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嘻嘻哈哈了一阵,公孙大娘并没有出现, 反而给众人飞鸽传书。
鸽子飞进来的时候, 众人面面相觑, 心神一凛,顿时抛去了刚才的玩笑心理,情知事情不对。
信上只有一行字, 是一个地址, 这地址众人都知道,这是以前公孙兰租赁的一间小四合院, 专门办事落脚的地方。
如今, 公孙兰不在, 二娘便成了领头的人。
二娘的神情严肃, 说道:“这是大姐的笔记,叫咱们去京城的四合院找她。”
几人轮流将字条看了一遍,摸不清楚公孙兰是什么意思,不过几人一向听从公孙兰的话,加上心里确实疑惑,纷纷道:“去京城,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因刚才二娘已经说过, 绣花大盗的事情陆小凤查到了公孙兰头上,众人担忧公孙兰的同时, 无一不在猜测, 公孙兰传来信息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求救?
亦或者是警告众人小心防范?
上官飞燕假扮做欧阳情, 从京城赶到这座小楼花去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 如今众人回去,又是公孙兰的命令,自然不会拖延到第二天。
几人连夜赶路,每人一匹马,紧张地往京城赶去。
等众人到达四合院,天早已大亮。
陆小凤站在院子中间,他面前躺着一具尸体,一具老太太的尸体。当然,老太太一身衣服老很是旧,可那张易容被破坏,露出真容的脸叫众人齐齐惊呼。
这老太太正是公孙兰假扮的熊姥姥,被上官飞燕一剑-插-在了胸口处,失血过多而死。她那张被遮盖的脸看不出任何异样。
上官飞燕嗅了嗅空中的气味,尸体的腐臭味并不大,果然被她猜中了。
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若是凶手联合红鞋子中的内奸,想要让公孙兰背黑锅,找人假扮是最蠢的行为。
不管一个人假扮另一个人有多像,在熟悉的人面前,时间久了都会路出马脚。
何况,红鞋子中的这几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公孙兰性格如何,她们又怎会不清楚。
既不能找人长期假扮公孙兰,又不能白白放弃这个嫁祸死人的法子,不如直接将公孙兰死去的消息摊到明面上,来个一箭双雕。
就像此刻,红鞋子成员亲眼目睹了死去的公孙兰,以及站在案发现场的陆小凤,由此联想到,陆小凤杀了公孙兰,可不是合情合理。
三娘平时做事虽然慢慢吞吞,可到了生死关头,那速度竟是其他人比不上的。
陆小凤就是想解释,也开不了口,三娘的杀招一招比一招快准狠,他只能全副心神躲避对方刺过来的剑。
三娘动了手,其余人自然不甘示弱。
她们这所有人里,红衣少女年纪最轻,武功也最弱。陆小凤对她们的杀招防不胜防,情急之中,将红衣少女抓住,威逼其他人不得乱动。
红衣少女背对着陆小凤,知道自己全部的行动掌握在对方手里,恶狠狠道:“几位姐姐尽管动手,不用顾忌我。你们要杀了陆小凤,给大姐报仇。”
其余人有所顾忌,下手便慢了不少,唯有三娘的剑一招狠过一招,竟像是不要命的打法,不仅不顾红衣少女的性命,就是自她己的命也是全不在乎了,她只想杀了陆小凤,为公孙兰报仇。
上官飞燕的眼睛一直注意着其余几人,看他们听到公孙兰死后,或冷漠或伤心的样子,等到两方僵持不下时,她突然开口了。
“三娘,退下。”
上官飞燕的欧阳情一开口,众人便愣住了。
“陆小凤并没有杀我,你们自然也不需要为我报仇。”
在她开口的一刹那,于众人的惊讶中,她发现二娘的脸颊有一瞬间的扭曲。
“你没死?”
陆小凤愣住了,他当然猜到对面的欧阳情是谁,只是没想到上官飞燕居然没有按照他事先安排的方式去做。
因为陆小凤事先已给花满楼递了消息,想求上官飞燕帮忙假扮公孙兰,毕竟她实在是个会演戏的姑娘。
因此,自信的陆小凤在人错误的引导下进了这家四合院,看到了公孙兰的尸体。
红鞋子成员一致认定陆小凤害死了公孙兰。
却不想,欧阳情居然来了个大变样,她说的这番话分明是承认自己是公孙兰,假扮成了欧阳情。
上官飞燕不去看别人,也不管她们信不信,说道:“我没死。”
众人将视线转到躺在地上的公孙兰,明明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再出现,且站在自己面前说自己还活着。
“你要抓我,我就跟你去。不过有句话却要老实告诉你,我不是绣花大盗,那些钱不是我劫走的,那些人的眼睛也不是我刺瞎的。
陆小凤手上仍旧扣着红衣少女,道:“既然不是你,何不跟我去京城走一趟,以证清白。”
上官飞燕点头:“好。”
“大姐,你别听他的。”
红衣少女的神情依旧是气鼓鼓的,她倒是没有怀疑上官飞燕扮演的公孙兰,反而因为气愤将自己的安危抛之脑后。
红衣少女这样说,其余人便是有所怀疑,也顾不得在这时刻浪费时间,齐齐出声阻拦上官飞燕跟着陆小凤走。
只是,陆小凤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他迫切需要听听上官飞燕的打算,因此,将红衣少女往前一推,抓了上官飞燕的一条胳膊就往远处奔去。
公孙兰的命令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上官飞燕说不要他们跟过来,她们果真不敢紧追不放。
等到远离了这群女人,上官飞燕这才笑道:“现在没人了,你不用紧张了。”
陆小凤停下步子,无奈地叹口气:“你不要告诉我,假扮欧阳情是为了好玩。”
上官飞燕摇头:“当然不是,因为欧阳情要杀我,所以我就杀了她。她既死了,我总不能顶着公孙兰的脸出来,只好借了欧阳情的外貌来用一用。”
“你杀了欧阳情!”
陆小凤惊讶出声,他实在没想到,上官飞燕居然将欧阳情给杀了。
上官飞燕曾当着他和花满楼的面杀了霍休,但当时的情况并不能让陆小凤以为,上官飞燕是个弑杀的人。
如今,上官飞燕亲口承认她杀了欧阳情,并且还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陆小凤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不止要杀欧阳情,红鞋子所有的成员,我都不会留活口。”
上官飞燕说道这话时,神情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其中冷血却叫人震惊。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杀人,是不是?”
不等陆小凤开口,上官飞燕便笑起来。
其实,有时候上官飞燕看不懂陆小凤的一些做法。他欣赏某个人,觉得可以和对方交朋友时,就全然顾不得对方是怎样穷凶极恶的人物了。
剧情中,公孙大娘扮演熊姥姥,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只因在绣花大盗一案中被人诬陷,她便成了清白的,还成了陆小凤的朋友。
陆小凤对别人说,公孙兰是他的朋友,那便是欣赏她的为人。
可陆小凤生平又最不喜欢杀人。
这才是叫上官飞燕感到奇怪,对方找朋友的标准大约是很抽象并且毫无道理可言的,就像公孙兰杀人,没有理由,只是因为自己喜欢。
陆小凤瞧见上官飞燕的笑脸,顿时生出不好的感觉来。
“公孙兰在江湖中有那么多恶毒的称号,你也了解她杀人毫无理由的事情,不止公孙兰,红鞋子其他成员也都在干这些灌满鲜血的买卖,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你不要告诉我,绣花大盗的案子和公孙兰无关,她就是无辜得了。”
陆小凤还没开口呢,就被上官飞燕挤兑得说不出来。似乎,不管自己怎么说,都是帮凶。
“那你怎么杀了其他人?”
“秘密。现在,你要关心的不是那些人怎么死在我手里,而是,你要怎么做才能让金九龄开口承认,自己就是绣花大盗?”
“你知道金九龄是绣花大盗?”
陆小凤更惊讶了。
上官飞燕笑了笑:“其实,我有个更好地法子,不需要公孙兰出马……不过,也的确需要一个诱饵才好,公孙兰便公孙兰吧。”
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陆小凤,寥寥几句,说得陆小凤眼睛一再睁大,显然,上官飞燕给他出的主意并没有按常理出牌。
“你不怕打草惊蛇?”
上官飞燕摇头:“就怕他不害怕。害怕,才能叫人有机可乘。”
陆小凤约了金九龄,告诉他公孙兰已经抓到,让他将人带走去复命。
金九龄没有收到二娘的来信,到现在也不知道计划进行的如何,就在他忍不住找人去打探时,陆小凤回来了,带着“公孙兰”。
金九龄的神情顿时紧绷起来,可面上丝毫不露。
他在猜测,是否陆小凤已经查到了真相?
陆小凤的确查到了真相,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完成。
金九龄将装着人的箱子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