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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其实秦绸自己都不记得了。是啊, 他喊自己姑姑,她应当是他的长辈。可是, 早在这十数年的相处当中,她的感情早就不是那样存粹简单, 早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发生了变化。秦绸抬眼望着辜七, 被她最后那一句话激得面色愈发怪异, “你怎么会懂!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怎么会懂!”

“他什么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最最压抑的的情感在此刻被人毫不留情的揭露了开来,狂热便从眼底宣泄而出。秦绸从未想过将这一切告诉裴池, 亦或是旁的什么人。那是她一个人的感情, 若是没有今日她恐怕都会连带着去地底下。

可是……辜七不配!这么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 她不配站在裴池的身边!

秦绸坐直了身子, 朝着辜七的方向倾, 目光圆睁。昔日的温婉柔和此刻在她脸上再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身子里仿佛有一只狰狞的怪兽要破茧而出, 正张牙舞爪的朝着辜七呼啸。

“小姐小心。”挽玉和拂玉两个丫鬟挡在了前头,防着秦绸真有什么发疯了的举动。

秦绸瞧辜七的眼神都是带着恨色的, 就是这么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竟然将裴池迷惑得临阵回府。这种事是裴池以往绝对不会做的,都是这贱人的心机。她想要害殿下!“王爷对你如此……而你却一直在骗他!”

“我绝不会再让你继续下去!”秦绸朝着被丫鬟簇拥维护的那人嘶喊, 像是耗尽了她胸腔中最后一点气力。

辜七看着她,半晌都没有做声, 以无穷无尽的冷漠对待。只等她说完这一句话, 她带了一丝浅浅笑意问:“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吗?”

屋中寂静, 只有秦绸听了这句话后愤然用指甲扣着床沿的声响,“嘎啦嘎啦”的叫让毛骨悚然。

直到了现在,辜七才转正了视线对着她,“你做这么多事情,究竟是几分私心你自己清楚。”

“殿下向来尊敬你,却没想到尊出个你这样的歹毒且龌蹉的心思来。是因为上一回的事,殿下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秦绸咬牙恨声:“是你蒙骗他!他不过是没认清你的真面目!”

“什么真面目?我同沈括的恩怨,殿下早已经知道。”辜七平静看她,“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利用冯匡、利用昌成业、利用漱玉……”

“我没有我没有!”秦绸愤愤然的盯着辜七,“都是因为你!冯匡和昌成业都自愿献身警醒王爷!是你一直在迷惑蒙蔽王爷!他们都是为了让王爷看清你的真面目!”她的目光继而落在辜七的腹部,那如果实一般鼓胀的隆起,“这野种……绝不能成为世子!”

辜七为了两个字周身恶寒大增,眼睛里仿佛燃起了一场熊熊烈火,要把那人燃烧殆尽——自寻死路。若她再有半分姑息,怕是这人会再做些更多不折手段的事情来!辜七绝不容忍她用这样恶劣的字眼来诋毁她和裴池的孩子,冷冷开口:“你一心找死,我就成全你。”

说着,织玉和雪玉要上前将这人从床上拖下来。

可这秦绸却好像是早料到了这回事,从枕头下抽出了一把匕首。她将那匕首毫不留情的就横插入了自己的你胸口,当即迸射出鲜红的热血。

这不过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甚至那织玉和雪玉还没等反应过来,秦绸就已经对自己下手了。

拂玉忙是挡在辜七身前,好不叫她看看见这血腥的一幕。可都已经迟了,辜七已经看见了,只觉得喉头一阵翻滚,忍不住想要呕吐。

那秦绸还未断气,笑容既是解脱又是得逞,她看着辜七艰难的开口:“我早知道……我早知道奈何你不得……”

的确是这话,今日的韶王府辜七是什么样的存在,没人敢逾越。她本就是病得快要死了,所以先前坐下那番事情,也就再不在乎是不是自己能活着。她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所以根本不需要辜七叫人动手,她就已经不带一丝犹豫的对自己下手了。

“可是……我就是死了,也要叫人揭穿你的真面目……”

辜七忍着胃里的翻搅,看着满口血污的秦绸,她张着嘴开口说话,不断有鲜血从她的喉咙里往外冒,模样十分狰狞。……难道真的是因为被逼到了绝境而自求一死?

“做鬼、做……鬼也不会让你再骗他……”

拂玉着急让辜七出去:“小姐别看了,挽玉你快带小姐出去。”

这是个将死之人,挽玉也不想叫辜七被那冲撞了,软磨硬泡想要叫她出去。

秦绸活着的时候,辜七便不害怕她,难道还会怕一个将死的人?辜七直直的对着秦绸那一双透着怨憎的眼眸,发出了沉沉的冷冷的声:“你想死?”

死是一个再干脆爽快的下场,秦绸想死,可辜七却未必能这样轻巧的放过她。

“让——曲堂山进来。”

秦绸意外,看着辜七的目光全是不可置信。

“你想做鬼,我偏要让你活受罪。”辜七眯着眼,神情冷然。她一贯是爱笑的娇糯模样,这会子的神色却是让人望而生畏的。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虽然轻,可却不会有人质疑其真假。

秦绸神情急速翻转,那匕首再想从胸口拔出,可早就被雪玉和织玉两人一左一右的压住了身子,根本不让她动弹了。

而这时,曲堂山已经进来了。

——

回了锦照堂,疲乏就重重袭来,待到辜七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连着刚才在她的梦境当中,都是血红的一片,压得她心头像是放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饶是她见识过一些血腥场面,可方才秦绸拿匕首刺自己时的场面,还是在脑海挥之不去。

康妈妈同拂玉进来,见到辜七醒了,就忙过来问长问短,可有什么哪儿不舒服的。她见床上坐着的人脸色不大对劲,手又一直搁在的自己胸口,便有些着急。下午的事康妈妈也是全都听说了,恼恨自己老了不中用,没能给王妃帮上忙。“可要去喊曲大夫来瞧瞧?”

辜七回过神,点了点头。说完全不受今日那一波事的影响,那也是不可能的。到现在辜七还有些心悸呢,找曲堂山来诊脉她也放心。提到曲堂山,她就想到了秦绸,随即问道:“救活了没有?”

“没死。”拂玉如是道,只是又满脸的不解,不懂小姐为何叫曲大夫救她。“小姐是早料到了她有这么一招?”否则怎么会在临进门的时候让个小丫鬟去唤了曲堂山在秋筱院的外头候着?

辜七之前不过是做了万全之策,她也是没想到秦绸真会对自己下得去这种狠手的。默了片刻,又朝着拂玉问道:“今日出了这样大的事,府里现在怎么样?”

拂玉没想到辜七这么快就开口查问这事情了,一时抿着唇,不知该不该说话。

辜七瞧她这么一副神情,便就知道了。

这一日的功夫死的死,伤的伤,王府是不可能平静如常的了。她将自己的身子完全靠在后面的软枕上,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秦绸要的了,她就是要让府中不平静,就是要用冯匡的死、昌成业的死甚至是她自己的死,搅浑了王府的水。

届时外头人会怎么想,他们都是不明真相的,只会添油加醋的将猜测都集中在了辜七的身上。

旁人只会觉得……是辜七逼死了冯匡、昌成业和秦绸。

原因,再简单不过。是因为韶王妃要隐藏自己的一个秘密。是一个已经几乎是曝于人前,无可隐瞒的秘密。

这桩事,是辜七失了先机的。若是她早些知道漱玉在秦绸手上,就该早些就做处置。而不是任由这一个两个的死,将自己处于被动的地步。

因着辜七的身份,王府当中本不会有关于她的传言。可这传言却不是一般的事儿,是辜七的名节,是关乎她能否立足韶王府的根本。要知道,这些人总归都是先忠诚于韶王的。那几人的死,只会佐证了的传闻可信。

“……”辜七这会头脑是彻底清醒了,目光清亮。“传我的吩咐下去,外头谁再敢有半句闲言碎语,立即杖毙。”这已经不单单是辜七自己一人的名节了,更是关乎她肚子里的小团子。谁若再敢说把半个字,她都绝不姑息。

拂玉接了令出去通知各大管事。

正这时曲堂山过来了,他给辜七号了脉,开了凝神安胎的方子,敦嘱她这阵子好生修养,再不可像今日这般了。

辜七心有余悸,点头应了下来,又问了秦绸如何。

曲堂山道:“这一时倒是能保住性命,只是她存着抱死之心,恐怕难真正养回来。”

辜七只是不想叫她的死得那般容易。如此为祸想妄想自杀了事那是不可能的,这世上可没有如此轻巧的事情。她的心慈手软只对那些尚可原谅的人,而对秦绸,她恨不能亲自抽筋扒皮。想到她先前口中的“野种”二字,辜七缓缓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于她好似完全没有半点妨碍。

辜七压低了声,异常清冷,好似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可有什么东西,是能叫人用了之后生不如死的?”

“这……”

曲堂山一愣,再看辜七脸上的神色,斟酌了片刻才开口:“南边有种蛊虫,服之便是将之寄养在了体内。这蛊虫在完全长成之前可保人不死,虽是神志清楚,可却不能言语动作。”服用了这种蛊虫,人就再不是“人”了,而只是养蛊的器皿。曲堂山所说的只是服下蛊虫后的情景,待到蛊虫完全养成,破体而出时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

几日过后,距离雍城三日车程的白姜城出现了不大不小的一桩盛事。

常年流连青楼妓寨的嫖客都争着去最下贱的香风胡同,排了队的要尝试那里头新来的“妙物”——活人偶。

有尝过鲜的便总要在同好之间肆意宣扬一番,譬如如何这“人偶”如何操弄都不会喊疼,便是弄出了些伤来老鸨也不理。更稀奇的是,第二日伤处就恢复如常了……

这些话传扬开去,就又引了那些床帏癖好异于常人的纷纷要去一探究竟了。

香风胡同的生意好得不像话,来什么人老鸨皆是不拒,只管乐呵呵的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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