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却并不为所动,气焰嚣张,江芷薇心里生疑,这些人既然不怕警署的人,也不怕招惹江家,想来,背后还有更深的原因。江芷薇揉了揉太阳穴,翠萍小跑着过来,贴在她耳边说道:“小小姐,老爷不在,这件事分明就是老爷的事儿,您别管了吧?”
江茜薇摆了摆手,既然她已经接过了这些房契地契,就有责任要对这些工人负责。江诚佑那个老滑头,把这般棘手的事情留给她,分明就是想故意折腾她。再说了,她现在手里攥着的,其实并不是姜家全部的产业。
拿到那些契约的时候江茜薇就已经猜到,江诚佑给自己偷偷留了不少,恐怕那些店铺和产业早就已经改头换面,由他的心腹主持了。说到底,姜家,还是被江诚佑紧紧地攥在手里。
“我们可听说,现在我们这些铺子都由二小姐管着,二小姐,今日你便给个痛快的结果,赔不赔?”王勇冲向前,凭借着蛮力推开了几个护院,差一些就扑倒了江茜薇的身上。
江茜薇连连避让,翠萍也吓了一跳,连忙拦在她前面,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你们这些人给我听好了,我家小姐昨日才拿回房契地契,一切还未正式接手,先前的纠纷,你们还是去找老爷理论吧!”
“什么老爷小姐的!不都是江家人吗?我看他们就是想赖账……”几个人在旁边嘀嘀咕咕,王勇怒目圆睁,手里攥着板砖,双手青筋爆起,江茜薇也知道这伙人不好说话,却不知道如此地不通情理。
不过她既然敢接,就不会退缩。江茜薇拉了一把翠萍,将她从前面拉了回来,面露微笑地走了出去,护院仍护在她面前。
众人看她出来,议论的声音小了些。这个女孩也才十六出头,一条雅致的旗袍衬得她成熟不少,别有一番风韵。冷冽的目光扫过,竟无一人敢再大吵大闹。
“既然各位有所不满,那便随我进府中慢慢谈,何时有了结果,我何时将各位送回家,我一个小女子,总不至于对你们那么多人怎么样。”江茜薇勾出一个笑。
王勇和几个人犹豫不决,有些弄不清楚眼下的情况,一边轻声讨论,一边时不时四处张望。这个小动作,江茜薇没有放过。
最后几个人终于同意,江茜薇过去搀扶些那妇人,一步一步陪着她走。江府门前围观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直夸这江家二小姐有善心。
带着几个人进了前厅,翠萍不情不愿地给几个煞神端茶送水,江茜薇脸上始终挂着笑,坐在主位上也没有半点慌张。葱白的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揭开了盖子,微抿一口,这才不疾不徐地道:“各位且将此事慢慢说来,我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王勇便又将方才那番话说了一遍,江茜薇听完,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语气变得冰冷,道:“江家既然已经给过你们赔偿,如今又来无理取闹,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
“可二十块大洋怎么够她们娘俩活下去?”王勇一听这话,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茶水也被掀翻,地上洒了一大片水渍。
江茜薇也跟着站了起来,踩着黑色漆皮的细高跟鞋,一步步走到王勇的面前,没有一丝畏惧,道:“既然觉得不公平,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来追要?你们如此无礼,出尔反尔,背后究竟是谁给你们撑腰?”
王勇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剩下几个人也一言不发,那妇人脸色煞白,心神不宁地揪着手帕。
“别听这丫头信口雌黄!我看他们就是想赖账!”王勇也算是反应极快的,脱掉身上的粗布长衫,里头竟然是一身精干的黑色短打,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
江茜薇后退一步,也没有慌乱,双手却是下意识地放在了腰间,那把手枪,她轻易不会拿出来,如果没有人存心要向她挑衅的话。
翠萍刚烧水回来,见这一幕尖叫一声,便要冲过来,却被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农民给拉住,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气氛变得紧张,江茜薇刚才已经吩咐过,护院不能随便进来,如今这屋里,这帮人在人数上明显占了优势。
“放开她,她不过是一个小丫鬟。”江茜薇目光冷冽,手往腰间一摸,那枪便已经握在手上,枪口慢慢对准王勇。
在门口的时候她就怀疑这伙人不正常,东张西望的,分明就是故意来找茬,江茜薇想了想,今日唯一与她有摩擦的,便是城中那裁缝铺的掌柜了。果然好计谋,看来背后一定是江诚佑在捣鬼。
“江诚佑许了你们什么好处?”江茜薇冷笑着,既然已经兵戎相见,也就不用再装善良。
剩余几个人一听事情败露,也不再伪装,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了家伙,都是市面上很容易能买到的盒子炮,虽有些笨重,但威力仍是不容小觑。那妇人却没动,脸色惨白,看来,这当中只有这妇人是被胁迫的。
江茜薇没打算动手,但那男人并不这么想,带着怨气的子弹直冲着她的面门飞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推开了。
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江茜薇痛呼一声,冷着眼,抬起枪便瞄准了王勇,这一次没有犹豫。王勇应声倒下,江茜薇这才来得及去看刚才救了她一命的人,却是大病初愈的陈文海。
“陈公子,多谢。”江茜薇从地上站起来,脸上的笑也很是勉强,陈文海点点头,算是应答。
接下来,便轮到剩下这几个人了。
王勇很明显是领头的,杀鸡儆猴,剩余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敢乱动。
“说吧,是不是江诚佑的主意?”江茜薇也不打算与这群刁难的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目光空前的冷冽。这一次,她大概是真的碰到爱财如命的江诚佑的逆鳞了。
那妇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肝肠寸断,一手拿着帕子擦眼泪,一只手捂着胸口,像是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