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那两名黑衣男子便快若闪电地掠到了怒气冲冲地黄书丽面前。
黄书丽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被两人左右开弓,一张脸几乎给抽成了大麻花,两颗门牙脱落而出,血水飞溅一地。她整个人晕头转向、天旋地转,张大了嘴巴,却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良久,才感到嘴角一阵揪心的痛,鼻涕、眼泪、血水混成一团。
众人见惯她嚣张跋扈的样子,此刻突然见了她那凄惨地模样,既感到滑稽可笑,又是感到一阵心惊。这些人还真是下得了手,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女人,而稍有留手的意思。
纷纷在旁悄声议论眼前这个老大爷到底是什么人,似乎是完全没有把黄家和县丞张源放在眼里。看来这次一向在白沙县横行无忌的黄书丽有得苦头吃了,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之前还在为老大爷惹怒黄书丽、唐棠的结局担心之人这个时候才明白人家不是犯傻,而是根本就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怪不得他全然无惧了。不由地暗暗猜测,这看似平凡却是身份神秘的老大爷,到底是何方神怪?也在好奇这场闹剧,又该会有怎样的结局?
苏晓苓早看出眼前这老大爷身份绝对不简单,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会吃什么亏,却也没有想到他脾气如此火爆,一气之下直接就叫手下人将黄书丽扇得差点生活不能自理。
看着刚刚还嚣张地不可一世的黄书丽被打成了大猪头模样,不得不说非常让人解恨。看了看那主仆三人,轻笑道:“人家好歹也是女人,你们怎么就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呢?”
老大爷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嬉笑道:“老夫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也不喜欢和别人去争什么,难得我今天这么高兴,为什么非要逼得我发脾气呢?哎,这下我的形象可全毁了!”
转而又对身后那两名肃手而立的男子道:“我只不过是叫你们想办法让她闭嘴。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说不得让别人误会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两名男子久在老大爷身边伺候,平时哪里见过他这般轻松随意地说笑,竟是愣住了。
不一会儿,两人很快就回过神来,只听其中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强颜笑道:“老爷,小五小六刚才出手是稍微有点重了。可是怜香惜玉的话,也要看是对方是不是香和玉之类的吧!”
老大爷闻言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道:“说得也对噢!”又看向苏晓苓道:“小姑娘,你也听到了,这完全就不关我的事。老夫看你人还不错。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一番?”
苏晓苓微微一笑,也不问他什么合作,躬身道:“老先生盛意相邀,自然是荣幸之至了!”
张源见他们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在那里有说有笑的,而自己带来的那些衙役又全部倒在地上,与唐棠、黄书丽三人木然地站在他们对面处,显得倍加地势单力薄和尴尬。
他平日到哪里都是威风八面。受尽众人尊敬和重视,可是现在随身的二十多名衙役,如一堆土鸡瓦狗般被人放倒在地。自己也成了一个唱独角戏的小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老大爷转身看看一张脸憋闷地酱紫的张源,淡然而笑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丞而已,我看朝中的一品大员,似乎也没有你这么大的官架子?”
黄书丽被两人抽蒙了好一阵子,这时清醒了一些。用衣袖遮住脸,来到张源的身旁六神无主地道:“张大人。我可都是为了你们,现在被人打成这样了。你可要替我讨回公道啊!”
张源久在官场浸淫,此刻哪里还不知道眼前的老大爷根本不是他所能招惹的。心道:要是让她这张破嘴说出今天找茬的事,都是他们事先预谋好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她是黄郖的女儿了,见她那张被打肿胀得像是猪盆一般的脸朝自己凑过来,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犹自不知死活的想要自己帮忙报复对方,气便不打一处来。
他猛然一个转身,一掌甩在她凑上前的脸上,恨恨地道:“我早就听人说你经常在外边惹事生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竟然让我给遇上了,那就替你爹管教一下好了!”
随即对老大爷笑着道:“我这侄女不太懂事,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大人大量!”他一番话语和举动,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黄书丽身上,将他和唐棠剥离得一干二净。
说着,对被唐棠搀扶着的黄书丽道:“还不赶紧上前向人家赔罪认错?”
黄书丽正想着张源帮她出头,怎么也想不到他转身就是一个大耳光盖到了脸上,差点就被抽傻了。迷迷糊糊之间,让唐棠半推半拉着拖到了老大爷的身前。
老大爷见张源教训黄书丽,又让她们给自己赔罪道歉,找了台阶让自己下,遂微笑着道:“早点这样不就完了,既然她们都知道错了,也已经受过教训,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既而对两名黑衣男子道:“小五小六,你们去把人给我放了,不要防碍人家做生意。”
两名男子恭声应是,随即上前将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众衙役和黄家家仆解了穴道。
张源、唐棠、黄书丽等人趾高气扬而来,结果都是闹得个灰头土脸而回。
那高大英俊的男子略有迟疑地道:“那人竟敢说老爷谋反,要不要将他们给留下来?”
老大爷微微一笑,道:“那么多人在这里看着,终究是不太好,不值得为这种人坏了我的名声。要对付他这种小角色,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着转身看了看围作一团的众人,之前整齐有序的队伍早已经散了,就连那些进去购买婚纱的人,也都被这边的骚乱给吸引了过来。
他歉意地对一旁地大姐及李财等人,道:“真是十分抱歉,本来老夫只想安安静静地排个队进去,然后好好欣赏一下你们所设计、制作出来的衣裳的。想不到事情会因为老夫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你们尽可放心,一切损失,我都会给你们赔偿的!”
大姐看着他愣了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优雅的笑道:“您的大驾光临,乃是我们临烟阁天大的荣幸!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人家不要责怪方才有所怠慢才好。”
苏晓苓也是轻笑道:“老先生太客气了,如果不嫌弃的话,还请入内喝杯清茶!”
老大爷看着两人连连颔首,道:“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源早感到事情不对劲,见对方并没有阻拦自己等人的离开,也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想到那个老大爷对自己这个白沙县县丞满是不屑的神情,以及他手下的那两名男子亦是身手非凡,而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人物面前摆官架子,岂不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了吗?
像是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关头,有种大难不死的错觉。回想起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犹自有些后怕,直感到背脊处一阵阵凉意,又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随着张源等人的离开,老大爷他们被邀请进了临烟阁,事情算是就此告一段落。
围观的众人见事情平定了下来,便悄声议论着今天所发生的奇异事情,渐渐地散去了。
张源与唐棠将失魂落魄的黄书丽送回了黄家,而后便与黄郖到后院去商量对策。
黄郖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留着一口浓密的山羊胡,他手中握着一把合拢的折扇,另一只手压在上边,见他脸色有异,满是疑惑地道:“张大人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哎!”张源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别提了,这回简直是‘狐狸没吃着,倒是惹得一身骚’,差点没将自己给搭进去!”说着,心有余悸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黄郖听了,也是感到一阵心惊,迟疑不决地道:“上次白沙广场的演艺,想不到竟然能有如此强烈的反响,而我们更像是让他们给牵着鼻子在走。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将他们的计划全盘破坏掉,又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身份神秘的厉害老头子,事情真的有些棘手了!”
猛然想道:“张大人依你看,那人会不会就是临烟阁那个大姐的靠山呢?”
张源努力回想了一下事情的全部经过,不禁摇了摇头道:“看起来不太像,不过也可能是他们故意在大家面前做戏的,倒是他那两个手下的武功非常的不简单,还得小心一点才是!”
黄郖伸手抚了抚山羊胡子,沉吟了一会儿,微笑着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到底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她才引起的,才会使得越来越多的卷入这场纠纷中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