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坐在椅子里，看了一眼男子，那股凉风也随着自动玻璃门关上而停止。
男子很小心，低头观察着地上玩闹的灵宠，每一脚下去，都小心翼翼地回避，害怕踩中宠物，看来是个爱宠物的男子。
“白老板，我要请灵宠！”男子小心翼翼与白话说。
白话一愣，抬头盯着男子，进店能叫得出白话姓氏，而且知道宠物店所出售的是灵宠，买灵宠知道说“请”，可见这个人必是老顾客介绍来的，或许是“普道天下”协会的道友。
而此时，白话发觉了细节，盯着男子身上的西服，忽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布满全身，后背仿佛有股阴风穿过。
白话盯着男子身上穿的西服，灰色格子西服，但表面光洁，还能反射出光芒来，显然那不是布料制作而成的西服。
而此刻，白话脑子里想到的，那是纸糊的衣服，而只有死人才穿纸糊的服装。
“这是只鬼！”白话心里已经给男子断了身份。
白夜宠物店墙壁上写着梵文经文，那是接纳并渡化鬼魂的经文，不仅人可以进入白夜宠物店，鬼也可以，这个已经不须要再作证明了，冤魂刘胜利可以进，被鬼上身的尸体姜娅可以进，鬼也可以进。
尽管这事已经不新鲜了，突然一只陌生的鬼出现在面前，白话到底还是心里打起了鼓。
“白老板……白老板……”男子轻唤白话。
“呃……”白话走神中，仰头看了一眼男子，勉强笑了，“哦，可以！”
鬼，寻常所见，那是死时模样，寿终正寝的人，那肯定是老得不行了，病死的往往也表现得言行举止苍白无力，意外而死多有损伤，而眼前这位，显然都不符合。
眼前男子应该在四十左右，这个年纪不应该是寿终正寝的人，病与意外也不符合，没有病容，没有肢体损伤。
“那他是怎么死的呢？”白话心里嘀咕着，“除非他不是一只普通的鬼，拥有美化自己，幻化完美身体的鬼，说明正在修行中。”
男子在店铺里观察地上玩耍的灵宠，仿佛是在挑选他所“请”的灵宠。
白话看着男子的身影，在红色光芒之下，男子有影子，但很弱，如不仔细观察，肯定发现不了他有影子。
白话不明所以，扭头看了一眼金乌，金乌习以为常，大概鬼也包括在白夜宠物店的顾客范围之内。
白话盯着男子挑选灵宠，他很认真，蹲下身来，细细观察，还用手去触摸灵宠。
“可以出售？”白话心道，“那么问题来了，鬼使的可是冥币，我可是活人，总不能收冥币吧，那玩意我要来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白话想到收款问题，想拒绝。
可此时，男子站起身来，转身看着白话，似乎在沉思，然后走过来对白话说：“我没有纸币，不过有值钱的其他东西，可以作为交换。”
白话听了一愣，显然对方已经知道白话发觉了他鬼的身份。
“可是……”白话没多想，一只鬼的值钱东西，除了陪葬品，白话真想象不出来是什么，但这从墓里出来的东西，拿着合适吗？
如果被抓住，岂不成了盗墓贼了吗？
“大可放心，人有人的路子，鬼有鬼的门道，既然我敢来宠物店，那自然有我的办法，保证你不吃亏。”男子嬉笑与白话说。
白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东西居然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太可怕了。
“我是刘胜利介绍来的。”男子于是回答说，以打消白话的顾虑。
白话一听，很惊愕，仰头看着恰此时仰头看他的金乌，突然明白，为什么送走刘胜利时，金乌要给刘胜利介绍白夜宠物店以及灵宠，原来早就为灵宠打开了广告。
“哦，欢迎！”此时的白话有点激动，也很尴尬，居然变得热情起来，而且是对一只鬼。
“我就要那只英短了！”男子对灵宠没有过多的要求，没有属性上的要求，直接在驯化成的灵宠中间选择了一只。
白话看了一眼英短，此时正玩闹得疯狂。
白话微笑，举右手，亮出中指无名指和发指，拇指食指扣在一起，向男子报价。
“这个给你！”男子手里递来一块东西说。
白话看了看，看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伸手去接，很冷，无意间触碰到了男子的指尖，冰冷异常。
接过那块东西，长条形，黄色的，白话第一反应是金条，因为在电视剧里见过的金条许多都是这样的。
白话掂了掂，对这个重量完全没有概念，但绝对很值钱。
“够吗？”男子问白话。
白话点头：“够。”
白话心里乐开了花，其实他亮的手势是三万，大概男子误读为ok，并不清楚一只灵宠猫的价格，就随便给了白话一根金条。
“谢谢，那我就请走它了！”男子微笑，指着英短说。
白话点头，扭头对金乌说：“送客。”
金乌这才起身，面对一只鬼，它居然像对待一个人一样，走向英短，抬走爪子放在英短的头上，过了一会儿，让男子抱起来，把男子送到门口。
“那只英短已经驯化成了灵宠，它已经是实体的存在，一只鬼怎么饲养？”白话仿佛回到了古代，以金钱为交换媒介，此时手里拿着金条，在衣服上擦拭，一边与金乌说。
擦了几下，再反过擦拭过的一面观看，那里已经变得金灿灿的，散发着金光，是真金，这下发达了。
白话又尝试着捧在手里掂了掂，对重量依然没有个概念，掂量不出来。
“这事你现在才说，人家都已经走了！”金乌看着白话，此时的白话跟个财迷还有什么区别，“我已经处理好了！”
金乌说完，转身，金钱对它而言，身外之物。
看不下去白话财迷的模样，感觉要吐。
白话的手机在震动，白话才站了起来，走向大门，把金条也揣进了裤兜里，满意地关门打烊，想不到与鬼的第一桩生意居然收到的是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