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蛇帝国,时隔十数年,又一次见识了妖兽作乱的黑暗时刻。
山林震动,水流湍急,一只只平时深为忌惮的妖兽出现在城门外。
不出数刻,城墙坍塌,房屋破烂,平时不以为意的妖兽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一座座城池在地图上被画上红叉,巴蛇皇城中最为宏伟的大殿上,一众臣子跪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正坐在龙椅上的男子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台下数名修为已是分神境巅峰的将军,面容肃穆,看着大殿之上的地图默不作声。
“谁能给朕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其他国家的间谍?”
楚项广一拍御前金桌,一众臣子只得将身子再往下压了一些,如同受惊的鹌鹑一样。
而站在最前的最为年轻的中年只稍皱眉,一步跨出,拱手回道。
“启禀陛下,此次妖兽之乱与飞鼠帝国和并封帝国,以及乘黄王国有关,应该是蓄谋已久的动乱。臣以为,此乃监天司的失责,论罪当斩。”
一肥胖的中年男子猛地一抬头,额头全是冷汗,却不知说什么。
点他名的是三名护国将军之一,夏昭潜,而监天司的职责本来就是监督天下。
然而上次两国相战已是数十年前,天下又何其之大,大多地方都是妖兽的地盘。对于刘叶涛而言,这不过是个养老的肥差。
平时风光,出事便是第一个被问责。
一念至此,刘叶涛畏畏缩缩地说道:“臣罪该万死,但臣以为即便是边城将士也没有将他们排查干净,而臣又不过一文官,又怎能做到一面俱全。臣固然疏于防备,没有仔细排查,但臣罪不该死啊。”
“失责便是失责,监天司司主若真是那么好当,要你何用?”
一旁的胡姜成沉声说道,苍髯如戟的面孔向后一转,镇守边城的将士多是出自他手下。
“陛下慧眼识珠,此事绝非臣一人之责,我监天司不仅要监察妖兽,还要查叛乱和,呃…..”
话未说完,一道凌厉的劲气从大殿正前方挥出,楚项广衣袍舞动,一身修为竟是比三个护国将军还要沉厚不少。
“陛下圣明。”
大殿之上,所有人齐声呼道,回响在大殿之上。
刘叶涛的尸体倒在地上,还未凉透,却是没一人再看一眼。
“如今妖兽之势已日渐猖狂,诸位可有良策?”
“微臣倒是有一计,妖兽者,灵智残缺也,唯勇无谋。我们只需有一方势力吸引火力,减轻各城压力,同时能够分散妖兽目标,配合军队夹击之下,足以一举歼灭。”
一长须男子从地面站起,躬身说道,字字珠玑,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你以为,和方势力可作为吸引妖兽的目标?”
“各郡之中,分布广散,修士众多,实力强悍,能担当此任的只有各门各派。”
“哦,董爱卿所言尚可,不过门派并非官门,零零散散,无法统率。”
“启奏陛下,门派之中,崇尚强者,只需一实力足够的代表便可将一众门派拧成一股绳。”
话已至此,能入朝堂的人又有哪一个是傻子,皇帝这是要把长生门推到前方。
长生门自古以来,每逢乱世,必会下山除乱,现在被当做领头也算合情合理。
“那诸位爱卿,可有良选?”
大殿沉寂了下来,虽然都知道长生门是逃不掉了,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
“臣斗胆推荐长生门,最为护国道门,实力强盛,而门中上下也都是心怀大义的正道人士。”
夏昭潜拱手说道,脸色严肃,不苟言笑。
许无尘也站在大殿中,低着头,双手藏在袖中,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许爱卿以为如何?”
“臣当为陛下分忧,愿率领一众长老弟子,为国捐躯,肝脑涂地。”
许无尘缓缓说道,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见此,楚项广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所以把他们推到前面,不过是想他推辞。接着他便可让他交出新道法,现在却被他噎住。
“许爱卿不愧是国师,真可谓是朕的左膀右臂。”
“陛下洪福齐天,臣不过做了理所应当之事。”
“散朝,三位护国将军留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臣子微微颤颤地从地面爬起,这场朝会已经商议了整整三天,他们也足足跪了三天。
听到散朝,一个个脸上严峻,心中却大大松了一口气。
走到殿外,许无尘看着对自己躲躲让让的官员,眼中始终没有一丝变化。一人漫步走在白玉台阶上,最后消失在皇殿之外。
“你们说这许无尘怎么一点也不懂陛下的心思呢?”
“哼,如果是我,早就把新道法都说出来了,只凭这新道法,官列正一品完全是绰绰有余。”
“哎呀,你们这是得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现在已经是一品国师了,还能怎么升官?再说,你以为新道法是什么?放在宗门之中也是抢手货。”
看到许无尘走后,众人这才敢一舒闷气。整整三天,皇上已经无数次暗示让他交出新道法,可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连累他们跪了整整三天。
“掌门,怎么样?”
“没有怎样,收拾东西,准备迎接妖乱。”
走进禅道殿,许无尘一挥衣袖,最外面的红棕大门缓缓阖上。
“情况不太乐观,法戒现在还在昏迷中,计划暂时搁浅。”
一旁众人无一不是身穿阴阳神鱼道袍,足有三十二人,这种实力放在巴蛇帝国已经远超皇室和所有门派。
“掌门,那是所有人都离开皇城吗?皇帝估计不会同意。”
“哼,又想让我们打前锋,还惦记新道法,真不愧是巴蛇帝国的国君。”
一众人走进一处宽敞的大堂上,许无尘轻蔑地斜着,手中把玩着茶杯。
“我们可以一走了之,这边的弟子至少都是灵师境,皇帝巴不得我们都去抵抗妖兽。”
“那我们不是失去一道挡箭牌。”
“海愿,你还是低估了帝君的谋略,我们可以走,但长生门的其他弟子也会被接过来。”
许无尘黯然说道,脸色难看,指尖轻敲着茶杯。
“既然他想要道法,我们不妨给他就是了。”
闻言,所有人全部抬起头,只见大堂中不知何时又出现一灰袍男子。
“法戒,你的意思是?”
“五行宗已经知道新道法的弊端,必然不会透露出去,但其他宗门还不知道。我们大可传出小半影响不大的道法,该让猛虎动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