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东暖阁。
此时偌大的紫禁城已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顶盔戴甲的大汉将军和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交互警戒执勤,眼睛瞪的滚圆,高度警惕的四下扫视,连一只苍蝇也休想从他们身边突破,只因身后就是自证天命,注定要成为仙帝神帝的陛下闭关所在。
身为亲眼见到神迹诞生的一员,紫禁城中无任是朝臣,大小太监,嫔妃,侍女,又或是充当门脸的大汉将军等等,没有一人不感到心潮澎湃,不能自禁。
霎时间,不管曾经怀有怎样的野心抱负,和成仙成神比起来,都是渣渣,就算能荣华富贵,权倾朝野,妻妾成群,乃至谋朝篡位,所求的最终结果又是什么?
百十年后,还不是化作一捧黄土,名垂千古哪里比得上长生久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陛下证道时,只要死心塌地跟着当今干,难道当今还会吝啬于带着大家一起装逼一起飞?
可以说,此时此刻,紫禁城数千上万人,通通都拧成了一股绳,相互之间甚至还自发的监视督促,唯恐某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东暖阁内。
朱由校大马金刀坐在龙床上,闭目凝思,过了片刻,默运龙气掐动手印。
“吟!”
一声龙吟长啸九天,朱由校身体微震,一条通体金黄,带着灼眼金光的五爪金龙自头顶腾空而起,环绕着他肆意游动。
朱由校伸手一点,长约一米的金龙盘绕着停驻在身前。
仔细观察,金龙和之前相比并没有多少变化,唯一的变化也只是龙鳞上的光泽不再那么暗淡,折断的龙角和缺失的九块龙鳞依旧如故,并没有随着他在瑶光要塞大肆收获战功而重新生长出来。
微微皱眉沉思许久,心中升起一股明悟,他的龙气和战功并没有直接关联,有关联的应该是国运,国运不能具象,无形无质无法观测。
他曾看到过雪国大王周宙的龙气,那是一条长近十米,威严狰狞的金龙,散发的金光非常夺目,比他的龙气强盛许多,而周宙的国运评价是盛世小邦,由此,可以推断龙气看似是皇帝国君所能动用力量的表现,实则更深层次的含义是国运的强弱。
国运强大,龙气必定强大。
朱由校疑惑的是身份,他的身份本是末朝九五之尊,一战之后,却成为了初阶九五之尊,毫无疑问,这是升级了,可身份是因为什么而升级的,和国运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他一直没弄明白。
在新君宫,讲解瑶光要塞基本规则的仙人不仅没有说,而且根本不回答任何问题,就仿佛纯粹是在打卡上班照本宣科。
新君宫的仙人和周宙都提到过国运需要和身份相匹配,国运强大身份等阶不足,就会坐不稳皇位,镇压不了气运。
他的身份在战后升阶,也就是说身份的提升必定和战功或者是“命运点”有关。
除此之外,周宙的龙气明显比他强十倍,可表现出的力量,和他却没有太大区别,这其中又是怎么一回事,朱由校也没想明白。
太多太多的疑惑困扰着他,一时半会却又得不到解答,显然当前对于瑶光要塞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或许连皮毛都算不上。
思索了半晌,索性把所有的疑惑暂时压下,目光落在显现出衰败老迈的金龙上。
细细打量,龙气金龙似乎并不到1米长短,大约只有97——99厘米,朱由校沉吟片刻,因为信息太少,暂时还弄不清龙气金龙长短和国运强弱的划分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抛开不理。
一抹空间指环,手中多了三块玉简,依次排开,分别是《皇道炼器术》,《初阶道兵炼制法诀》,《灵兽驯养术》。
玉简的使用很简单,新君宫仙人曾说过,朱由校张口吐出墨色身份玉璧,将玉璧先后放到三块玉简上,玉简顿时化作光华被玉璧吞噬,再将玉璧吞入腹中,霎时间,三门法诀清晰无匹的映入脑海,每一门法诀都有详细的记载,可以保证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很快理解并掌握。
半天后,朱由校已经完全掌握了三门法诀的要点,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实际动手经验了。
诡异的是,他明明已经理解透彻,可要让他说出来,却怎么也没法说个明白,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略加思索他便明白过来,无论是玉简的使用方法,还是理解后却无法说出的目的,都是为了防盗,避免法诀被私下扩散。
朱由校沉声呼唤:“来人。”
“陛下!”
中门被推开,锦衣卫都指挥骆思恭躬身大步入殿,大礼参拜。
朱由校一怔:“骆卿年事已高,怎的亲自值守?”
骆思恭胡须花白,已年近六旬,却依然膀大腰粗,丝毫不像一位老人,闻言面红脖粗的高声回奏:“陛下,臣每餐尚能饭食一斗,酒一翁,弓可开五石,便是一头猛虎也能赤拳打死,臣不老,臣还能再为陛下为鹰作犬二十年!”
骆思恭心里急啊,皇帝要是觉得他老了,让他致仕退休,那可是五雷轰顶的惨祸,比刨了他祖坟还让他痛苦,换了今天以前,他还真有致仕退休的念头,可现在眼看着皇帝已经走上了证道仙帝神帝的大道,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他,焉能没有长生久视,当个仙官的期望?
朱由校见这位老特务头子是真急眼了不由飒然一笑:“好好,骆卿既然有这雄心壮志,朕又岂能夺人之美,卿若不负朕,待朕证道时,必不负卿!”
听到这句话,骆思恭刹那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精神都振奋了百倍,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在云雾里飘,举止间更见有力!
“传谕司礼监,启出本朝二十四玺,呈于朕前!”
“臣,遵旨!”骆思恭躬身抱拳,不敢把屁股对着皇帝,退行到门口才转身快步离去。
大约一刻钟后。
以魏忠贤为首总共八名司礼监秉笔、随堂太监高高撅着屁股,高举盖着锦绣龙纹布的托盘进入东暖阁。
朱由校挥了挥手,让几名太监将青瓷盘放在桌上后目光落在魏忠贤身上。
略略沉吟,淡然道:“朕神游太虚这段日子,魏伴伴为救朕所做的努力,朕都看在眼里,你……很好!”
魏忠贤顿时激动的跟个癫痫病人似的,浑身都在颤抖,几乎涕泪横流的跪伏在地:“陛下,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便是粉身碎骨,为千夫所指,亦惟愿陛下圣体安康,永坐大宝万万年!”
朱由校微微颔首:“退下吧!”
“喏!”
躬身倒退着到门前时,朱由校忽然轻声一叹:“朕亦许你伴驾永生,你……需记今日所说的本分二字。”
魏忠贤身体一颤,告退后走到门外,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几乎虚脱。
脑子里还洪钟大吕一般彻响着“本分”两个字,显然皇帝这是在警告他,此时此刻,他可不觉得皇帝好糊弄,能仗着皇帝对他的感情肆意妄为,身为一位自证天命,将证道为仙帝的皇帝,必定明察秋毫,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耳目。
不假思索,魏忠贤立刻开始反省自己,这一反省心中蓦然升起大恐怖,他所作所为若是皇帝要追究,那真是有十八族都不够诛的。
心急火燎下,魏忠贤几乎是跑着离开乾清宫。
……
看着魏忠贤离去,朱由校眼眸闪过一缕异色,无疑他这是在给对方机会,他是皇帝不假,但皇帝难道就没有感情?就算一条狗陪伴多年,也有感情,何况是将他伺候的无微不至的人。
机会已经给了,对方能否抓住,朱由校也不再去管,抓不住机会的人,注定要被抛弃,身为皇,可以有感情,但也必须有冷酷的一面,否则只有雨露没有雷霆,岂能建立无上威严?
将八个青瓷盘上的锦绣龙纹布解开,大明皇帝御用的二十四玺赫然陈列于前。
帝国自开国建朝,就没能得到传国玉玺,无奈之下,太祖只能尽可能多的命人雕刻各类玉玺,每一个玉玺的功能用途都不同,实际上大多数平常都很难用到,这其实是为了淡化没有传国玉玺的影响。
没有传国玉玺,在这个时代就代表着得国不正,没有获得上天的加持,大量雕制玉玺是无奈之举,终究不美。
好在,他已经自证天命,此时对于他来说,有没有传国玉玺都无所谓了。
不过,这二十四玺他却另有妙用,建奴入侵,随时都会兵临城下,牛已经吹出去了,能否一战而定,就全靠这二十四玺了。
依照《皇道炼器术》掐动手诀,刹那间龙气涌动,长吟九霄,偌大的帝都都响起阵阵龙吟。
“国运,聚!”朱由校一声冷呵,抬手指天。
“呼~”
整个帝都忽然间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天上的云层飞快涌动,最终汇聚于乾清宫头顶,化为一轮厚厚的白云圆盘。
朱由校隐约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重重压在他肩上,仿佛背上背负了一座泰山,这重量压的他青筋暴跳,不堪重负直欲弯腰伏地。
这是帝国社稷操于一人的征兆,之所以重如泰山是因他这皇帝一直以来都没有尽到皇帝义务,为万民谋福祉的缘故,因此才压的他汗流浃背,也是因为他权威不够,还不能做到金口玉律言出法随。
“呀……哈!”闷吼一声,竭尽全力的一挺腰站的笔直,颤抖着一指身前。
“国运……化鼎!”
朱由校感到脑子“轰”的一声,眼前赫然出现匪夷所思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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