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全然不知眼前这白衣男子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只觉“唰”的一下,他便在这了,而那汉子便在那了。
高手!
众人心中念头不谋而合。
玄鸟本是被那汉子极具威势的一扑吓得花容失色,心力交瘁之下已然绝望,眼见此刻祁祁护于她身前,那如松柏般高挺的身姿,身上那种仿佛能将一切都放慢下来的淡然气质,令她感动不已。
喉咙微微哽咽了声,便柔柔糯糯地唤了声“祁祁”,向那道白衣身影走去。
祁祁闻声,也是转过身来,眼见玄鸟梨花带雨宛若西子捧心可怜模样,心中也不由微微一颤,把手递过去给她抓住,轻声问道,“那女的和那男的不曾伤到你吧?”
玄鸟抓住祁祁伸过来的手,心中略微心安,被吓得有些苍白的俏脸恢复了一丝血色,看向祁祁的眼睛,摇摇头道,“没有,她打不过我。”
“呵呵,你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样子,”祁祁失笑道。
他说的自是玄鸟方才那冷冽如寒冰般的摄人气质。
玄鸟微微脸红,方才听见那女的那般骂他,她便想也未想地站了出来,与那女人对峙,眼下风波平息,自己也冷静下来,也觉得方才那样的自己有些匪夷所思、不可思议,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想了想,解释道,“可...可能...我太心急了吧...”
她这话说完,祁祁却是脸上突然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愕然,那是他感受到了从玄鸟手上传过来的冰冷温度,冰得就好像九幽,完全不像是人该有的温度。
他这才细细打量玄鸟的脸庞,这一看,眼中的担忧便更浓了。原来此刻玄鸟的脸上已苍白得不剩血色,女子肤白是给人一种美感,但白过了头,给人的便只有瘆人之感。
玄鸟此刻身上虚弱的气息仿佛一朵彻底凋零的花,那苍白的脸颊便如同所有花瓣都凋零了的花蕊,弱柳扶风,惹人怜惜。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祁祁有些呆愕地喃喃道。
玄鸟听了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差么?我觉得很好啊。”
看着那苍白俏脸上的笑意,祁祁自是高兴不起来,想来大概是玄鸟先是跋山涉水受了不轻的脚伤,气血虚弱,心神也受了不小的损伤,眼下又与那女子奋力搏斗,让本已紊乱的气血更是雪上加霜,最后又受那汉子一吓,所以此刻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残破不堪,只不过她本人注意未在这里,所以一时没有感受到,等她反应过来时,那将会是惊涛骇浪般的剧痛。
“你快别说话了,”祁祁忙道,抓住玄鸟的手便要将她拉出人群。
玄鸟错愕地问道,“怎么了祁祁?”
虽是这般问着,但她把心都给了祁祁,自是对祁祁任何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眼下虽心有不解,但身体仍是乖乖地跟随着祁祁。
“你难道没有觉得不舒服么?”祁祁问道。
“没,额啊——”话未说完,一阵锥心般的痛楚涌上心头,让玄鸟黛眉瞬时蹙起,银牙紧咬,那未说完的话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眼下她回过神来,那原本蛰伏在体内的剧痛便摧枯拉朽地爆发而出。
剧痛之下,她连脚步都迈不动了。祁祁也顾不得众目睽睽,拦腰将玄鸟轻盈的身子抱起,施展轻功,两个飞掠间离开了人群,将玄鸟带到一处密林之内。
他一手拥着黛眉紧蹙、嘴唇微颤的玄鸟,一手褪下身上白衣,铺在地上,再小心翼翼将玄鸟放于其上。
做完这一切,便有几个琴宗弟子追跟过来,对他怒道,“你这禽兽,想作甚?!”
祁祁淡淡瞥了两人一眼,动手便开始解玄鸟身上的衣衫,“你们两个不会看吗?”
“呵!”两人冷笑一声,“我们就是会看,所以现在必须阻止你这禽兽对清白姑娘家施暴!”
铮!
陡然一声嘹亮剑鸣,龙旂骤然出鞘,银黑色的剑光一闪,令两人都不禁闭上双眼,那一刻只觉一股极端冰寒刺骨的气息将他们笼罩,全身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待两人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时,便看到眼前这男子又继续动手解起身下女人的衣衫,这一看便也见到那女子惨白的俏脸,旋即心中了然,转身离去。
不过...即便他们两人不曾了解这事情原委,方才被那一吓,已是断然不敢再打扰男子了。
那是让灵魂都要战栗的恐惧!
相反,在那男子震慑下,即便他未曾多说一句,两人此刻便也自觉地守在林子外,为男子把风,避免有人打扰到他。
祁祁这一边,只消一瞬,他便将玄鸟的外衣统统解了下来,旋即一股浓郁的凋零气息瞬间将这片天地笼罩,四周的葱郁绿植仿佛都黯淡下来。
那是一副惨白到已无血色的胴.体,祁祁将玄鸟扶了起来,背对着他盘腿而坐。
在此期间,已几近失去意识的玄鸟微微弱弱地眯着眼,看着那眼缝中有些模糊并且写满了担忧的脸颊,苍白的嘴角挤出一丝笑意,什么都不怕了。
有他在,便是要我死了,只要能死在他怀里,也心甘情愿。
祁祁双手运功,轻击在玄鸟光滑雪白的背上,将天地元气缓缓渡到她体内。
时间就这样缓缓而过,三个时辰后,祁祁身前的玄鸟忽然说道,“祁祁,快停下!”
祁祁不由收了功,问道,“这么了?”
“恐怕也该轮到我了,我得去了,”玄鸟说着便起身,这一起身,曼妙的身段便在祁祁眼前展露无余,只不过祁祁眼下注意并不在此,无暇细看。
“你疯了!”祁祁不由微微怒着骂道,也跟着起身,将玄鸟的去路挡住,同时也不准她穿衣衫,“你伤还没好,现在再乱动,会烙下病根的!”
“可是...我答应你要进入这琴宗的,眼下放弃了,便要再多等一年,”玄鸟双手被祁祁抓着,动弹不得,咬着唇瓣,泪眼婆娑地望着祁祁道。
祁祁很想说“那就再多等一年吧”,但这样未免太自私了,一边按照自己的意愿给她安排好去路,一边又全然不顾她意见将她去路斩断,那样他跟小人有何区别?
渐渐地,施加在玄鸟手上的力道松懈了。
玄鸟感受到了,便笑着安慰他道,“放心吧,没事的,过后你再给我疗伤不就好了吗?”
她这话说完,祁祁在她手上的力道便一下子全都卸了。她下意识地往前迈出一步,身上浓浓的体香朝祁祁鼻腔涌去。
但旋即她想到两人之间的身份,又止住了。她银牙紧咬,心中天人交战,最后心中道了声“不管了!”鼓起勇气抱住了身前的男子,将自己身子的每一寸都紧贴上去,似要与他水乳.交融一般。
脚步轻踮,樱唇轻轻地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一触即分。
“祁祁,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不后悔。”
留下这一句话,将衣衫穿好,翩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