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并且犹在向雪颈处蔓延。她的眼中有着惊讶、羞赧、不解,但更多的是欣喜。
这个此刻她最渴望的男子,在这个她最需要有人出现的时刻,出现了。
她愣了愣,紧接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仅没有因为祁祁的出现而止住哭势,反而更凶了。
“呜呜...祁祁...”
祁祁此刻不由心动了。
虽然他对玄鸟没有那方面的情感,但不管是任何一个男子,包括他,都不可能抵御得住如此国色天姿的一位姑娘在面前卸下所有防备地嚎啕大哭的样子吧?
这简直就是一把能摧垮所有男人心防的“虚无利剑”!
“不哭了不哭了,”祁祁用着仅有的安慰姑娘的知识,而后蹲下去查探玄鸟玉足的伤势。
这一看,他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是他疏忽了,竟然让玄鸟受了这般伤,更在她受伤时还未能察觉,他早该想到的,玄鸟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身子娇滴滴的,如何能熬得住攀登这样一座高不见顶的灵琴山呢?
这时他猛然想起,队伍中的那些女子无不是有着周围同行者的帮衬,或多或少也遭受着像玄鸟一样的关于脚丫的问题,只不过她们在帮衬之下,都能熬得住,但也显然十分吃力,叫苦不迭。
只不过他向来不是一个习惯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周围的人,或者说自从那件事过去后,所以未曾注意到。
然而玄鸟,在身边有他这么一个习武之人的情况下,咬牙只靠自己坚持了如此久,哪怕脚趾缝已经渗出鲜血,也一声不吭。
太让人心疼了。
“对不起,都怪我,别哭了,”祁祁内疚地说着,替玄鸟捋去垂在她额头前的青丝,而后“噗呲”一声撕下了自己身上的衣布,小心翼翼地给玄鸟包扎。
他一直专心着包扎,并未抬头看,视线都集中在那一对触目惊心的玉足。虽然他此刻注意力都在玉足的伤势上,但也不免被那尖尖弯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足形给吸引。
他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艰难得耳朵都能听到口水咽下的声音。
他并未留意到其实在他刚开始包扎的时候身前的玄鸟就已经差不多止住了哭声了。
玄鸟扑闪着她那对水汪汪的秋水明眸,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身下祁祁给她脚丫包扎的动作,是那般轻柔、小心,生怕磕坏、碰坏了似的。
她心中的阴郁早已一扫而空,只剩因为爱郎小心翼翼爱护自己脚丫而满溢得要迸发出来的浓浓情意。
她嘴角止不住扬起,眼中有着一抹自豪。
果然,再怎么君子不近美色的祁祁,也抵挡不住她精巧莲足的诱惑。
那些姐妹平日里夸她脚丫好看的话,看来都不是在骗她的嘛。
快乐是一切东西最好的解药,所以玄鸟再也感受不到此刻脚上的伤痛,只有那对蕴含着浓得要化不开的情意的美眸在目不转睛紧紧地盯着身下的祁祁。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好希望...
他能咬下去啊。
咦惹~...
羞死了!
最终,祁祁还是“有惊无险”地把玄鸟的脚给包扎好了。
这一刻,他脸上的坚冰已消融了大半,眼中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窘迫。
心细如发的玄鸟如何能不瞧得出来呢?遂是心里喜滋滋的,看来以后对付祁祁就用这招,保管百试百灵!
没想到...
他竟有这般癖好呢!
祁祁并不知道玄鸟心里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心里一团乱麻,难以进行正常的思考。终于,强行将那份躁动按下,说道,“还能走么?我背你吧!”
“好啊!”玄鸟眨眨大眼睛,欣然应允。
祁祁背对着玄鸟,缓缓半蹲起身子,微微扭头说道,“好了,上来吧。”
看着祁祁有些熟悉的半蹲的背影,玄鸟愣住了,思绪不由得飘向了那个夜晚。那一夜,祁祁冒着会被王家发现的危险,将她带出了牢笼般的琴坊,为了更快来到河边,他像现在这样,身子半蹲,等待她坐上去。
那一刻,是她情动的伊始。
是所有故事的开头。
但也是她内心酸楚的开端。
把心给了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就像走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剩下的只有不停地往下坠。
坠啊~坠啊~。
没有止境。
在前头等待了许久的祁祁,见身后的玄鸟迟迟没有上来,不禁回头看去,便见到玄鸟丢了魂儿般愣在原地,素手紧攥,脑海像在天人交战。
他站直了身子,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玄鸟挤出一丝笑意,冲他摇摇头,“没事。你不是要背我吗?快点,我要上来了。”
“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啊,我们是朋友,我会尽我所能替你分忧的,”祁祁笑道,重新背对玄鸟,蹲下了身子。
这句本是关怀的话,却如同尖刺般扎在玄鸟心尖上,让她再次愣在了原地。
呵,我的心事都是因为你啊,又如何跟你说呢?你能帮到我么?
非得总把“朋友”这两个刺耳的字眼挂在嘴边么?就好像生怕我会忘记我们之间关系似的。
又过去了一会儿,玄鸟还是没有上背,祁祁不由再次转回了头,只不过在他完全转回之前,玄鸟已是跃上了他的背。
他淡淡一笑,“坐稳了,耽搁太久,他们在很前头了。”
话落,施展轻功对着山上飞掠而去,轻鸿掠影。
到达山腰琴宗入口,已是傍晚的事情了。
一众参与复试以及随行的人在琴宗弟子的安排下住进了宗门内,明天可以参加宗门的复试。
祁祁住进来后,与一些琴宗弟子交谈,这才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原来琴宗分为内门外门,内门是宗门核心,汇聚着宗门最顶尖的高手以及最天赋异禀的弟子,住在峰顶上。
而这山腰上的则是外门,是一些外门长老以及外门弟子,实力、天赋都远比不得内门,宗门的招生事宜都由外门负责,因为内门之人的时间要专精在修炼上,马虎不得。
外门一共有七位长老,各为一派,而薛满则是七大长老之一葛长老派下的弟子。
他自称葛长老派下首徒没有撒谎,但刻意隐去“外门”二字头衔,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内外二字,云泥之别。
祁祁心里便清楚,自己能碾压一个薛满并不能代表什么,因为琴宗的核心底蕴还是集中在内门之内。见微知著,大概其他江湖上的门派也都是这么管理的吧。
不过这都不是他该深思的事情,等他守到玄鸟结束复试得到结果的那一天,他便会离开这里了。
当然,玄鸟也可能失败了,他还是得带着她前去初定的皇城长安。
不过不知为何,他心底对玄鸟极其的信任,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仿佛玄鸟通过复试成为琴宗弟子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祁祁将他得到的这些信息以及自己对这些事情的一些分析都告诉了玄鸟,让玄鸟对这琴宗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玄鸟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笑着感谢祁祁,心里想的则是不管这琴宗是个什么情况,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榨干这琴宗所有的修炼资源,让她登顶。
今后在江湖中能够与祁祁再次重逢。
她不是什么巾帼英雄,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那个温文尔雅,总是把“君子”二字挂在嘴边的人,那个行侠仗义,不惧艰险将她从泥潭中救出的人。
这样一个人,她如何能不爱呢?
她不仅要爱,更要爱得轰轰烈烈,长长久久,哪怕这个被她爱的人此生都不会用情人的眼光看她一眼,她的一切也会也只会对他一个人绽放。
如果不能做一只恩爱鸳鸯里的鸯,那就做一只璀璨绽放的凰。
用她燃烧所有羽毛的火焰照亮她此生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