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厉倾城要准备离开的事情,没什么时间,于宁自己出了门准备去漉铭制药的地方看看。
厉家很多在黑市畅销的药物,都出自漉铭的工作室,包括上次将于宁逼入绝境的风吹骨也在那里有存留,她自然是想去看看的。
火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默默蹲在于宁肩膀上,黑色的绒毛晒的滚烫,安娜走了两步之后就开始有些冒虚汗,脸色变得有些差,毕竟是受了伤的人,这么热的天气,还是少出门的好。
“你先回去吧。”于宁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出声。
安娜摇头,“我没事,小姐不用在意我。”
走了两步之后,于宁转身,“先回去吧。”
“小姐不去漉铭先生那了吗?”安娜赶忙说道,“我真的没事。”
于宁抱着默默,面无表情,“天气有些热,突然不想去了。”
安娜低头跟在于宁身后,这位小姐,也许不是那么差的人。
厉冥熠难得今天不用太忙碌给各部首领下了任务之后就结束了早上的会议,一算时间,于宁身上的伤口也该拆线了,他自然是要回去的。
走到半路上就看到,老远的柏油路面上,一排排的椰子树下走着的两道修长的身影,于宁穿着简单的沙滩鞋,鼻梁上的墨镜反射出人影。
莫寒和斯凌自觉往后退,一看到夜媚,他们当家就不需要他们了。
于宁低着头,盯着路面往回走,一双男士皮鞋暴露在她的视野中,她抬头就看到在她前面的厉冥熠。
“去哪儿了?”男人很自然的拉过她的收,默默被强行扔到地上。
“随便走走。”
她没说去找厉倾城了,就算她不说,厉冥熠也知道她去哪儿了。
“还要去哪儿走走吗?”
男人陪着她漫步在林荫下,时不时盯着她的头顶轻笑。
“不了,太热不想动。”于宁否决。
这样的天气谁都是怏怏的,走两步就汗流浃背,今天的太阳比前段时间都要**,风吹过来都是一股一股的热浪,扑面而来。
回到城堡的时候,大厅里站着上次帮于宁缝合伤口的女医生,于宁额头上冒出细汗,大厅内的凉爽暂时趋退了她的燥热。
一看到医生,于宁大概明白了,她的伤口应该拆线了,平时换药都是厉冥熠亲自动手,也只有这时候他才会用到医生。
“当家。”一排的护士医生率先低头出声。
“上楼,帮你拆线。”厉冥熠低头,看向身侧的女人。
这两天伤口也没有再疼,应该是愈合的不错,于宁躺在床上,身后站着厉冥熠,她无奈道,“厉当家不会这时候都要站在这儿看着吧?”
厉冥熠没说话,伸手帮她解开衣服,丝绸薄被盖到她的腰际,露出上头蜿蜒狰狞的伤疤。
女医生看向厉冥熠,男人点头,她恭敬的低头,之后护士将麻醉剂准备好了递给医生。
于宁还没来得及说不用打麻药,医生就已经下手了,冰冷的针管溢出透明的液体,尖锐的戳破她身后的皮肉。
医生的工作很尽职认真,拆线的动作几乎称得上小心翼翼和专业无比。
“小姐的伤口愈合程度很好,说明换药的时候很认真。”
于宁没有说话,厉冥熠给她换药的时候,的确认真的很。
也许是上了麻醉的缘故,于宁觉的有点困,眼皮子一搭一搭的,背上的伤口似乎很繁琐,于宁昏昏沉沉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冰冷的医疗器械在她皮肉上忙活。
默默盯着几人的动作,按照一只高等喵的看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医生拿出细长的手术纹身专用针的时候,黑色的猫儿一下炸毛跳过去。
“喵呜!”
真的不对劲,宁宁,快起来!
快到于宁身边的猫被男人一下子逮住尾巴,拎起来。
医生看了眼,抬起于宁的手腕,沿着那块盖住赤焰标记的植物纤维开始拨动。
“喵呜……”
默默两条腿在空中蹬动,墨绿色的眼眸泛着冷光。
可惜床上的女人已经睡去,没有任何感觉。
“把它带出去。”
打开房门,厉冥熠将默默递给守在门口的莫寒。
还没等他伸出手来接住,默默的爪子已经拍上去,在他脖颈上留下浅浅的抓痕。
“喵呜!”比方才更加愤怒的声音响起。
厉冥熠将它拎到自己面前,薄唇噙着浅笑,“难怪那小东西这么疼你,你也算是通灵性的畜牲。”
默默急了,小爪子伸过去,但是总是在靠近男人一厘米的地方停下,够不到,小短腿的悲哀在这一刻尽显。
莫寒长臂一伸接过默默,小心的控制着不让它够到自己。
银灰色的细针陷入于宁手腕上的皮肉,沿着那块植物纤维的边缘撩动,很快就将肉色的遮盖物打开。
红色的火焰图案暴露在空气中,于宁上次跟厉冥熠说过,被她挡起来的图案,现在重见天日。
按照厉冥熠的指使,身后准备着的整形医生上前,打开随身带着的医药箱,透明的白色分隔盒子里放着各色的颜料。
按照女人手腕上的火焰颜色,她调剂出一模一样的颜料放在手边,纹身的器械摆放在消毒后的毛巾上。
医生跪在床前,仔细的开始沿着女人手腕上的图案纹路开始描绘。
厉冥熠盯着医生的动作,黑眸暗沉。
于宁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她脑袋有点昏沉,好像宿醉那样的感觉,更要命的是,她左手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闭着眼睛甩甩头,于宁将抬起手查看,在看到手腕上出现的火红色图案时,她揉揉眼睛。
确定那图案没有消失,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现在的这个图腾要比前段时间出现在她手上的那个色彩更加艳丽,更加显眼。
被勾勒过的轮廓让它看上去更加明艳。
这样的颜色轮廓,要遮盖的话,会比以前更加麻烦。
一看就知道这是厉冥熠干的,他总是对这个标记有很强烈的执念,强烈到爆炸。
“醒了?”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
于宁抬头,才看到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岑贵的男人,交叠的双腿上放着一本英文书,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之后,抬头看着对面床上坐起来的于宁。
“你给我打了麻药,就是为了折腾这个标记?”于宁抬起手腕,忍住火气。
是她这段时间被厉冥熠消耗的警惕性太低了,这么简单的把戏都没有注意到。
男人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她手腕上如同烈焰那般的痕迹,在女人白皙的肌肤映衬下美的惊心动魄。
“做的不错,好东西就应该显露出来。”
于宁闭上眼睛,她很反感这种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动手的做法,这是她的身体,上头有什么东西,应该由她来决定。
厉冥熠将她揽进怀中,低头轻语,“手腕还疼吗?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于宁挣脱他的怀抱,冷着脸,“我饿了。”
吃完这顿饭她就能够离开了,只要离开了这里,她就能够清除掉这样带着屈辱性的标记。
现在先忍住,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知道她有些不乐意,厉冥熠没有生气,软声细语的在她耳边出声,“我们先下去吃完饭好吗,你睡了一个中午肯定饿了。”
楼下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于宁盯着桌上的食物,都是她曾经说过最喜欢吃的,尤其是她的口味偏辣,这段时间因为她背上的伤口,厉冥熠都安排佣人严格控制她的饮食。
清淡的都能够喂兔子,但是现在,每道菜的盘子里头都能够看到红色的辣椒,餐厅里飘扬着刺鼻的香辣味。
于宁坐在厉冥熠手边,看着他夹过来的剁椒鱼头,不是说明令禁止她吃刺激性的食物吗,为什么这一桌子菜,是这个架势。
厉冥熠看到女人没有动,伸手敲敲她的脑门,“怎么不吃?不喜欢?”
“没有。”于宁回了句,咬了块排骨。
她是前两天吃的太清淡了,突然见到这么重口味的东西,有点不敢下筷子。
“虽然你喜欢吃,但是也得注意,不能吃的太多了,要是喜欢的话,等你好利索了让他们在做。”
于宁沉默,左手手腕还是很疼,所以她没有吃太辣的,反而盛了一点粥喝起来,注意到她的举动,厉冥熠起身,将她拽到怀中。
突然被抱起来的于宁没反应过来,手上的调羹掉在地上,她坐在男人大腿上,厉冥熠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佣人赶忙重新盛粥递过来。
“手还痛的话,就不要动。”一句话打断了于宁想挣扎的**。
厉冥熠拿着调羹的手搅动,吹冷了之后将粥送到她嘴边,“张嘴。”
于宁听话的喝下去,男人满意的继续动作,冷不丁的他开口,“小东西,我对你好吗?”
对她好吗?于宁在脑海里翻过这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带着强迫性,但是不可知否的是,厉冥熠对她真的很好,不顾一切的将她从狼窝里救出来,亲自给她换药,晚上不眠不休的守着她,衣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
就算他再怎么忙都没有忽略过她,排除于宁心里头那点不舒服之外,厉冥熠对她真的挺好的。
怀中的女人没有答应,厉冥熠知道她的答案,这小东西真的跟他料想的一样,知冷知热。
“如果你觉得我对你好的话,就别走了好不好?”男人像是诱哄一样的出声。
于宁一愣,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我离得开吗?”她回了句,低头继续吃东西。
厉冥熠盯着女人的逃避的态度,黑眸一沉,指尖抚在女人柔软的长发上,脸色忒然冰寒。
夜色降临,于宁坐在梳妆台前,浴室内,厉冥熠站在花洒下,健硕的身材一览无遗,男人单手撑在墙壁上,食指的黑狐戒指顺着水脉显现纹路。
完美的侧脸上扬,男人闭上眼睛,没有睁开,而滑过他身体的水流,没有半分温度可言。
于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打开香水瓶盖,将最后一枚迷香一股脑的放进去,默默蹲在阳台上,看着她的动作,绿色的眼眸微眯。
摇晃之后,她将香水洒在自己后颈,无论如何,今晚上她必须搭上那艘船,于宁查过绝岛的出入记录,每周星期三晚上,都会有一艘搭载着绝岛上废物垃圾的轮船离开。
她只要能够上去,剩下的一切都好办。
浴室门拉开,厉冥熠披着浴袍走出来,头顶上依旧满是湿润,于宁上前,男人伸手拉住她,低头在她脸上轻吻一下之后放开她,拉开被子躺进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于宁来不及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平常都会让她给他吹头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转头看向床上裹着被子的男人,于宁没说什么,关了头顶上的灯之后上床。
看着男人的后背,于宁不知道怎么说,他发上滴下来的水滴在枕头上晕染开,留下浅浅的水渍。
于宁伸手敲在他的背脊上,男人没有回头。
“会头疼的。”她弱弱的说了句。
男人动了动,还是没有转身。
于宁叹了口气,平躺着看,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水晶灯,阳台上,默默蹲在上头,眯着眼睛看向远方。
厉冥熠黑眸暗沉,眼皮缓缓的往下沉,遮住了凌厉的眸子。
墙上的古钟滴滴答答的转着,一点一点像是敲在于宁心上,慢慢渗透一种诡异的氛围,于宁不知道呆了多久。
一直到十一点的钟声响起,于宁伸手敲了敲厉冥熠,没有反应。
她这次加大了份量,自然是要比上次睡得沉。
她下床,走进更衣室换上纯黑色的衣裤,这些衣服材质都很轻,穿上行动很便利,虽然比不上她们出任务用的,但是也差不多。
长发被利落的盘在脑后,于宁越过床上正在熟睡的男人走到阳台上,厉冥熠没有动,默默站起来,看着于宁转回去。
从浴室拿了毛巾,于宁蹲在厉冥熠面前,伸手帮他擦头发,已经半干的头发很好擦拭,过了一会,她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枕头塞到男人脑后,替换了已经被晕湿的枕头。
做完这一切,于宁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出声,有些潜移默化的改变真的是惊人。
一人一猫从阳台上顺着墙壁而下,熠敏捷如豹的速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题外话------
咳咳,男主自己睡了的,这就叫睡个觉,媳妇儿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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