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北风呼啸,万物凋零,但血狼城内此时却是一派热火朝天。
统御方圆万里疆域的血狼城在今冬放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镇守血狼城八百年的赵邢孙三大豪族于近日齐齐公开招募武卫,人数各五百。
赵邢孙三族自血狼城筑城之日起就一直屹立至今,底蕴雄厚,实力深不可测,方圆万里,莫敢与敌,是周遭武者欲要争相投效的理想对象。只是这三族对武卫门客的选择极为严格,且注重自身培养,鲜有大肆招募,上一次如此大规模招募还要追溯到五百多年前的天狼山大兽潮。
三家各招募五百名武卫的名额看似不少,实则对于方圆万里的武者来说,却是僧多粥少,竞争极为激烈,这几日来,从四面八方涌来了成千上万名武者,使得整个城池都比平日热闹纷乱了不少。
血狼城城北,来福酒楼。
此刻正值饭点,酒楼五层都已满座,直把酒楼的掌柜喜得红光满面,自数日前城中赵邢孙三家放出招募武卫的消息后,城内酒楼客栈的生意就逐渐火爆起来,以往极为罕见的满座这几日频频上演,生意比往常高了四成以上。
“掌柜,有空位没?”
两道魁梧的身影带着寒意踏入了酒楼,其中一个提刀的青年冲着柜台后的胖掌柜喝了句,仿佛狮虎嘶吼,气势十足。
“有,有,客官这边请。”
胖掌柜脸上笑出了一朵花,绿豆小眼几乎成了一条缝,忙不迭的引着两位食客上楼,安排好座位,又亲自端了壶热茶上前,笑问:“客官想吃点什么?”
“来十坛好酒,切十斤酱牛肉,十斤烤羊,六只蒸鸡,四条烤乳猪,再整些八个小菜!”
提刀的青年将手中长刀搁在桌上,脸上露出一抹不耐之色,冲胖掌柜摆摆手,示意其离开。
“好叻,客官稍等!”胖掌柜颇有眼色,见壮汉颇为不耐,便笑眯眯的告了声罪,扭动肥胖的身躯离去。
“走了三家酒楼,终于找到个空位,这血狼城的人可真多。”青年端起热茶猛喝一口,脸上满是悻悻之色,显然先前的找座的遭遇让他十分郁闷。
“赵邢孙三家招募武卫,这四面八方收到消息的武者可都涌了过来,估计过两天人还要多。”
青年的同伴比他矮半个头,年过三旬,满脸精悍之气,下巴上一条三寸长的蜈蚣疤平添一分彪悍之气。
“哼,来了又如何,牌子早就被分完了。”
“幸好我们来得早,这不终于得了块牌子,只要再得一块,我们就可以加入赵家了。”
“还是小心点好,得了牌子,还得保得住才好,估计接下来两天会比较乱,咱们找间客栈好好歇一歇,避过风头,等三日后去赵家报道。”
“可我们只有一块牌子……”
“是呀,我们只有一块牌子,看来明天还要搏一把,争取再弄一块。”
“太危险了,还是老弟你去吧,等你达了,不要忘了提携我。”
“大哥,你……放心,等我进了赵府,真正达以后,绝不会忘记大哥你今日之恩。”
很快,酒肉上桌,两人喝得面红耳赤,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更是深情脉脉,指天誓,两不相忘。
“嘭!”
就在两人手握手,一副兄亲弟热的模样时,一道闷响传来,桌上的杯盘猛地一跳,便见一个近丈高的壮硕身躯已站在了桌前,却是一名身穿黑色劲装,手提丈八镔铁长棍的中年汉子,面目凶悍,如一头熊罴,双眼一瞪,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们有牌子?”
“你有事?”
青年一手摸着桌上的长刀,通红的双眼中满是戒备,浑身筋肉紧绷,就像是一头野兽低声咆哮,在警告入侵者。
下巴上有刀疤的壮汉不动声色的向后挺了挺身子,握住了脚边一杆短枪,目光如刀似剑冲向了眼前的不之客。
“你们有牌子?”持棍的劲装汉子脾气颇为暴躁,眼见对方避而不答,愤怒的一拍桌子,登时,一张用上好梨木打造的桌子便碎了个稀烂,“乒乒乓乓”声中,杯盘跌碎一地。
“找事是吧?”青年的脾气同样不好,“呛”的一声抽出长刀,登时白光一闪,露出一把锋利雪亮的大刀,目露凶光的望向对方。
刀疤汉子拉了拉同伴,脸色凝重道:“不错,我们有块牌子,你想咋的?”
“牌子给我,你们走。”劲装汉子挥了挥手,蛮横无比。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牌子给你?真是脑袋抽了。”青年怒极反笑,手中的长刀倒映着一张扭曲的面孔,控制不住的煞气倾泻而出,牢牢的将对方锁定。
刀疤汉子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恕难从命。”
“不给是吧,那就去死!”
劲装汉子眼皮一翻,双眼刹那间变成了一片血红,怒吼一声,如熊罴出闸,手中的镔铁长棍猛地一抬,照着持刀青年的脑门就砸了下去。
这一棍又猛又快,好似一道电光,芒辉一闪,便以出现在持刀青年的头顶三尺,如一块巨石狠狠的镇压而下,势不可挡。
“老弟,快躲!”
刀疤汉子大吼一声,手一抬,短枪一纵,刹那间绽放万千星辉,向着劲装汉子咽喉,胸腹,下|阴等要害部位疾刺而来,意图逼其回防,围魏救赵。
“可恶!”
持刀青年大叫,头顶袭来的劲风凛冽刺骨,眼前的劲装汉子仿似一头暴怒的熊罴,凶悍狂暴,气势逼人,让直面他的青年心脏猛地一缩,忙不迭的向后退开,却忘了身后的凳子,被绊了个踉跄。
“叮叮叮~”
便在这时,一声声清脆高亢的撞击声响起,便见刀疤汉子的短枪如鸟喙般在劲装汉子身上连啄数下,却只是将那一身黑色劲装啄出了一串洞口,露出了泛着黄光如钢铁般结实的筋肉。
“死!”
劲装汉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胸口陡然一鼓,继而绽放出土黄色光芒,丈八镔铁棍猛地一扫,将错愕的刀疤汉子半边身子击碎,巨大的力量顺势将其扫飞数丈,尔后长棍如有灵性般,向前一点,便戳在了刚刚站稳的持刀青年胸口,直戳得个透心凉。
从双方口角,到劲装汉子一扫一戳结果两人的性命,不过是眨眼间,整个过程兔起鹘落,顷刻间便分了胜负,决了生死,快若电光火石,直叫人心惊胆寒。
“真是蠢货,把牌子交出来就不用死了,居然为了牌子连命都不要。”连杀二人后,劲装汉子啐了一口,状若无事的在二人身上翻找了一会,从持刀青年的尸体上搜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木质令牌,凶悍的脸上登时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原本热闹的整层酒楼霎时间安静下来,在座的食客无一人露出慌张和惊恐之色,反而目光灼灼的望向劲装汉子手中的木质令牌,狂热而焦躁。
“怎么,想抢,不怕死的来!”
感受到四周不怀好意的目光,劲装汉子冷哼一声,凶厉的目光狠狠的扫了四周一眼,将木质令牌收入衣内,随即掏出一块金锭丢在碎裂的酒桌前,扛着丈八镔铁棍施施然离去。
待劲装汉子离去后,这层酒楼又恢复了热闹,众人议论纷纷,话题都围绕着先前的一战和那块木质令牌,气氛分外狂热,只是先前的劲装汉子展露的实力极强,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生怕步了先前那双汉子的后尘。
但,凡事都有例外,就在劲装汉子走后不久,便6续有五六人起身结账,追了过去。
“赵家的令牌?”
角落里一张不显眼的酒桌前,苍夜斯条慢理的将盘中最后一块牛肉塞入口中,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自数日前在苍狼村旧址上找出了金蹄白象等战死祭灵的骸骨,并将其他所有尸骨都付之一炬后,苍夜便找准了方向,于次日来到了血狼城。
只是现实的情况却和他原先所想颇为不同,邢家的府邸极为庞大,红墙碧瓦,画梁雕栋,各种亭台楼阁、花园水榭数不胜数,且守备极为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有饲养了不少犬兽警戒,便是一只蚊子都难以飞的进去。
苍夜曾借着夜色闯过一次,却堪堪进入不到三十步,就被暗哨现,若非他见事不可为,当机立断,及时抽身而退,绝对会被巡逻的武卫堵了个正着,难以脱身。面对水泼不进,针插不入的邢府,苍夜无奈之下只得另觅法子。
直至前日赵邢孙三家放出消息,各自要招募五百武卫,并开了擂台,且每日只放一百块令牌,连续五日,这才让苍夜看到了机会。
只是他生性谨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去争夺令牌,而是小心的观察了三日,现三家甄选武卫的流程并不严谨,只要在当日连赢三场擂台,便可获得一块令牌,只要能将令牌保存到招募结束,即可于次日到颁令牌的家族报道。
因为颁令牌时并没登记入选者任何信息,换句话说,任何人只要在招募结束次日手持令牌便可成为相应家族的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