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从花影后出来时,沈轻正气急败坏的伸手恶狠狠地对准了林氏的小脸。
沈梨凝神看去,就见林氏白嫩的脸上已经有了巴掌印,红红的,一边已经肿了起来。
“阿轻。”沈梨出声,一只手已经拽着了沈轻扬起的手腕,“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沈轻没料到沈梨会突然出现,她心神无端的慌了下,立马就双眸含泪的看着沈梨:“长姐,我好委屈啊!”
沈梨朝着正好端端的跪在地上的林氏看了眼,心想被你的打都没委屈,你倒是先委屈上了。不过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担忧:“发生了何事?”
沈轻委屈的将身子倚在了沈梨的身上:“她冲撞我!她明明瞧见我怀着孩子,可她却不知礼数……”还未说完,就被沈梨温声打断:“许是你瞧错了,林氏是王爷的侧妃,怎么会无端的冲撞你了。”
说话间,沈梨便伸手轻轻地在她的腰间掐了下。
沈轻自然知道林氏并无理由冲撞她,只是想着昨儿她同卫砚洞房花烛,心头那份妒意,怎么都无法消除,是以一早便过来寻她麻烦了。
“阿轻,你如今有孕在身,实在是不宜在宫内走动。”沈梨提醒道,“明白吗?”
听见她这般说话,沈轻瞬间便觉得有股子寒意顺着她的背脊冒了上来,她如何会不知,就算她安分的呆在风荷殿中,也有人不断地折腾小动作,若是出了风荷殿,指不定还有什么大招等着她了。
这般一想,沈轻顿时便觉得心慌的紧。
若非是因为她被妒意冲昏了头脑,又怎么会不管不顾的直接带着灵儿便出了东宫。
沈梨朝着灵儿看了眼,后者立马会意上前,顺从的扶住了沈轻的手:“你将阿轻带回去,这段日子不管发生什么,就别叫她乱跑。”
灵儿应承:“是。”
“快回去吧。”沈梨将她放开,拍了拍她的手,“殿下也不会喜欢太过张扬跋扈的姑娘。”
一听这话,沈轻顿时便觉得委屈:“殿下是我的夫君,我心中有他,自然希望他此生只有我一人,我可学不来长姐这般贤良大度,对着小妾,都还能和颜悦色的。”
沈梨瞧着沈轻委屈的模样,宽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让灵儿急忙将她带走。
这人一走,阑珊便从花架后钻了出来,嘟囔道:“郡主,您怎么忍得下去?二小姐她也还不是一个妾吗?”
“住嘴。”沈梨轻声呵斥了一句后,便转身朝着林弦伸出了手,温温柔柔的一笑,“阿轻已经走了,你先起来吧。”
“今日这事,我代阿轻向你赔个不是,她自幼任性,不太分得清轻重缓急。”沈梨拉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便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如今是王爷的侧妃,虽说是低了她一等,可却某些方面来说,你们并无不同,日后你不必如此这般谦让于她的。”
林弦听见她的话,明艳的脸上倒也没有露出多大的欢喜来。
后院之中,嫡庶怎么可能真正的毫无芥蒂的共存了?
而她许也不过是这对姐妹相争的一枚棋子罢了,只可惜她不会任人摆布的。
“如今王爷在哪?我送你过去吧。”沈梨又说道。
许是她声音太过和缓,没有半分的的威胁性,林弦终于半抬了头,瞧清了这位传言中的宜姜郡主,到底生就了怎样一副的面貌。
美则美矣,只可惜太过违和。
不过一眼,林弦便可以断定,这位宜姜郡主绝对不如她此刻表现出来的这般和善温柔。
能对自己未来夫君的小妾这般容忍,无非是两个原因,其一是因为没有将人放在心上,所以这才可以大度宽容的对待后院中的那些女子;其二不过是她的伪装,表面对你好的亲若姐妹,指不定背后就给了你一刀。
眼前这人是她日后需要侍奉的主母,林弦自然也不会将关系弄得太僵,便说道:“此刻王爷正在母妃宫中。”
“那便过去吧。”
沈梨带着林弦过去的时候,正好就在半路遇上了请安出来的卫砚。
他似乎没有想到沈梨也进宫了,瞧见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自己跟前时,倒是愣了片刻,直到林弦请安的声音过了许久之后,他这才回神,急匆匆的上前拉住沈梨的手腕,便朝着一旁走了去。
没有卫砚的吩咐,林弦并不敢动,只能垂头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过来。
“你今儿怎么进宫了?”卫砚好奇地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沈梨摇头:“没什么,只是听说你今儿带林弦来请安,我挺好奇的便过来了,谁知竟然在半路遇见了。”
这话一出,顿时就让卫砚起了狐疑的心思:“你什么时候也懂得关心我了?”
“不是关心你,而是我猜到沈轻会找林弦的麻烦,这便来了。”说着,沈梨朝着顶着日头站着的林弦看了眼,“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你瞧她的那张脸被沈轻打成什么样。”
卫砚神色复杂的寻着沈梨的目光一同看了过去。
沈梨见着他沉默不语,便又继续开口说道:“你既然娶了人家,便对人家上心些吧,如今沈轻已经太子的良娣,你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能了,既如此你又何必念着那些前尘往事。”
卫砚并未回答,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昨儿临渊来了,你也是如此说的吗?”
沈梨的神色几乎在瞬间便冷沉下来:“我如何,与你可没多大的关系,既然你听不进我的话,那便不要听了,只是你日后,可别追悔莫及。”
言罢,沈梨便不多做停留径直朝着沈贵妃的宫殿去了。
卫砚踱步走到了林弦的面前,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后,皱了皱眉:“沈良娣打的?”
林弦万万没想到沈梨竟然会将此事给卫砚说了,一时之间心头有几分慌张,却也还是沉住气,如实相告:“是,良娣说妾身冲撞了她。”
卫砚弯着嘴角讥讽的一笑,他捏了捏鼻梁骨:“日后,莫要如此。”
“你是本王的侧妃,她也不过是皇兄的良娣罢了,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再多便过了。”
林弦应道:“是,妾身明白。”
“还有,日后见着暖暖……宜姜郡主记得机灵些,好生听她的话,她不会害你的。”卫砚转头凝望着的她的身影,轻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林弦原先还未出嫁时,倒是听说了这位王爷对沈家的那位庶出姑娘一往情深,倒是还未听说,这位王爷对宜姜郡主情根深种。不过他既然说了,她应承便好。
再多的,便与她无关了。
姬以羡离开的第三日,大燕的使臣与大楚的使臣一同到了。
宫中传来消息的时候,她正坐在榻上学着女红。
绣娘是专门从苏州请来的,刺得一手双面绣,绣品见见尽皆精细。
见着沽酒进来,她便挥手让绣娘退下,也将绣了一半的样式,跟在了竹篮之中:“何事?”
沽酒将一封信从窄袖中掏了出来,展平放在了沈梨的面前:“这是从沂州传来的。”
“祖父传来的吗?”沈梨好奇的信笺拿起,左右端详了一番后,这才说道。
沽酒应道:“是。”
沈梨想了想毫不犹豫的便动手将信给拆了,信上所言也不过寥寥几句罢了,大体归结下来,只有一句——老夫已无愧对先帝和列祖列宗。
这话大意便是,他同意了他们的法子,另立新帝。
这些日子以来,这算是唯一的一件舒心事了。
沈梨舒展眉眼,舒心一笑后,这才将信折好,递到了沽酒的面前:“给父亲传去吧。”
沽酒大致也能推测出几分,便试探道:“可是老太爷同意了。”
“是呀,能劝祖父这个老顽固同意,也不知花了二哥多少的心思。”沈梨笑了下,“大哥那边还有消息吗?”
沽酒道:“已经递消息回来了,一切安好,请姑娘无须担心。”
沈梨颔首:“这般便好,让阑珊进来吧,今晚还有宫宴了。”
宫宴是为了给大燕和大楚的使臣接洗风尘,同时也是为了庆贺南王同宜姜郡主的婚事。
傍晚,设宴的宫殿流光璀璨,貌美的宫娥穿梭其间。
沈梨是一早便到了的,她不愿去太后那里听训,还未开席便坐在殿内,盘踞了一角。
大燕的使臣也到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次来的竟然也是个熟人。
广陵王府的二公子,姬行。
沈梨瞧着他俊秀温雅的样子,顿时便觉得有些闹心。
在肃州的时候,姬行是第一个不嫌弃她出身,不嫌弃她样貌丑陋,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虽说他对她而言,说不上算什么,可到底心中对他多少还是有些感念的。
卫砚也不知何时竟然摸进了大殿,在沈梨的身边落座,瞧着她的目光一直都盯在姬行身上时,揶揄道:“别说你同这位二公子,也有一段过去。”
“卫砚。”沈梨认认真真的唤了他的名。
卫砚在瞬间便坐直了身子:“何事?”
“大燕来使臣恭贺我们成婚,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怎么会是广陵王府的人亲自来。”沈梨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就攥住了卫砚的手腕,“你们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卫砚目光亦平静如初:“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你们还真敢!”沈梨咬牙道。
卫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自顾自的说道:“大燕与大秦是议和了的,如今想要挑起战事,总得有一个什么像模像样的理由吧。”
“你们这般行事,祖父知道吗?”
卫砚道:“我以为你看懂了祖父的意思。”
沈梨静静地看着在几位官员中周旋的姬行,嘴角轻抿:“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让祖父同意你们的。”
“此地不宜说这些事。”卫砚的身子往后靠着,凑近了她的耳旁,“今晚回去,我会去你那里一趟,记得给我留扇窗。”
两人说话间,同几位官员周旋的姬行已经脱身,端着酒盏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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