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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星阑呢?”无须江大人说话,知县先行开了口, 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狱卒连忙前方带路, 拐角的监牢里坐着一道人影阖目养神, 他的面色略有些发白,不过状况比其他囚犯好上不少。
“星阑!”江大人喊了一声, 面色当即就冷了, 命令道:“放人。”
凤星阑睁眸, 眼眶猩红, 布满血丝,他默不作声的从牢里出来, 浑身都笼着煞气。
江大人:“他们可有为难你?”
知县诚惶诚恐的低头:“下官万万不敢,凤公子入狱, 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了大人,没有半点亏待过他。”
凤星阑面无表情, 紧抿着绯唇, 脸上万分冷漠,他兀自离开衙狱,身影寥寥的投在地上,被皎洁的月光拉得修长。
江大人跟知县说了几句, 匆忙跟上去,挥了挥手, 掌灯的小厮聪明的快步走在了两人的前头, 他道:“星阑, 我马上得返京了, 不得再在青县逗留,这两天你就收拾下东西,跟我一道去走吧。”
凤星阑倏地停下了步子,他侧身转眸,漂亮的桃花眼中盛着古潭般深不见底的幽晦,还有危险得令人心悸的疯狂:“大人,星阑有一事相求。”
……
樱九贪图江泽熙的美色,又睡了他两回,于是江泽熙白天忙着准备成亲事宜,晚上忙着予求予给。
就这么甜甜蜜蜜的过了两日,一名婢女趁着江泽熙转头跟管事说话之际,将樱九给叫走了。
樱九精神一振,心道:【来了!】
【系统:宿主,加油QAQ。】
婢女哄道:“江大人要见小九姑娘,一会儿就好,好不好?”
樱九眨巴眨巴眼睛,十分天真:“江大人见我干什么呀?”
婢女目光一闪,笑着说:“关于小九姑娘和少爷成亲的事,未来啊您就是江府的少夫人了,江大人就是您的公公了。”
樱九美滋滋的点头:“好呀!”
江泽熙与管事说完话,一回身就发现樱九不见了,眼皮一跳,急忙派人去找。
樱九跟着婢女踏进了江大人的书房,推开门,抬头的刹那,一张俏脸变得煞白。
烈火般的赤裳背对着她,哪里是什么江大人,分明是她的噩梦,登时扭头就跑。
婢女挥手招来两个嬷嬷,将樱九死死押住,樱九费力挣扎,发髻衣服凌乱不堪,大喊大叫道:“放开我,夫君,夫君……”
凤星阑听着“夫君”二字回过身来,眉目幽冷至极,他隐忍着痛怒和嫉妒,道:“肖老,有劳了。”
樱九眼珠子一转,这才注意到不起眼处还有一人,灰色素袍的老者,手上挎着药箱。
樱九被押到了他的跟前,老者执起她的手腕,拈着灰白的胡须诊脉,良久,沉吟道:“此症可治,须得施针一番,待她脑子里的淤血化了,公子诱导她多想想过往的事,不日便可恢复。”
凤星阑漠然道:“那就开始吧!”
婢女关上门,嬷嬷粗鲁的扒樱九的衣服,樱九奋力想要脱离钳制,白嫩的胳膊也被捏得发青,痛得哭出来:“不要,不要这么对我……”
【樱九:尔康,皇阿玛,快救我!】
【系统:……】噗,吐血.jpg。
【樱九: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小星星怎么能让一个老头看我的身体呢。】
【系统:……宿主,你够了。】医生听了想打人。
【樱九:嘛,算了,待会有他受的。】
凤星阑冷冷的盯着樱九,衣服被扒下来后,身上那嫣红的吻痕跃入眼帘,脑子瞬间嗡地一响,大步走上前,掐着她的肌肤死死看着,目光灼热得快要将那儿烧化了。
“你跟他……”
凤星阑目光阴骇得几乎能吃人,一字一句艰难咬牙挤出。
樱九眼睫上挂着泪珠,呆傻的与他对视,懵懵懂懂的好似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凤星阑将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恨意涨了十倍不止,不过却不是对樱九的,而是冲着江泽熙去的。
卑鄙小人,趁人之危!
“凤公子!”老者准备好了银针,提醒了一声。
凤星阑强行将那愤怒压下,退开,老者让嬷嬷把樱九按在地上,银针准确无误的插了下去。
“啊——”
江泽熙找人找得团团转,听见樱九的凄叫,心急如焚的抬步朝那儿迈去。
还没接近,听到一句威严冷喝:“站住!”
江泽熙转身,见江大人站在不远处,温润面庞少见的厉色:“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大人上前拦在他,“星阑正在给小九姑娘治病,你不能过去。”
江泽熙瞳孔猛缩,呵责道:“小九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要治病也是由我来给她治,哪里轮得上旁人插手。”
江大人沉下了脸:“小九姑娘到底是谁的妻子,你自己心里没数?她患上了失忆之症,你才有机可趁,否则他本该是星阑的妻子。夺人之妻,我江锴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江泽熙笑了:“我也奇怪,我怎么看都觉得,凤公子才是您的儿子。”
江大人一噎。
江泽熙眉眼冷肃:“我一生不屑与人相争,但小九我非要不可。”
说罢,直直越过他,就要往书房去。
然而,樱九衣裳凌乱的出来了,干净的脸蛋灰扑扑的,沾满了脏污,她失魂落魄的走着,杏眸中一片空洞。
“小九!”江泽熙迅速迎上去。
樱九踉跄的步伐停顿,抬眸看他,眼睛中含着迷茫,还有从所未有的陌生。
江泽熙焦灼不已:“小九。”
樱九只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了,继续往前走,宛如一具被剥了灵魂的行尸。
“小九!”江泽熙跟了上去,就听见樱九喃喃自语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凤星阑紧跟着出来,眼眶衔着恨意昭昭,唇角噙着森冷的弧度:“江、泽、熙!”
江泽熙回头,神情亦是阴寒至极,小九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上他,真心相付却被害得家破人亡,好不容易失了记忆,能够快快乐乐的活着,又叫他唤醒了过往的痛苦,简直禽/兽不如。
两相仇怨,宛如天雷勾动地火,二人甚有默契的,直接打了起来,发泄自己的心中的憎怒。
“住手!”江大人在一旁暴跳如雷,命人将他们分开。
然而,他们似要将对方活生生打死似的,哪里分得开。
凤星阑眼底皆是嗜血之意,揪着江泽熙的前襟,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她不过失忆了不记得我了,才会同你好,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真的敢染指她。”
江泽熙大手青筋凸起,翻身将他推开,重重还了一拳,用力得能听到他骨头断裂的细响,瞋目切齿道:“你害她伤她辱她,还有什么脸面百般纠缠,似你这般自私自利之人,又有什么资格自称是小九的夫君!”
“我待她再不好,那也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身为青县名门江家的长公子,见色起义,掳夺□□,恬不知耻,虚伪至极,你该死!”
“夫妻?你跟小九是哪门子的夫妻,不过千金一掷折你魁枝,你便当八抬大轿拜堂成亲,区区一清倌男妓,千人骑万人枕,你也敢自称小九夫君!”
江大人惊喝:“泽熙!”
江泽熙狠狠将凤星阑推开,凌厉道:“小九若有半分损伤,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泽熙心挂着樱九,不愿意与他们多费唇舌,转身就要去找樱九,凤星阑在他身后摇摇晃晃得站起来,盯着他的背影冷笑道:“江泽熙,待她失忆之症痊愈,就不再是什么小九,她姓路,叫路大花,承诺过今生非我不嫁,她会回到我身边,而你什么都不是!”
江泽熙背脊一僵,脚步有了片刻停滞,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樱九跌跌撞撞的走着,快要出了江府的大门,被一干寻找的下人瞧见,妙珍忙迎了上去将她拉住,唤道:“夫人。”
樱九慢慢转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似有什么片段闪了出来,脑袋痛得像是要炸裂了,她捂着头,想减轻自己的苦楚,眼泪兀自簌簌的掉了下来,有一股浓烈的悲伤卷席上来将她淹没。
“夫人,你没事吧?”妙珍担忧关切的问道。
樱九激动得碎语起来:“不要,不要……”
“夫人。”妙珍忙要上去探看,樱九蹲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这时,一双大手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妙珍躬身退开:“少爷。”
江泽熙抱着樱九回卧房,樱九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泪眼错愕,好半晌,喊道:“泽……泽熙美人?”
江泽熙舒了口气,忧虑之色退了些许,温柔道:“什么都别想,闭着眼睛睡一觉。”
他的嗓音拥有抚慰一切痛苦的魔力,樱九照做,嗅着他身上不知好闻的味道,只觉头疼症状被纾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