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左右无车的路上,并且后车也没有超速的情况下,交警飞快出具了事故责任认定书,后车全责。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撞上的,姑且认为是张三儿车技太差吧。
别克车车主喋喋不休告着状,一直说自己受到了威胁,差点儿被打,可差点儿被打又不是真的被打,交警只能口头调解。
张三儿现在配合得要命,连连点头道歉,他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医院去,在交警拍下照片之后,他赶紧开着车头凹进去一块的宾利赶了过去。
到的时候,米渔已经坐在了轮椅上,脚上打了石膏,他心下大惊,直接一个滑跪定在了对方面前:
“对不起,你的腿……不能走路了吗?”
米渔吸了吸鼻子:
“医生说是——”
“好了,你别说了!”张三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郑重其事的握住他的手,“我会对你负责的!”
当下,米渔感动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可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大事,摇了摇头说:
“你别这样,我没事。”
可这在张三儿眼里就是他故作坚强,免得自己愧疚,更加愧疚了:
“你放心,下半生,我照顾你。”
两个人深情对视,好似是在生离死别。
推轮椅的护士很无语,她几次都没插进去话,这会儿终于有了机会:
“先生,先生。”
“嗯?”张三儿站起来,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深吸一口气:
“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先生。”护士颇为无奈,“您朋友没事儿,只是关节脱位而已,周围的软组织有些损伤,杨医生已经给他做了复位并打上了石膏了。”
她递过去几张单子:
“这些是检查报告,接下来两个月不要剧烈运动,不能受力,然后注意一下饮食,补补钙很快就能好了。”
张三儿接过来,满脸的怀疑人生:
“脱臼……需要坐轮椅吗?”
“嗯……脱臼自然是不用的。”说到这儿,护士表情更复杂了。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迟疑着开口:
“可是您朋友坚持说自己没办法走路了,在他的再三要求之下,考虑到每位患者对疼痛的忍耐度不同,我们还是尊重他的想法,给他准备了轮椅。”
说得很客气,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轮椅是因为米渔一直喊痛根本不走才坐上的。
老实说,护士也没见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居然因为一点脱臼就哭成那样的,这是没人看见他之前复位时叫得如同杀猪的那个样。
要不是见他长得好看,护士这会儿的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
张三儿接过诊断书,在那些晦涩的医学名词中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真的只是脱臼之后这才放下了心。
可随即,他就有点心情复杂了,自己刚才这脸是丢尽了,你就是个脱臼至于那样吗?
“张三儿。”米渔拉了拉他衣角,抬起头,“真的好痛,我走不动路了。”
他的表情可怜极了,瞬间又把张三儿满腔的愧疚激了出来,那一点儿火气全被浇熄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走吧,我送你回去。”
护士手里的轮椅被接了过去,留下她一脸欲言又止想骂脏话的表情,身上泛起恶寒。
这两人真恶心,跟这儿演偶像剧呢?
“滴嗒嗒咚咚哒哒,葫芦娃~滴嗒嗒咚——”
院子里严肃的气氛之下突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动画片主题曲,跪着的、站着的都把目光朝发声处望了过去。
“喂。”王怀信把手机掏出来,看也不看直接接了,恶声恶气问了一句,“谁啊?”
他的电话铃声幼稚而又恶俗,正在“工作”中,为了挽回形象,他故意装得凶恶了些。
对面沉默了一下,隔了两秒之后才开了口:
“……是我。”
王怀信不可置信的把手机拿远看了看,确定了来电人之后才放软了声音:
“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怎么了什么事儿?”
阮榆秋轻轻吸进一口气,保持了平稳的呼吸:
“我去了,没选上。”
“怎么会?你等会儿啊。”王怀信威胁似的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示意他们小心一点。
然后走远了,避过他们接着打电话:
“怎么会选不上呢?你可是我见过度最漂亮的姑娘,当初我见你第一面就想上你。”
话说完,王怀信觉得有点不对:
“欸?等会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以前,当然你现在也很漂亮,不是,我就是那时候——”
“好了,我知道。”阮榆秋打断了他的话,点燃了一根烟,“我输得不冤。”
她当然明白王怀信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或许曾经有过,可至少现在不是,不然他早就挟恩图报的让自己跟了他了,也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
可是,这也侧面证明了,自己的确接触不到更高阶层,周围所有的,无非都是那种只要看女人脸好看身材好就觉得足够了的男人,
她的声音听起来状态不太好,王怀信不自觉的掰了掰指节: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阮榆秋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花盆里一颗快要枯死的仙人掌,目色浅淡:
“不用了,打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我落选的事儿,挂了。”
听筒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王怀信站在远离思索了片刻后果断把手机揣回了兜里做了决定,
他转身对着原地乖乖跪着的两个人笑了:
“今儿算你俩运气好,我还有事儿,放你们一马。”
在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的时候他态度又是一变,走过去薅起一个人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不过,这事儿可没过去,欠的钱你最好乖乖的准备好,明天我还会来的,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容易收场了,别想着跑,你家里人住哪儿我可是知道的。”
男人脸上又失了几分血色,一张脸变得蜡黄,瑟缩着不敢反抗。
王怀信拍了拍他的脸:
“听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