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边境的战报到了。”
“嗯,说吧,世子也在,正好听听。”
“韩林关的孟潼将军来报,西凉这几日又在淮河以南劫掠村镇,坑杀了百余名边境之民,孟潼将军带兵赶去时,已经无人生还了。”
“嗯!”
幕王听闻消息,长叹了一口气,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案牍之上,道:“西凉屡犯我大魏,为什么边关将领不去迎击敌人,却要处处被动?”
“这……”
送报人犹豫了一下,话在嘴边却不敢说出口,随后他低下头,思忖一下,小声说道:“王爷,您忘了……四皇子……”
“四弟……”
幕王听到四皇子的,顿时眼睛中多了一丝的悲愤,不想四皇子已经离开这么多年,如今再提及,他的心中依然无法释怀。
“皇兄,你糊涂啊!你可知,四弟他马革裹尸在荒郊野外,你焉能问心无愧?”
幕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一行浊泪从眼角滑下,世子看去时,心中也是一阵愤慨。
对于这段往事,世子也有所耳闻。
当年,先帝在位之时,边境骚乱不止,西凉多有侵犯,然大魏初立,国运尚虚,又有内乱未除,可谓内忧外患;当时之际,先帝将重心放在内乱之上,先后平定的南方诸镇。然而北方的战事却越发的紧张。西凉借大魏边境空虚,派五万大军侵犯淮水一带。
形势紧急之下,四皇子借调南阳兵力驻扎韩林关,已解燃眉之急。但西凉一队骑兵,夜袭苍林关,苍林百姓危在旦夕。四皇子铤而走险,带领一队先锋,从韩林关北上,绕道而行,从背后切断这队骑兵的后路。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四皇子中了敌人的埋伏,不幸战死。
消息传到京城,先帝虽然伤心,但觉四皇子一意孤行,只追封了萧王的谥号。
当时幕王与大皇子端王(当今圣上)虽觉此时欠妥,也知道先帝不喜萧王,但却不敢言语,只是暗中商量,不管以后谁当政,定要追封萧王,载入史册,还要救边境之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以慰萧王在天之灵。
端王登基,追封了萧王,册封了长平公主,也算是给了了结了圣上的一个心结。但圣上继位之后,在边境要塞修建城楼,只守不攻,固步自封,不思进取,让城楼之外的边境之民饱受劫掠之苦。
然而圣上以牺牲小的代价换取边境安稳为由,拒绝出兵抗敌。
这一点虽出于国家安稳的考虑,但在幕王看来,圣上背弃了当年和自己的誓约。
所以他才会喊出那样的话,世子听着只觉幕王心中一团怒火。
世子自幼生长在南阳,当然知道边境之苦。所以,当他听到幕王的话,他的内心有所波动,他深深的感到,只有国家强盛起来,西凉才不敢进犯,一味的死守,也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世子搓了搓手,心中暗自想到,如果当年先帝选择的幕王会不会更好一点?也许当年先祖的大部分土地,还是有收回的可能的。
这金陵的大臣们,只知道纸醉金迷,却忘记了淮水以北,也曾是先祖的江山。这一切的罪过,当今的圣上也是逃不掉的。
“舅舅念及边境之苦,孝陵深感涕零。”
世子心念所动,站起身来,朝着幕王深深的鞠了一躬。
“南阳乃是西北的门户,王兄镇守多年,理应受我一拜,世子在此,就替父代劳吧。”
幕王说着也站起身来,朝着世子一拜,高声道:“我代表天下子民,谢过南阳王,谢过这镇守边关的万千将士。”
话到情深处,幕王声音有些嘶哑,脸色微红。世子为其所动,心中澎湃。
现在的幕王,与他初来京城见到的样子,大相径庭。世子想不到,幕王尊贵之下,有着一颗心系苍生的心,这才是万民之福。。
“对了,甥儿,皇兄的事情,你要多用心些,边关告急,这天下可不能无主啊。”
世子重重的点点头,道:“孝陵定当尽心。”
“好,既然如此,舅舅就不留你在府中了,皇兄的时间不多,要早做打算。”
“孝陵告辞。”
言罢,世子行礼而去。
此时已经接近五更,天色将白,趁着月色,世子加快脚步出了府院,做上轿子,朝着宫中而去。
坐到轿子里,世子有些倦意,但心中却有着心事,一时间也无法入睡。
想着幕王最后的那句话,世子心中也有些嘀咕。他不清楚幕王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总觉着“早做打算”这个字眼有些怪怪的。
可能是他自己想多了,幕王急于救皇兄,让自己尽快找出凶手,毕竟与皇宫有牵扯的人,是不太容易查清楚这件事情的。
轿子轻快的疾驰着,不多时便进了宫门,朝着夜央宫而去。
路过城墙边上,碰巧打更人从此路过,世子听着声音,已经是五更了。
而五更时分,正是皇宫城门开禁的时间。
金陵的皇城四周环水,但水质欠佳。自陈国以来,凡事皇宫中皇室的用水,都要取自南山下的泉山湖。
所以五更时分,皇城的南门都会有一队运水的车队从此进入皇城。
而此时,窦云带着一队人马正好站在南城门,远远的看着从远处而来这一队人马。
“将军,车队来了。”
手下的人在前方看到,跑到窦云将军身前,小声说道。
“全部准备。”
窦建军严肃的命令道,顿时,这些周围的士兵全部提起了精神,盯着远处来的车队。
过了一会儿,车队的人马过来,停在了城门之前,像往昔一般,车队的头儿,拿出一块腰牌,出示给城门的守卫。
但此时窦云带着人,将这些车队的人马全部围了起来。见到此景,车队的人全部吓到了,有些恐慌的看着这些严肃的士兵,不敢喘气。
窦云将军拿出一个画像,比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左看右看,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他的心中有些疑惑了。
难道玉儿给的信息有误?
“你们当中有没有一个名叫唐阿哲的人?”
被将军问道,车队的头儿,当即答道:“有,不过刚才他说肚子疼,去上厕所了。”
“糟了。”
窦将军,忽然喊道,朝着手下挥了挥手,道:“叫弟兄们分头去找,他跑不远的。”
看来在进城们之前,那个叫唐阿哲的人应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借故跑掉了。往日这城门只有三两个人把守,进入突然多出几个人来,不免让人多心,更何况犯事的人警觉性又比常人高出许多。
“一定不能让他跑掉。”
这个人对窦云将军来说很重要,因为她是给玉儿捎来药方的人,没有这人,就找不到开药方的人,更不可能找到,下毒的策划者,那圣上的病情依然无法诊治。
“是。”
众将士分散开来,朝着四周飞奔而去。
这皇城城外的四周,有一道护城河,而护城河之外又有士兵把守,所以想在逃出这皇城,这护城河市第一道关卡,而护城河之外的兵卡市第二道关卡。
所以窦云并不是十分的担心,那人能跑掉,他担心的是那人如果死在护城河里,就糟糕了。
窦云骑着马朝着护城河而去。当他到护城河边上时,只看到护城河中月色狡黠,再也看不到半点动静。
如此冷的天气,若是跳入这护城河,必然会有所动静,不然又怎么能熬的住这寒水的彻骨之痛。
窦云将军向来心细,他沿着护城河慢慢的巡视,眼睛盯着护城河中,只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要下来查看一番。
这护城河两侧较高,人一般是不可能快速的爬上去的,况且护城河外面还有士兵把守,想要出去,就只有慢慢的爬上去,再找时机,躲过士兵的巡视才行。
正因为如此,窦云这才慢慢的仔细的查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渐亮,这对窦云来说是个好消息,但也意味着,逃跑的人也能更清楚的看清状况。
窦云从南面一直绕到北面,在西面的桥上与其他的护林军回合了。
“可有发现?”
众人摇了摇头,没有找到人影。
此时窦云有些焦急了,莫不成,那人早已离开了护城河?
不应该的,这车队之中只有一个人有出入的腰牌,其他人没有,他是不肯能正大光明的从这里出去的。
窦云有些疑惑,难道飞了不成?
正值疑虑之时,“咕咚”一声,在这寂静的桥上响起。窦云下意识的一愣,随后朝着桥下看去,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奇怪!”
“咕咚!”
又是一声。
听得出奇的响亮。窦云将军忽然觉察出了什么,说道:“给我去桥下仔细的嗖,他一定在这桥下。”
“是。”
几个水性较好的将士,直接跳入了水中。
在水中折腾了一会儿,终于在桥下的正下方,找到一个人,而此人冻得,嘴唇发紫,已经奄奄一息。
众人当即将他台上岸,送往金陵城中的医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