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北堂若的的下落,是一个让所有人都猜测的谜团。
寻常百姓或许会以为北堂若当真在云山,但他们却不会这样认为。
北堂野见下方气氛凝滞,了然的笑了笑。
“要是那蠢货在,别说是这样了,就算是利刃悬在当头,她也要多说几句的。我大乾的将士,活该如她那般锋芒毕露的。”
北堂野晃着手中的酒杯,酒水飞溅,落在地上朝服上,成了深色的斑点。
恍若滴落在地的血迹斑斑。
“你们为何不说话?”
北堂野放下酒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皓等人,转而又笑了。
一个内侍面露难色的走了过来,作势要扶北堂野,他小心翼翼的说:“陛下,您醉了。”
“不,我没有醉。我应该和众位将士大醉万场的!富贵下去,拿酒来!”
富贵看看北堂野,又看看的下方的将士,一时间难以抉择。
“富贵呀,你看朕像是醉了的人?今天朕高兴呀,你知道吗?两河水患,广济涝灾,上广水贼作祟,平壤外道把持,就连巴山郡也一副荒芜衰败的模样。这么多年了,朕第一次,第一次如此高兴。”
富贵默默的站着,看着即将要而立之年的年轻帝王。
他朝着身后挥了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去库房把去年酿的梅酒都搬出来!”
一群内侍蜂拥而出,如同受到了洪水猛兽驱赶一般。
苏皓偷眼去看站在阶梯之上的北堂野,觉得这个皇帝,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有这种壮志未酬模样的帝王,当真是别人口中那个昏庸无道的吗?
如果这是装的那该有多深沉的心思?
“朕年幼之时,也曾想要驰骋沙场。临了,却当了个皇帝。看着你们发回来的战报,朕总心中遗憾。那孤烟落日,边塞独鹰翱翔的景象,怕是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北堂野一步步走下高台,环视众人。
一众将领见状,连忙站起身,拱手行礼。
“别这样拘束,我此生难入战场,可也希望有几个同知好友。如果众位将军不介意,不如我们做个兄弟如何?”
富贵站在原地,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这样的话。
如果北堂野和这些将领成了兄弟,不就乱了套了?
这些将领们,也觉得这个年轻的帝王不按常理出牌,和他们想象中的格外不同。
一个喝了个水饱的男子,昏昏沉沉的提议道:“陛下说笑,改日您还是可以御驾亲征的。”
“大好!我军中人才辈出呀。”
北堂野抚掌长叹一声,似乎对这样的提议格外的嘉许。
苏皓看着这一幕,觉得古怪极了。似乎本不该如此的。
“富贵,传我旨意我大乾首战告捷,朕甚心悦,特开科举,以慰民生。望广大士人学子考出一个好结果来!”
“陛下开春闱还是秋闱?先皇在位时,最后一次秋闱后,一众举子在便没有再参加春闱了。”
“自然是一视同仁,命各部抓紧时间安排,今年九月开秋闱,一众学子一视同仁,到了明年,说不定朕还能遇到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呢。”
“是。”富贵躬身行礼,完全无视了一众将领的古怪目光。
这话题跳跃的太快,苏皓差点没反应过来。
明明刚才还说着凯旋,现在都有颁布了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政令。
苏皓对北堂野简直要刮目相看了。
和苏皓有着相似想法人不少,他们面面相觑,觉得这个帝王似乎刻意等在这里。
用十年等一个大开科举,广纳贤士的机会。这样的人,这样的帝王,让他们心惊。
他们站起身,齐齐跪地:“陛下所旨,乃万民之福。”
“好一个万民之福,不过朕不要万民之福,朕要的是万万民之福。”
苏皓抬头看着表态的北堂野,心中并不怎么在意。
他清楚,如今的大乾需要的不是一个被政党牵制一个政令都要等十年才能下达的仁君,而一个手段干脆下手果决的残酷君王。
如此仁君,是福还是祸?
苏皓心中不清楚,他如今只想知道安若素此刻有没有惹祸。
从他的经验来看,安若素定然不会老老实实呆在京城中的。
唉。
在心中叹了口气,苏皓连北堂野和众人的谈话都没有听清楚。
“苏皓?就是这个喝醉酒会发呆的小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皓回神看去。
就见北堂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眼中是古怪的审视。这让苏皓有些不自在,刚要开口就见北堂野已经恢复了常态。而周围的将领,根本就没有发现北堂野瞬间的变化。
“苏皓,这个名字我的听过的。少年猛虎,可敬可谓。”
苏皓单膝跪地,行礼道:“陛下谬赞,臣不敢当。”
“怎么就不敢当了?听说你是青山县出来的?你觉得大理寺正,不对,何慧慈已经是大理寺少卿了,你觉得他若是参加科举,可能拔得头筹?”
何慧慈?
苏皓心中震惊,这还是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都差点忘了这个人了。
大理寺正?大理寺少卿?苏皓觉得何慧慈距离成为大理寺卿已经不远了。
他垂头看着地面,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着开口:“苏皓与少卿年少相识,曾有几分交情。他是一个好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好人?”北堂野看着苏皓的后脑,笑了。“苏皓呀苏皓,如果朝中的众位大臣听到你这样的评价,他们一定会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何慧慈这个人,可和他的名字不一样呀。如果真要说,那他就是就是名为杀戮的佛像下的佛子。”
苏皓震惊的抬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还是悲天悯人的何慧慈吗?
“这样看我干什么?苏皓你要知道人心是易变。”
苏皓低下头,说:“是。谨遵陛下教诲。”即便如此,他眼中的惊色,还是没有收敛哪怕半分。
风从大开的殿门吹进来,扫荡了一室,让浮躁的空气渐渐有凉意。
北堂野拉了拉被风吹动的衣袖,看着面前恭敬半跪着的年轻男子。
北堂野知道他的年纪,知道他的履历,甚至比苏皓本人还要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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