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鳞伤吗?
梁笙在想,如果结局真是这样,她会恨他吗?
不,应该不会的吧。
本来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没有誓言,更没有期待。
无论谁先动心,谁先深陷,都怨不得对方不是吗?
想到这里,女人心底浮起了一抹怅然,曾几何时,她竟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明明以前,在发现一段感情不对劲的时候,她总会以最快的速度抽身忘记。
可是现在,在陆淮的事情上,她始终捧着一颗小心翼翼的心,不敢进又不能退,优柔寡断,哪有以前的果敢?
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她才会经常性的自乱阵脚。
梁笙缓过神,看着珍妮弗,“简单一点不好吗?为什么你们总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弯弯绕绕的头不疼吗?”
珍妮弗一顿,女人又乘上追,“像你说的,如果最后的结局真的是遍体鳞伤,那我为什么不能让这个过程变得简单,轻松,快乐呢?”
梁笙说这话的时候,眉目淡漠,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珍妮弗反应过来,秀眉一蹙,大概是不相信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这人是疯了吧?”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蠢的人,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
要真有,只怕不是疯子也是傻子了。
梁笙对上珍妮弗略微鄙夷的眼神,眸光忽闪,“嗯,我确实是疯了,所以请你别再说出什么诋毁他的话,不然我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话落,珍妮弗顿了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是在戏弄自己,不禁恼羞成怒。
正要发火,包里的手机像是催命一样响个不停。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红唇紧抿,再次如豺狼似的盯着女人,“我们家出事的事情最好不是跟你有关,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她收拾好化妆品直接离开,在经过梁笙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女人回头看向珍妮弗略略急促的背影,禁不住叹息一声。
*
深夜12点,医院。
祁媚刚加班加点工作完,揉着酸痛的肩膀准备将整理好的资料送到陆淮的办公室。
敲了三下门,里边无人应答。
她一顿,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男人饱含危险的眼神和冰冷的警告,虽然她到现在还有些后怕,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是让她顽强的不肯放手。
就好像,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
想到这里,祁媚又鼓足了勇气,再次敲了三下门,里面依旧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对啊,下午送来一批因爆炸事故而受伤的患者,以陆淮那工作狂的性格,没理由这么快就离开医院的。
正疑惑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女护士清脆的嗓音,“祁医生是在找陆教授吗?”
祁媚惊了一下,然后转身点了点头,“是,你知道他人去哪儿了吗?”
女护士笑笑,“陆教授还在手术室里。”
还在手术室里?
下午那台手术不是在七点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他还会在手术室里?大概是看出祁媚的不解,女护士立马回答,“本来这台手术应该是赵医生主刀的,但是也不知道怎的,赵医生在手术过程中喘不上来气,陆教授在临近下班之前知道了这事,才决定换自己上去做这台手
术。”
话落,祁媚忧心忡忡,男人从早上到现在一共四台手术,起码有9个小时都在手术室里,再这样下去,这身体就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啊。
“行,我知道了,我先把资料放他桌上。”
“好的,那我下班了,祁医生明天见。”
“明天见。”
女护士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祁媚才慢慢打开陆淮办公室的门。
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祁媚抱着资料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把东西搁在上面。
事后,她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布置与陈列。
来了那么多次,每次都呆不到十分钟,这下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一看男人工作的地方了。
跟其他办公室一样,墙壁和地砖都是以白色为基调,室内没有太多繁杂的装饰物,简单优雅,让人心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舒适。
祁媚看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突然听见从抽屉里传出来震动声,在安静又偌大的办公室里,回荡的异常清晰。
她顿住脚下的步子,眸光微微一闪,拉开其中一个抽屉,发现是手机在震动。
而且来电者的备注是,阿笙。
阿笙,梁笙是吗?
祁媚褐眸一暗,垂在身侧的手又握紧几分,她只要一想到生性冷淡的男人满含柔情的唤着某个人的小名,她胸腔里的怒火就不断的往上窜。
她犹豫的看着躺在抽屉里的手机因震动而挪移转位,在对方快要挂掉电话时,伸手捞过来,接听。
电话通了,但那头却是没有声音的。
祁媚是急性子,等不到别人开口,自己倒是先不耐烦的喂了一声。
下一秒,她听出那头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
她想到梁笙听到她的声音可能会出现的表情,瞬间觉得解气了不少。
祁媚靠着桌子边缘,得意的笑,“梁笙是吗?”
另一头,女人披着外套坐在阳台上的摇篮里,静静地凝望着夜色。
本来想给陆淮打电话关心问候一下的,没想到接电话的人竟然是祁媚,尤其是她在听到祁媚的声音时,心口感觉一阵闷堵。
她抿了抿唇,沉默几秒,才又微掀唇角,“他呢?”
祁媚听见她平静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回答,“陆教授在忙,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跟我说,等一下我帮你转达就是了。”
她的语调,可以说狂妄到了极点。
梁笙握着手机的手蓦地一僵,眼底泛起森寒之色,像寒冬腊月刺骨的冷风,她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祁医生,我跟我丈夫通个电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替我转告了?”
丈夫,外人,这两个词,成功挑起了祁媚的怒火。她一改得意的脸庞,面部狰狞,妒火中烧,“梁笙,你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