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叔,开车!”黄豆豆连忙关上车门,拍着后座让罗大夫快点跟上去。
黄豆豆根本不知道这诡异的一幕是怎么回事,看见养蛊女,活成精的龙蚯大人都不清楚,难道这湘西巫蛊之术在魔界或者仙界没有存档?
或许小龙就是个土鳖,九万年除了钻洞就是轮回,不了解也正常,若是银魂上仙在,唉……
黄豆豆心里一声叹息,不知道他伤势恢复的怎么样,回没回来,若一会儿发生什么大事,恐怕自己应付不来。
“豆豆,她们往鸡场去的,正好,把他们一家子连锅端。”一心想为黄大米报仇的罗大夫,开车技术真是不敢恭维,面包车在宽敞的马路上划着“S”型,黄豆豆陡然发现,前方已经升起一片浓雾。
“哎,开门,开门!”侧面有人在拍打着车窗。
萧瑟的街头,料峭的北风,诡异的纸片人,再加上飞速行驶的车被叫门,罗大夫再强大的心脏也经受不住刺激,刹车一踩,一头撞在路边的垃圾箱上。
贴着玻璃窗往外看,黄豆豆嘴角抽动,又见熟人!
“我的妈呀,可冻死我了,才几天功夫就冬天了?”来人坐到座位上,翘着山羊胡指挥道,“哎哎,屁股咋那么沉?去前边开车。”说着推了一把要上车的男人,殷勤的合上车门后,对黄豆豆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娘娘,好久不见”。
这帮亡命徒,还没死啊!
周七金和余老大,牛逼哄哄,闪亮登场。人家真是带着火花来的,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破摩托车,一蹭地,“噗噗”冒火星子。
黄豆豆心中了然,是小龙叫他们来的。当初在黑魄的小世界,所有人都出来了,消失的就这几位,看来得了造化,有龙蚯大人指引,若也有灵根,也会走上修行之路的。
“跟着前面的灯光走。”坐好后,周七金从他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瓶子,打开盖放出一个浑身黑亮的甲壳虫,像萤火虫的加大版,屁股上的灯光可以和灯笼媲美,无论外面刮多大的风,有多浓的雾,始终飞在车前头。
黄豆豆忍不住好奇心,“龙蚯大人没把你们弄死?”
开车的余老大浑身一哆嗦,惹来周七金的一顿骂,“嘿嘿,让娘娘笑话了,我们都是良民,心地善良的农民,大人慈悲为怀,可不敢说他坏话。”
谄媚之相,和以前她认识的周老头真是判若两人,“怎么?现在余老大得听你的了?”
“对,龙蚯大人说我有些资质,他们几个没有慧根,只能在农田打杂,要不是他会开车,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余老大几不可察的抖了抖肩膀,蔫头耷脑的开着车不说话。
“你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黄豆豆怜悯的看了一眼余老大,接着问道。
“不是去捉鬼吗?大人交给我几个口诀,嘿嘿,正好试试。”周七金摩拳擦掌,像个年轻小伙子一样跃跃欲试,兴奋异常。
黄豆豆冷笑,“你以前是为谁服务?身上为啥带着这么多瓶瓶罐罐?”
“呃,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是我鬼迷心窍,以为找到了得道的捷径,那位老爷很久不联系了,忘了忘了。”周七金尴尬的别过头,干咳着想掩饰窘境。
“是阴间的阎王爷对吧?”黄豆豆冷眼看着他,老头的山羊胡抖得厉害,脑门上的汗珠子顺着脸腮往下流。
“是我愚钝,愚钝,嘿嘿,娘娘千万别再问了,一会儿到了地方,老朽定会冲锋陷阵,肝脑涂地。”
黄豆豆冷笑不止,这老家伙还真是墙头草,不过,前面开车的,你是准备送我去西天的吗?
余老大不知道是不是被周七金的话刺激到,“啊”的一声大吼,把油门踩到底,“咣”的一声撞到一面墙上,震醒了倒霉的罗大夫,可怜额头上顶着一个大血包。
“余老大,你、你、你是要造反了。”被甩到车座下面的周七金,一把老骨头差点散了架,嘴里愤愤的骂着。
“别出声!”黄豆豆冷声制止,眼睛瞟向前面,已经到了镇边的养鸡场,周七金的黑甲壳虫不知道飞到哪去了,老家伙忙敛住气息,盘腿掐算起来。
罗大夫更是大气不敢出,车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人,看样子和黄豆豆是熟悉的,可司机为何凶悍的瞪着自己,罗大夫一低头,发现自己踩住了他的一只手。
余老大收回手,从衣兜里掏出把匕首,第一个下了车,黄豆豆没来得及阻止,也跟着下车来到养鸡场的大门口。
养鸡场地处偏僻的山脚下,这个时候寒风呼啸,更显得阴森恐怖,想想傍晚的事情,原来骑摩托车的大哥不是怕她,而是知道这养鸡场有古怪吓走的。
“余老大,不可莽撞,里面的人很强悍,你跟在我后面。”黄豆豆示意他站到后面,糙汉子脸色苍白,没有反驳,站在黄豆豆的身后。
“你好,我姓罗,是豆豆的叔叔。”罗大夫更惧怕这脸上有疤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招呼,被直接无视。
周七金终于从车里跳出来,紧张的走到黄豆豆身前,低声说道,“路甲虫进去了,里面太暗,我看不清楚。”
黄豆豆诧异的看看他,老家伙不知何时在脑门上贴了一张符,罗大夫见状,赶紧掏兜,摸出一张递给余老大,“给,辟邪,很灵的。”黄豆豆无语,感情老爸给了他多少张又长又大的辟邪符?
身边三个男子脑门上都贴着一张黄裱纸,跟电视里的被定住的僵尸一样,黄豆豆实在是忍不住,被逗乐了。妈蛋,说好的紧张气氛呢。
铁门没有上锁,黄豆豆也不敢确定那两个纸片人就是进了养鸡场,里面黑咕隆咚,如墨染了一般,怪不得周七金说看不清。
今晚是农历十一月十五,天上是有月亮的。
“走,跟在我后面。”黄豆豆将紫符握在手中,丹田的那股神秘力量此时一点也感觉不到,令她很沮丧。
余老大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铁棍,将手里的匕首给了罗大夫,诚惶诚恐,罗大夫感激的接过来,讨好的笑笑。
可惜太黑,谁也没看见。
四人摸索着打开一扇门,一股辣眼睛的鸡屎味呛得大家赶紧堵住鼻孔,偌大的鸡舍,没有一点声音。
“嚓”周七金划亮一根火柴,黄豆豆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为啥才拿出来?”
“娘娘,我试试里面有没有煤气,这味太呛人了。”山羊胡一翘一翘的,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黄豆豆恨不得立马掐死他。
走了大半,借着火柴的光亮,黄豆豆鬼眼里还是看出点异端,在西北角上,恍惚有一丝微弱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