陷入了这污泥之中?’只听得三师叔强忍着说道:‘你??????说来话长,文义,你赶快救我出来。”
“便在此时,我心中忽然想起我这一番大难,生死未知,全是拜他所赐,便说道:‘三师叔,你背叛师门,不顾同门之谊,与我师父为敌,请恕我不能救你。"
高吟天听到此处,不由得暗暗责怪那卢文义心狠。却听他继续说道:
“三师叔一听,便破口大骂:‘狗屁,他奶奶的,说我汪伯明背叛师门,奶奶个熊??????’我一听之下,心中更是有气,便不再理他,纵马而去,耳中只听得他大骂不休。"
"如此奔得数十丈,但听得他叫骂之声夹惨呼远远传来,凄厉非常,我终于心中不忍,便回马过来,眼见得泥沙已陷到他双臂。”
高吟天听到此时,心中一宽,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向殷倩倩看去,却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不禁大是好奇,正要问她,却又听那卢文义接着说道:
“我见他如此,只得叹口气说道:‘三师叔,我救你便是,请你抓住我扔给你的鞭头’。
停了一停,卢文义又道:
“当下我解开腰间软鞭,向三师叔手中甩去。三师叔伸手捉住鞭头,我双腿用力一夹,那马似早己知危情,奋力前冲,但听得啵的一声,将三师叔从泥沙中拔地而出,在泥沼地中拖曳而去。”
梁文青嗔道:
“怪不得五年后铁剑门门主汪伯明来攻打我们游龙派,我只道是与三师伯同名同姓,却原来是你救了三师伯。这下可好,你师父若知道此事,定然要责罚你的。”
“哼,同名同姓,哪有这样巧的事啊?”卢文义道:
“不怕青妹你笑话,当时我拉着三师叔,原也想乘他功力未复,将他带回师门;怎知这坐下之马却不听使唤,无奈只得由着他奔驰,直到出了沼泽地之后。”
粱文青又道:"幸好义哥你想到用软鞭将三师伯拖曳而出,不然还真难救."
卢文义听得师妹夸奖,不由大是开心,又道:
"当时我见他满身泥污,便拉着他趟过一条小河,想让河水洗去他身上的泥土,却怎知当我上岸回头之时,却哪里还有三师叔的踪影?鞭梢上不知何时挂着一枝长长的柳枝。”
高吟天听了此言,吃惊之余,不禁也是大惑不解,心道:
“这人难道是又在沼泽中失手滑落,又或者掉进了泥泞之中么?怎么他这次却没喊叫呢?”
却听得殷倩倩附在他耳边说道:“他在撒谎。”
高吟天心中一下子好奇起来,忙问道:“他在撒谎么,你怎知道他在撒谎?”
殷倩倩正要回答,却听得那梁文青问道:
“难道三师伯就此不翼而飞了么?你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软鞭上分量轻重的变化么?”
卢文义道:“那时我坐下之马一直奔腾不休,风声灌耳,我当心路上会有什么闪失,一直留神注意前面,根本就没有留心身后的一切。”
梁文青听了还待在问,那卢文义却说道:
“好了好了,师妹你就别再问了,当心会有异事突发,确实并未发现有异,直到过了小河后、上了大道,心中已宽,这才回头查看。”
梁文青却有些不信,幽幽说道:
“三师伯难道真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么?这可不是他平常争强好胜的性格,我看他多半是??????”
卢文义知他想说什么,便打断他的话题说道:
“好了,青妹,反正三师叔真的就这么去了,现在还提他作甚?当时我那坐下之马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一座小桥上停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已经到了牛角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