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之前,雷天枢,雷星儿开始讲述到底要不要拿回自己父亲的骨灰。
雷星儿抢先发言:“我是赞同一定要拿到骨灰盒的,俗话说,入土为安,父亲戎马半晌,却落得这么个下场,死了还要被人利用,身为父亲的亲生女儿,我还活的好好的,如果不拿回父亲的骨灰,父亲生前白疼我,宠我了,每一个将士,出征之前,都希望自己将来死了能够马革裹尸,荣归故里,我绝对不会让父亲的骨灰,流落在外,任人欺辱。”
叶英英忍不住鼓掌:“说的好。”
江小厨没有评价:“该你了。”
:“星儿,你并不了解军人,军人从进入军营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不只会死在战场上,还会死在训练的道路上,你知道每年每次野战会有多少将士下落不明吗,他们要么被野兽吃了,要么被同伴算计死了,无名无姓,流落荒野,如果按你说的,每去世一个士兵,我们就花大力气去把他们的尸骨找回来,还谈何保家卫国。野战是艰难的,战争是残酷的,每年能马革裹尸回来的,十个里面未必有一个,也只有那些有名有姓有一些功绩,名望的上层将士,死后才有马革裹尸的机会,战场上,物质缺乏的严重,我想父亲也早已看淡这一切,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活着,死去的人,魂魄早已离开,父亲已经不再哪里了。”
雷星儿反驳:“说不定父亲还没有走远呢,看着咱们,明明自己的骨灰就在眼前,却不去拿,或许父亲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伟大,他也希望阖家欢乐,儿女孝顺啊。”
:“父亲生平最听祖母的话,祖父走的早,祖母把父亲拉扯大也不容易,如果父亲还活着,他肯定也希望祖母能好过一些。”
:“可是祖母那么坏,哥你别忘了,父亲那么多孩子,为什么雷府只有我一个嫡长女,却没有别的姐姐妹妹。”
江小厨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庶出的女儿,不配做我雷家的女儿啊。”
雷星儿嘴快,被雷天枢制止,江小厨皮笑肉不笑道:“没关系啊,反正我有我父亲,还有师傅阿姨已经很满足了。”
雷星儿认错了:“对不起哦,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小厨耸耸肩膀:“没事,我还要感谢她呢,不然我也不会遇见我父亲啊。”
叶英英打破尴尬的僵局:“好了好了,现在投票开始。”
雷星儿跳到左边:“向着我的,站到我这边来。”
叶英英对着雷星儿点头,雷星儿很开心,以为叶英英要站在自己这一边,结果却是跟江小厨一起,站在雷天枢的身边。
雷星儿不服气:“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有爹吗,如果在那的是你们亲爹,你们还会这么大义凛然吗?”
江小厨说道:“好吧好吧,我投你,但是那也是二比二平。”
叶英英不服气:“小厨,你要坚定目标啊,星儿是个孩子,分不清事情的缓急轻重,你一个大人还不懂吗?”
江小厨站回雷天枢这边,雷星儿不服气:“你都答应我了,站在我这边。”
雷天枢拉着江小厨:“雷玄霆是我们的父亲,跟她们没有关系,所以我觉我们不能把无辜的人拉入这一场危险的争夺行动当中。”
:“那你们都不去好了,我自己去。”
雷星儿说着,要走,被江小厨拦下:“好了好了,我投你,我投你。”
:“不改了。”
:“不改了,死都不改了。”
雷天枢说道:“二比二平。”
:“既然平,就去呗。”
雷天枢翻着白眼:“你自己是去送死,你带着别人去送死,就是道德绑架。”
江小厨拦着雷星儿:“要不这样吧,我们抽签。”
江小厨拿出两只毛笔,一只沾着红朱砂,一只沾着黑墨水,拿出书本遮挡另一边:“好了,星儿决定权给你。”
雷天枢不满:“你能不能不惯着她。”
:“没有啊,既然陷入死局,自然要找一个方法,决断了,红色去,黑色不去,星儿选吧。”
叶英英说道:“不过星儿,如果你选中了黑色,就要听从安排。”
:“好,没问题。”
雷星儿搓搓手,在胸口合十:“上天保佑。”
江小厨说道:“快选吧。”
雷星儿抽出毛笔。
江小厨有些遗憾的抚摸着雷星儿的肩膀:“天意如此,洗洗睡吧,别再想了。”
雷星儿把手中黑色毛笔摔在地上:“再来一次。”
雷天枢严厉的说道:“不可以。”
:“父亲的尊严,就因为一根毛笔就决定了吗?”
:“这就是天意。”
雷星儿眼眶里挂着泪水:“狗屁天意。”
雷星儿捂着脸,逃走,江小厨安抚着叶英英,雷天枢:“我去追。”
江小厨,雷星儿离开之后,留下雷天枢,叶英英两个。
孤男寡女,叶英英先回到棚子里,点燃蜡烛:“她们很快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小厨会劝她的。”
雷天枢点点头。
叶英英好奇的问道:“对了,我听了小厨跟我讲你的事,你是怎么知道小厨是你妹妹的。”
雷天枢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感觉就是自己的亲人,从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我们体内流的都有父亲的血吧。”
两个人并不了解,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很快又陷入沉默,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江小厨拉着低头抽泣的雷星儿返回来。
雷天枢注视着雷星儿,江小厨解释道:“我已经劝过她了,星儿已经想通了,只是还有些钻牛角尖。”
叶英英见江小厨回来了,连忙跑过去,站在江小厨身边:“星儿不哭了啊。”
雷星儿擦干净眼泪,洗了一把脸,江小厨铺了被褥,三个女孩子挤进去,雷天枢自己躺在躺椅上,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雷星儿的脾气,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了。
第二天早上,江小厨雷星儿换上一身男装,一早就出门去了。
叶英英起床之后,只见到雷天枢一个人。
雷天枢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叶英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很难受,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江小厨雷星儿买了卤蛋和油条回来,叶英英招呼江小厨过去,在江小厨耳边嘀咕了两声:“很疼吗?”
:“每到这一天,我就要痛苦两三天,第一天最严重。”
:“可是我就不痛苦啊。”
:“我随我娘,我娘有了我之后,便不疼了,可能是传给我了吧。”
:“那我去买一些红糖回来,你等我一下啊。”
叶英英拉着江小厨:“再买点那个回来,我这次没有准备。”
:“没问题,你躺着,注意保暖啊,我很快回来。”
雷星儿走过去:“姐姐,你又出去啊。”
雷天枢在场,江小厨没有说:“别乱问,心里懂就好了。”
雷星儿秒懂:“哦,明白了,姐姐你快去,再买些益母草回来。”
:“我很快回来,等我啊。”
雷天枢看着她们一说一答,自己却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等江小厨离开了,叶英英又睡下了,雷天枢问道:“怎么回事,英英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月事,我每月都会来的,哥哥你知道的。”
叶英英还没有睡熟,蒙上脑袋,脸蛋火辣辣。
等江小厨回来,雷天枢做了一个红糖煮蛋,江小厨端着红糖鸡蛋,扶起叶英英:“英英姐,你还好吧。”
:“浑身上下没力气。”
江小厨一勺一勺喂给叶英英吃着红糖鸡蛋:“好些了吗?”
:“不行,我在躺会。”
:“姐啊,以后别生女儿了,生个儿子吧,看你的样子,太受罪了。”
叶英英苦苦的笑了,江小厨把空碗递给雷星儿,雷星儿把空碗递给雷天枢,雷天枢洗着碗问道:“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中毒了,昨天还活蹦乱跳的。”
:“不是,正常了,我有时候也会疼得躺在床上起不来。”
:“但是也没有她这么大的阵仗吧,需不需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叶英英蒙上自己的脑袋,江小厨把枕头丢给雷天枢:“你管的真宽啊。”
:“我们把她带出来,自然要好好的把她带回去,我这就出去找个大夫回来。”
:“找大夫没用,这几天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很快就过去了。”
雷星儿有些遗憾:“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你很遗憾啊,在盘算什么呢?”
雷天枢刚问,雷星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我是说,我们处境这么危险,这个时候,英英姐月事来了,行动不便,万一被人发现,咱们离开,困难啊。”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你跟姐姐先走,我带她离开。”
叶英英脸蛋红彤彤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江小厨抚摸着叶英英额头:“发烧了,脸蛋这么红。”
叶英英打着哈欠:“我困了,先睡了。”
江小厨给叶英英掖好被子:“我出去一趟,星儿,你留下照顾英英。”
:“我跟你一块去。”
雷天枢问道:“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打了什么主意。”
江小厨笑了:“你一个男人管的也太宽了吧,月事是什么都知道,我们女孩子吗,每个人都有不能让你们男人知道的秘密啊。”
雷天枢有些不安:“随你们便吧,但是不能惹事,也不能被人发现了,过几天,英英姑娘好些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江小厨表示赞同,不想带着雷星儿,雷星儿坚持跟着江小厨出去。
叶英英一口气睡到中午,江小厨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雷天枢做了一碗青葱鸡蛋面,先端给叶英英一碗,自己远远坐在灶火前,慢慢吃自己的饭。
叶英英吃了小半碗,便再也吃不下了,准备站起来,雷天枢说道:“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吧,昨天晚上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站在我这边。”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帮理不帮亲,不过昨天晚上你少说了一个理由,就算我们有黑火药弹丸,也未必能在这全城戒严的都城里,全身而退。”
星儿有一股冲劲,但是往往不想好前路,也不想好后路,撞上了南墙,才知道思考,事先没有准备好,有能力,却办不成事。
:“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哥哥就好了。”
:“你没有哥哥吗?”
:“我是独女,我家只有我一个。”
:“是吗,我以前也曾经幻想过,如果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该多好。”
:“一个人才不好呢,没有人跟你说话,没有人陪你玩,很孤单的。”
:“如果有了兄弟姐妹,父母的爱,就不全了。”
:“你不会是在吃你妹的醋吧。”
雷天枢难得的脸蛋舒展开来,露出一抹的微笑。
叶英英又重新躺下去:“不好意思啊,我还得在睡一会儿。”
雷天枢收拾了饭碗,冲了一碗红糖水,叶英英大口喝了,重新躺下睡觉。
黄昏时分,江小厨雷星儿才回来,雷天枢脸色很不好看,自己一个男人,跟叶英英非亲非故的,照顾她一个病人,很不方便,江小厨,雷星儿却又不知道爬到哪里去玩了。
叶英英身体虚弱,雷天枢又不敢走远,就在叶英英身边守着。
等江小厨,雷星儿回来,雷天枢自然不给她们两个一点好脸色。
江小厨拿出一块排骨,还有萝卜,递给雷天枢:“对不起了,明天我留下照顾英英姐,你出去好好放松一下,好吧。”
雷天枢翻着白眼,把排骨洗了,同萝卜一块炖了。
雷星儿自从那晚跟江小厨沟通了一番之后,就对江小厨特别亲,特别粘着江小厨,心情也好了很多,好像完全忘记了来天圣王朝的目的。
江小厨端着半碗排骨,叶英英拥着被子,生无可恋的表情,脸色煞白煞白的。
江小厨夹了一块排骨肉,送到叶英英的嘴边,叶英英咬着:“谢谢你们啊,往年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娘照顾我,后来我只身一人出去找我爹,最怕的就是一月一次的痛苦时光。”
雷星儿咬着排骨说道:“那你应该尽快找一个丈夫,让他照顾你。”
叶英英呵呵的笑了:“丈夫又不是商品,说来就来的。”
江小厨指着雷天枢:“我觉得我哥就不错啊,刚好你们两个都是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