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什么?”晚秋诧异,“不会是等结果吧?”
“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丁焕一定会把这个项目给我。”梁越自负的道,示意她上车。
晚秋站在车边没动,她还记着程洲的提醒,不要跟梁越走得太近,因为这个人现在正在办离婚。从那天宴会上的情况来看,邵沛曼根本就不想离婚,那就是梁越单方面的要甩人,这事一旦被媒体发现一点痕迹就会大肆报道,到时候跟他走得最近的人会首先被拿出来当炮灰,她已经被邵沛曼警告过一次,实在是不想再被拉出来挂到众人跟前成为笑资,更何况她还背着个梁越侄子前未婚妻的身份。
梁越见她不动,开玩笑道:“怎么不上来,怕我吃了你?”
“比吃更可怕。”晚秋把装了文件的袋子通过车窗放了进去,“这些重要资料我提着不方面,你先带回公司。”
“你现在是我的下属,居然敢命令老板做事。”梁越说着就把袋子又从窗子扔了出去。
晚秋哎了一声慌忙的接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人怎么这样,不就叫带个东西而已,竟然还会给她扔回来,仿佛是在闹脾气。
闹脾气?晚秋愣了下,弯腰趴在车窗上调侃道:“你这不会是有小情绪吧?”
“谁还没点小情绪不是?”梁越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在否认,抽了根烟点上,“我查到了点有关你当年那笔账的信息,想知道吗?”
“知道钱是谁拿的了?”晚秋的笑容消失,这是她一直特别关心的问题,那笔钱绝对真实存在过,但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情况下很难办得到。
“知道。”梁越深吸一口烟,余光瞥她一眼,“但我不会告诉你。”
“是不是梁启生?”晚秋忽略他的回答猜测。
“你上车我就告诉你答案。”梁越同样忽略她的问题。
晚秋踌躇了下还是上车。
梁越开车去了家餐馆,点餐,上菜,动筷子开始吃。
从上车开始晚秋就不再问任何问题,菜上来之后就吃自己的,梁越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怎么不问问题了?”
“等着你自己说。”晚秋吃了块肉,“越是我问你就越不会回答,我干嘛要费那个口舌,还不如多吃点菜。今天这餐你请客的吧,我没钱。”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按理说你白吃了我这么多回,也该看我顺眼点了,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是上下级关系,你要想升职,就得多巴结点老板。”梁越说话的时候拿了碗给晚秋盛了碗汤,“说起来你是不是从来没请我吃过饭,一直都是我在请你,有时候想请你还找不到人。”
“以前我们是商敌,跟敌人吃饭那不是找死,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现在你只要是叫我,有哪餐饭我不出来的。”晚秋反问,喝了口汤,鲜美的味道让她想起来在牢房中吃的那些饭菜。
刚进去那会儿她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虽然是自愿顶罪但是太大的落差侵蚀着她的精神慢慢让她崩溃。多人共住的房间,限制了自由的狭小空间,每天起床吃饭干活睡觉,千篇一律,日复一日的重复,才一个多星期就让她无法忍受,她第一次因为后悔而想出去,当时她还向来看她的梁启生诉求,让他快点查清楚真相好给她翻案让她出来,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她在梁启生的谎言中慢慢的等待,狱中难吃的饭菜让她难以下咽,她的清高跟不合群惹恼了同室的人,她遭受到了围攻,就算她再强势,但以一敌众根本不可能,她的饭菜经常被人抢,不被抢的时候会有些不明物体,大家似乎是约好了似的全都针对她,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人侮辱嗤笑的高中时代,而梁启生间隔越来越长的探视让她心灰意冷。
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她忽然被换到了单人间,不用再随着众人一起出去干活,她的时间跟活动空间相对自由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吃上了像样的饭菜,也是在她入狱半年多后第一次吃饱了,那时的第一餐饭就有鱼汤,谁都不知道她看着那些饭菜时的感受,除了父亲死时哭过的她莫名眼泪直往下掉。她是含着眼泪把那些饭菜吃得一丁点都不剩,那一碗鱼汤是她自认为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现在想来,要不是有人给她打通了后门,她八成会在狱中抑郁而死。她以为那个人是不来看他的梁启生,出来后才确定不是,那会是谁?对方为什么要给那些东西她做,有什么目的?她绞尽脑汁了一遍她所有熟识的人,毫无头绪。
“怎么,吃一碗鱼汤就感动得哭了,你的追求什么时候这么低。”梁越问道。
晚秋这才发现自己视线已经模糊,她微微仰头把眼泪憋了回去,反驳道:“你这种含着金汤勺出身的人怎么可能会懂我们穷苦人的水深火热。别说是鱼汤,肉沫子都没见过的人多得是。”
“你说的是你坐牢时,牢里的那些难兄难妹们?”
“我去的是女子监狱,没有男的。”晚秋纠正,回归正题道:“你查到那笔钱是梁启生拿的吧。”
梁越不否认,拿起筷子吃菜。晚秋看着他继续问道:“那么大一笔钱,他用到哪里去了?”
“吃喝玩乐。”
“不可能。”晚秋不信,“六千万的资金足够他花上很久了,何况他根本就不缺钱,为什么偏偏要动公司的钱,那个时候老爷子被爆身体不适,你忽然被允许回昊盛帮忙增加了他的压力,他唯恐有任何一丁点的把柄被你抓住,怎么可能捅这么大个洞。”
“这洞最后不是扣在了我头上了,再不行,不也有你舍己为人,他是半点损失都没有。”梁越停下手,拿了毛巾擦了擦手,“我也没说是他一次性花光的。”
“他很早就在挪用公司的钱?”晚秋意外,觉得情理之中又觉得解释不通,“他进昊盛的时候还是个小职员,对财务根本就没有直接支配的能力,就算是四年时间,六千万那一年也得想办法做出一千五百万的账出来,这么大的数目怎么可能从来没人察觉过。”
“有冉倩再加上一个林柔的帮忙,有什么不可能。”梁越说,“冉倩跟你同时进的公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升职的速度比你快,你当小组长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副总监,你后来居上,老爷子赏识你让你升了总监。你对冉倩无比信任,她在当副总监的时候做过的事你又知道多少。至于林柔,虽然不是财务部的,但她那个时候就是部门经理的秘书,以她的姿色要糊弄个人也是轻而易举。不得不说,启生有今日的成绩也是他的本事,能同时迷住两个女人而让她们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还不互相厮杀。”
“只可惜东窗事发他的好日子快到头了。”晚秋鄙夷的嘁了一声,“别告诉我那么多钱他都花到这两个女人身上去了?”
“你心里不平衡了?”梁越取笑道:“你当时买房拿出了全部积蓄还向银行贷款了吧,是不是很后悔没让他买。”
“脏钱我才不会要。”晚秋一点都不觉得后悔,她甚至庆幸没问梁启生要过一分钱,不然那个黑锅就真的是她的了。她问道:“梁启生注重利益,不为了养两个女人就动用那么多钱,那笔钱他肯定是用来对付你了吧?”
“没错。”梁越承认,“他想要在公司站稳脚就得打通公司各重要岗位的关系,为此花了一部分钱。另外还有公司的股东,虽然梁氏企业是梁家占了大头股份,但毕竟不是全控股,那些占了小份额的股东跟老爷子关系不错,跟他们搞好关系的话就等于是获得了老爷子的亲睐。那些人可不是几十一两百万就能打发得掉的人,每人给了一两千万他们还未必领情,我猜启生当时可能还押上了点别的,不然现在昊盛总裁的位子不会坐得这么稳。”
“你的意思是他把昊盛的股份分了部分出去?”晚秋醍醐灌顶,原来让她跟梁越竞争只是表面,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才是重点,从一开始对亚峰来说就是不公平,她还以为她帮了梁启生多大的忙,原来人家只是对梁越的私人恩怨,而且还是事业恩怨两手一起抓。她想了想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回昊盛帮忙而不趁机打压?”
梁越正要说什么,晚秋的电话响了,她一接通那边的樊立文立刻慌忙道:“晚秋,志杰做手术我很害怕,你能不能来医院陪我?”
“手术?”晚秋怔了下,“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我都还没联系好,哪里来的手术?”
“启生帮忙找了医生今天下午动手术,现在正在准备阶段,我很害怕,你……”
“谁让你去找他的!”晚秋的声音遽然提高,站起来拿起提包就往外面走,“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事先不跟我说!你在原地等我,我没到之前不准把人送进手术室!我现在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