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秦曦听到了身边那大概是同样恐怖的魔王零一的某种抱怨。
“这样就显得很难收场了啊……而且我完全不能够不管这个世界的。这样会大大增加我本身的工作量的啊！难道是濒临死亡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略显心累的事情的吗？那真的是太过于糟糕了啊！”
这般的言论同样让秦曦感到畏惧。
魔物领主被抽去了那些仅仅只是聚拢在一起的负面魔力之后，那一瞬间就变得弱小了，如果是普通的魔物的话，在被这位天魔如此抽去的话，或许就直接消失了，当然，那些负面魔力本身还是存在着的，仅仅只是在那位天魔的限制之下不能够重新聚拢在一起完成自己应该有的使命。
魔物与魔物领主最大的不同就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了，对于魔物而言，在被抽去了那些构建成本体的负面魔力之后，本身就不会存在的。但是魔物领主就显得有些不同了，在那些构成其力量本身的负面魔力被抽取之后，出现的则是其中残余的灵魂。当然，那是被天魔这般的存在评价为垃圾的东西，最为重要的还是其中所定下的某个甚至完全不能够违背的誓言，在这般被天魔视为垃圾残渣零碎毫无价值的灵魂聚合物当中，这般的誓言则是其中的希望之光。
那实在是无比璀璨，在灵魂暴露出来的时候，或许那些超凡传奇并不能够看出来，但是这位天魔却是能够看到的，而且是无比清晰，完全透过了那宛如垃圾一般的灵魂残渣的阻隔。
“完成既定的使命就赋予新生吗？”
天魔如此低吟。
“是啊，这样还是很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魔王零一如此回答。
而两者之间相隔真的很远，能够见证这种古怪的对话方式的目前只有秦曦一人而已。
不过下一刻，这样古怪的场景就改变了。
因为……属于天魔的那片天空之中出现了并不属于对方的部分。
那是一颗……新的月亮。那比起天魔所铸造的这片夜空当中的明月完全不同，那要说的话仅仅只是一颗巨大而且表面并不平整，有些地方还显得坑坑洼洼的巨大岩石球罢了。那并没有人们对于夜空之上皎洁明月那般想象当中的美好。
那实在是是很丑，而如果世界本身没有这般五颜六色的生命出现的话，大概就是这般样子了。
除了秦曦之外，不管是战败的超凡传奇还是现在仅仅只是沦为路人其他人，都仅仅只是能够站在这里发呆一般看着天空之上落下的月球与这片夜空之间碰撞，而天魔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不过，既然这一片这般日月颠倒而形成的夜空依然存在着，那么也就是说明那位天魔依然活着。从天空之上坠落的月球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御敌，因此在这个时候，强者弱者都仅仅只是在观望罢了，而强者弱者在那位天魔的面前可都不算是强大，除了保持沉默之外，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了。
而在此时，天魔与魔王零一则是碰面了。
“您便是这个世界的神吗？”
“哦，不是。”
魔王零一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实际上也是被抛弃的吧？果然如此，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些所谓的魔物大概并不会这般多了，毕竟失去了世界本身的某种调控，在有着生命的世界当中，真的想要依靠着神离开的世界本身的那种循环来维持稳定的话，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生命总是如此，他们所在乎的仅仅只有他们自己罢了，他们害怕死亡，在应该回归世界怀抱的时候拼命地挣扎着，消耗着大量资源从而维持自己不死，这般逃脱最终让世界本身那微弱的循环进入某种崩坏。就算是这般被抛弃的世界，本身也是存在着最终的命运的，在生命消耗了大量的资源，并且世界本身在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产生的时候，在这世界当中的生命便将会陷入末日，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就是天空之上那颗星球的模样了吧？而且因为再也没有神的存在，死寂的世界也就很难很难出现这般的生命，最终显得有些荒凉罢了。但是实际上，对于世界本身，那大概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吧？那么……为什么要有着生命存在呢？”
“哦，实际上倒也可以那么说。不过你想要问到这个问题，我肯定是回答不了的，或许在我回归中枢的怀抱之后，我可以帮你问一下，然后将答案交给你。当然，你也需要做好得到各种任性并且自身实际上根本无法接受的答案的准备。”
“既然如此痛苦还有幸劳，为什么还要持续下去呢？直接让这个被抛弃的世界接受自己的命运难道不行吗？”
魔王零一在这个瞬间忽然感到了某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当然，他现在的这般模样当然不存在眼睛还有眼泪这般的东西的，那样的表情当然也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这仅仅只是某种比喻罢了。
“终于有人明白我的幸苦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神本身也是有着选择的，既然世界本身当中的绝大多数认为完全不需要神这般的存在的时候，那么神离开这个世界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但是呢，中枢那般的存在或许本身就充满了矛盾，甚至还留下了我这般的后手，而我的话，一是在等待着那位神重新归来，如果可以的话再次让这个世界回到正常的运转当中。而另外一种方式的话，就是在那之前，让新的神诞生。虽然我对于并不属于中枢的世界并不熟悉，但是我依然能够看出来你曾经是想要成为一个世界的神的，那样的话实际上能够维持一个世界运转很久很久了，不过之后似乎是失败了的样子。可惜的是，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你那孤寂的世界观也是不可能被我所接受的，因此，不管怎么样，你哪来的回哪去好了。”
魔王零一才不会对此感到客气。
“你不为自己而活吗？”
“为什么要为了自己而活？”
魔王零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首先，我并不属于人类，甚至就连生命都算不上，就算是你将原本的词汇改成为了生命自我而带着目的活下去也完全不适合我的。”
那圆滚滚宛如果冻一般的身躯真的很难表露出来各种情绪。
“我可是非常清楚，我仅仅只是中枢的一部分而已，不可分割不可独立，但是却始终明白自己需要干什么的部分。或许大部分生命并不是这般的，在诞生在之后，总是需要有着成长的时间，而在真正彻底成长之后，那就能够获得自己选择的权利，或许那将是正确的，又或者是完全错误的，但是毕竟也是自己的选择，听上来虽然能够后悔，但是却并不应该抱怨的。而我的话，在真的诞生了之后，就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甚至还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停下来，选择自己的归宿，你说，我都知道自己从诞生到终结的剧本了，为什么还会想要为了自己而活？”
“这不就是命运吗？我总是听说需要逆天而行不是吗？”
“这种话不是骗骗小孩子的吗？而且现在的话，我算是天了，而你的话大概也就差不多了。如果生命诞生仅仅只是为了忤逆这个诞生并且养育其的世界的话，那么如果世界真的是一位任劳任怨的母亲，大概也会玩去哪不想要与这般的孩子相认，并且还会想要离家出走的吧？生命总是这般，在出现任何问题的时候，总是将一切问题当中最坏的那一部分全部都归咎给这个世界本身。就连感觉自己生错了这般都是这个世界的错。话说，虽然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但是在有些时候，听到这般的结论的时候，我总是觉得那个家伙应该是非常愿望而且甚至可以称之为无辜了。”
天魔与魔王零一就好像是在闲聊一般，而且双方还是有着共同话题的那一种。
“虽然我实际上并不算是这个世界本身的生命，但是我依然会去想，这个世界孕育了生命，并且让生命在其中成长，在这个过程当中，世界的神是从来都不会干涉的。至于关于生错了家庭还有时代之类的问题，这个倒也并不应该怪这个世界的神不是吗？那完全就是生命之间本身的繁衍问题，不管是哪一个世界大概都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的。并且，生命即然有着诞生当然就会有着死亡，就连世界本身都需要经历这个过程，那么生命本身怎么可能例外呢？而在这个时候，总是有着生命会抱怨，因为在死亡来临的时候，那便会开始抱怨这个世界本身，或许是因为晚年的时候并不幸福，身躯衰老并且还有着各种疾病，甚至有可能是什么老年痴呆之类的，但是这种事情世界本身也是很无奈的不是吗？就连维护世界本身的神最终都会消亡，而新的神也将会诞生，那么……为什么生命本身还能够奢求那么多呢？”
“他们仅仅只是嫌弃生命太过于短暂了，或许长一些就可以了。”
“但是就我所知，虽然在各种当中确实是会描述着因为拥有着悠久的寿命而认为长生是一种诅咒。但是呢……那也仅仅只是当中罢了，或许当时是能够坦然地面对死亡的，其中大概会有着责任的成分也有着各种情绪的成分，那被情感所左右，甚至鲜活的身躯本身的求生本能都被抑制了下去。但是实际上啊……就连世界轮回都不一定需要死去的神对于自我消亡依然是感到畏惧的啊。”
魔王零一看着眼前的天魔，“你现在不也是在害怕吗？虽然对于这份工作显得有些厌烦了，但是在这里我依然是有着一丁点可怜的自我表现的，我能够躺在地面上十几年不曾动弹，甚至如果我愿意的话，我还能够透过这个世界看到其他璀璨而且美丽的世界。在我得知很快就要成为中枢身躯之上微不足道，甚至有我没有基本上都没有区别的部分的时候，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大概是无比畏惧甚至是觉得不甘的。在与中枢连接的那一个瞬间我甚至能够借用那种存在的力量完成一件事情，不过就算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或许也根本不能够得到为什么会有着世界出现，为什么世界当中会有着生命的原因了。毕竟，我能够感觉到，那也是无比迷茫的个体罢了。”
月球坠落了。
那就是无比巨大而且坚硬的石块，硬生生地将原本虽然显得恐怖寂静，但是实际上同样是非常美丽的星空之上砸出来的一个大窟窿，空间宛如冰块一般，在碎裂之后便化为了一点点水滴，最终从这片夜空之上落下。
那形成了一场雨。
秦曦被淋湿了，而且她觉得自己将要感冒了。
不过……
她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多出来的一颗种子，而且耳边还有着隐约之间的解脱之声回响着。
“这个送你了，而我同样不欠你了，你死了我不会为你伤心，而我死了你也不需要为我伤心了。”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感冒了，毕竟外面的雨那么大。
“你说，我有做错吗？从我出生的时候，我便被称之为天才，并且从小的时候就被赋予了使命，所有人都希望我能够成才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有着最好的老师，他们交给了最为珍贵的知识，关于他们对于本身所在的世界的某种认知。我并没有负众望，在得到了那些知识的情况之下，并非完全按照他们前进，而是有着自己的想法还有思考方式，并且进展很快很快。在某一天，我在翻阅留下来那些古老并且充满了各种屁话甚至前言后语都显得有些矛盾的古籍的时候，我忽然之间发现原来接下去的路该我自己走了。而在那个时候，我依然没有辜负父母还有师傅们的希望，我甚至能够从某种程度上借用这个世界原本就已经无比稀缺的资源，能够让原本已经显得有些糟糕的世界表面上看上去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糟糕了。但是啊，那甚至是在透支着世界本身的资源，最终将会以更早的速度将世界埋葬的，表面之上的幸福总是会有着尽头的。我曾经是如此建议的，希望能够寻找到拯救世界本身的方法，并且希望让这个世界拥有着神，让其能够在干涉之下进行运转，而并非像是现在缓慢而且让所有生命都随心所欲。”
世界是有着很多很多的。
毕竟……像是中枢那般的存在也并不仅仅只有唯一。
“即然我等这般血与肉，也就是这般容易腐烂的东西都能够拥有自己的生命，甚至我都能够让一团水一团火甚至是一块石头拥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即然是如此的话，这个世界为什么就不能够是能够思考的呢？我在想，如果能够联系上我原本世界的意识本身的话，大概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的吧？但是到了后来，我的父母告诉我，我们生命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或许以前是有着很多很多类型的生命循环着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但是现在的话，还是人类为主的，并且只需要将那些有着威胁的异族全部都杀死的话，那么这样的地位还能够不断地持续下去。我问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我，这是生命生存最为关键的一部分，不是杀死别的生命，就是被别的生命所杀死，如果真的要询问原因的话，大概需要责怪的是这个世界本身为什么是如此残忍，所有生命为什么不能够达到寿与天齐的地步。”
天魔停顿了一会儿，“我输了。”
像是这般本身就已经开始接近所谓的神的存在，所谓的战斗实际上是非常无聊的，除非是将原本的层次降低，就像是森罗万象将那些生命打落到属于生命本身的层次的时候，战斗起来将会有着各种壮观的景色。而现在的话，或许巨大无比的月球坠落将一片黑色砸出大窟窿，抬头就能够看到似乎和整个世界都无比接近，甚至仅仅只是需要再靠近一点点，或许就能够完成夹心面包的算作另外一块面包片的庞大月球了。那确实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是除了感到恐惧还有觉得天地伟力显得恐怖之外，实际上其他的情绪倒是显得很少的。
“你的世界不会有生命吗？”
魔王零一忽然之间询问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有生命呢？如果要有多话，大概也是我所创造的世界的一部分了，那是维持着世界运转必不可少的部分，有着必要的消耗有着必要的循环，而其中并不需要像是血肉这般有着各种恩怨情仇，让一切都变得无比复杂的部分。那虽然确实是显得非常精彩，但是对于我而言……那已经是很累很累的了，已经一点都不想要看到了。”
“那很无聊不是吗？”
“就像是你的居所？”
月球在达成了目的之后就开始缓慢上升，“哦，那并不是属于我的，仅仅只是我借用的罢了。如果那位神能够在我死去之前回来，那么那便会还给对方的。而如果，在我死去时候，那依然没有丝毫想要回来，或者说……最终是死在了某个角落当中的话，那个世界将会属于后来者，或许将会变得生机勃勃也不一定。毕竟……我并不会去干涉。”
天魔在失败了之后，并没有产生想要逃跑的念头，对于对方而言，根本就没有机会那么做的。在这个时候，他甚至有些羡慕之前所碰见的那一个个合作者了，他在被封印的时候，被转手交给过很多很多只手，有随手抛弃仍在一边让其默默地等待着的，也有将其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让其能够看到外界的变化的，总之，这位天魔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出现，更多的时候都是看到了可塑之才。不过或许就像是他被自己的父母还有师傅所评价的一般，他已经成魔了，而之后，得到了他的指点的似乎还没有一个是不会长歪的。
原本破碎的封印在此愈合，那无比珍贵的材料制造出来的封印之物并不是那么容易彻底破碎的，那不过是被布伦希尔德手中所握着的强大武器刺穿了一点点罢了，如果这位天魔愿意的话，他真的能够很轻易地将整个封印再次扩大，最终让整个封印再也没有复原的机会。但是他最终并没有那么做，或许他都已经将封印当中当成了他的家了，而他所创造的世界同样也是位于这个封印当中，那甚至能够被称之为一个世界，只不过其中仅仅只是有着一个让无数人感到畏惧的天魔罢了。
此时，封印在魔王零一的手中再次复原，天魔重新回到了封印当中。
“打完收工！该去解决剩下的事情了。”
魔王零一看向了秦曦，那虽然真的没有所谓的视线，但是这位少女确实是感受到了，甚至在经历之前的那些秘闻之后现在还是显得懵懵懂懂，脑子当中一片空白，脸上也满是迷茫的表情。直到在感觉到眼前着看上去显得可爱但是实际上无比凶残的恐怖存在看着她的时候，秦曦才稍微清醒了不少。
“您有着什么打算吗？”
“我需要你带我回到你原本所在的世界，我要将被打开的门重新封闭起来。”
“现在就出发吗？”
“当然，毕竟我的时间可不多了，而且这样的话还有着机会能够好好出去玩玩，看看不属于中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那听起来实际上很矛盾，因为如果魔王零一真的愿意的话，想要前往其他的世界本身就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魔王零一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了，他原本就是为了解决魔物领主的问题的。
不过，在那之后，原本的传说却终于变成了现实。
魔王确实是存在的。
而且在杀死了魔王之后，那就能够成为真正的神。
真是一个无比糟糕的传言不是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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