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第一百七十五章(1 / 1)

从裕亲王府出来上了马车,三个人谁都不说话, 车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负责赶车的常家兄弟觉得很蹊跷, 自从回到金陵之后, 只要这三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就不可能这么的安静。他们家王爷这么安静也就算了,毕竟在没有认识萧少卿之前以及认识萧少卿、但萧少卿没有跟在身边的时候, 他家王爷就是这么一副冷淡的样子, 一天不说一句话都很正常,以至于总有人误以为他们家王爷是哑巴, 根本就发不出声来。

可他们王爷不说话, 萧少卿和梅世子竟然也是一言不发, 如果不仔细听的话, 甚至连他们的呼吸声都听不到。这就太不寻常了, 常家兄弟自认识这二位以来,就没见过他们这么安静的。尤其是梅世子,曾几何时, 他们就觉得这位爷是个话痨, 只要是他醒着的时候,而且整个人的脑筋是非常清醒的,那么,这位爷的嘴巴就会说个不停。让人觉得更神奇的是, 这位爷还能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 偶尔还可以补充一下水分, 他吃东西的时候也不会耽误说话, 口齿还特别的清楚。

可现在,连这么喜欢说话、嘴巴永远都闲不住的梅世子都闭嘴了,只能说明是发生大事情了。常家兄弟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是会顺利的让他们解决眼前的案件,还是会给他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马车快行驶到天牢的时候,萧仲青突然咳嗽了一声,赵桓平抬头望去,就看到他家少卿大人拧着个小眉头,一脸的哀怨。

“怎么了?”

“我就愁啊,万一正如我们猜测的那样,国库里那一批压箱底的金子真的是穆亲王留下的宝藏,那该怎么办呢?虽说这事过去一百多年了,落到谁手里就是谁的,可我担心,如果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再通过我们不了解的渠道给泄露出去,嚷嚷得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周围的那些外族也知道,咱们大楚的脸面就不太好了,一定会被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至少北狄那起子混蛋就得嘲笑我们好几年。”

“那倒未必。”梅凡摇了摇头,“你以为他们的底子就/干/净啊?尤其是北狄,初代北狄王是弑父弑兄夺得/兵/权,不仅如此,还抢了哥哥的媳妇,也就是他的嫂子,这个女人就是北狄最著名的德太后,历经三朝,掌控北狄所有/大/权,为北狄奠定了女子/当/政/的基石。要不然,你以为庆昌公主那么容易就在北狄站住脚?除了她的生父是北狄宗室之外,女子临/朝/听/政/是他们那儿的传统。所以啊……”梅凡撇撇嘴,“他们自己的短处太明显,绝不会随便取笑别人。”

“世子说的对,青儿不必太过担心。”赵桓平拍了拍萧仲青的肩膀,“就算有人知道也没有关系,这个人或者这些人若不是自己人,又站在/敌/方的立场上,我们大可以杀掉灭口,又或者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灭口,我们也可以/造/谣/抹/黑。若真的有这样的需求,暗卫们会代劳的,他们在这方面是高手中的高手,无事生非的手段比那帮御史要高明多了。”

“这倒是,他们可以把所有的证据链都准备的天衣无缝,就算有人找到缺漏,大多数的情况也是他们故意为之,是/引/诱/人上当的大坑。”萧仲青点了点头,“但真正让我担心的是那位小皇子。”

“你担心他什么?”

“万一他知道了这个秘密,大概会不遗余力的去宣扬的,他巴不得因为这个/丑/闻,整个大楚乱城一锅粥,然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要我说啊,你就是瞎琢磨、瞎想,他要是知道这件事,还用惦记着徐州吗?你瞅他费尽心机在徐州搞出那么一堆破事,可啥啥都没捞着,心里指不定得多憋得慌呢!”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萧仲青重重的叹了口气,脑袋一歪,靠在了赵桓平的肩膀上,小声的说道,“也许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午时刚过,马车停在了天牢的门口,负责值守的/禁/军看到宫里的马车,纷纷单膝跪地行礼。

赵桓平、萧仲青和梅凡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到天牢门口都换成了/禁/军,微微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萧仲青瞅了瞅站在身后的常乐,“禁/军/什么时候接管了天牢?”

“地动的时候。”常乐亦步亦趋的跟着三人迈上台阶,压低声音解释道,“地动那天,天牢摇晃的有点狠,把里面的一些牢房都晃塌了,有些/犯/人想要借机逃跑,结果被偶然路过的巡防营将士给撞见了。这些/犯/人还反抗,结果被巡防营的人斩杀了。”

“李青了大人和庆尚侯呢?”

“不得不说,这二位真乃神人也。一个潜心著书立传做学问,另外一个躺在榻上睡得喷香,根本就没把地动放在眼里。事后,轩辕大将军还特意去看过他们,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有地动这回事,还以为又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跟巡防营或者/禁/军/打架,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这心得宽成什么样,才能达到他们的这个程度啊!”梅凡摇了摇头,嘱咐迎上来的/禁/军/的一个校尉,“殿下要提审庆尚侯,把他带去上回的那个小院。”

“是!”

庆尚侯是被从梦中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几个/禁/军的/士/兵/和一个校尉站在自己的榻前,听他们说定安王殿下要/提/审/自己,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这几天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坏事,他觉得这几个人的到来,可以为他答疑解惑。

还是上一次的那个小院,庆尚侯被带进院子里,就看到赵桓平、萧仲青和梅凡坐在廊下。

“今儿是有人下帖子吗?来得可真齐啊!”

“给侯爷搬把椅子,让侯爷坐下。”萧仲青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禁/军/校尉,“侯爷,无论一会儿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太激动,免得伤害到了自己。”

“果真是出事了吗?”看到搬椅子过来的校尉,庆尚侯坐下之前,很礼貌的跟他道了谢。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必须要展示出他是个纨绔子弟、是一个恃强凌弱的人,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什么都不懂的混蛋。“好了,我坐下了,定安王殿下、少卿大人,还有世子爷,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你儿子死了!”

“什么?”庆尚侯瞬间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你大儿子,那个被你送到泉州庆安王府的大儿子,死了。”

“怎么……怎么会……他……他不是呆在王府,没跟着庆安王爷一起出来吗?”庆尚侯的预感成真,但他没想到的是,出事的居然是他最看好、最想保护的大儿子。“我……我……”

“侯爷,大公子其实是您的亲骨肉,对吧?”萧仲青一脸同情的看着被这个噩耗打击得瘫倒在椅子上的庆尚侯,轻轻的摇了摇头,“庆尚侯府的世子之位,其实是留给他的吧?”

“少卿大人……”庆尚侯脸色惨白的看着萧仲青,“是怎么知道的?”

“庆叔,你和庆爷爷为了保护一个秘密,不惜把自己、把庆尚侯府的名声搞臭,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庆尚侯府一代不如一代。目的是不是就想要庆尚侯府彻底的消失,或者说彻底的消失在金陵。你们不是帮着那位小皇子或者庆安王爷/谋/逆,而是想要避祸吧?”萧仲青走到庆尚侯的面前,蹲了下来,仰着脸看着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岁的庆尚侯,“福庆公公是庶子,他母亲再怎么得宠、身份再如何尊贵,也不能成为世子的人选。当初你之所以会顺着老侯夫人,也就是你的母亲/虐/待、欺负他,就是想把他给弄出府去,就像你把亲生儿子送到泉州是一个道理。你不希望他们卷入庆尚侯府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你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度过一生。可就像当年你没想到你母亲会真的痛下/杀/手除掉福庆公公一样,也没有想到庆安王爷居然真的会把你当成同盟,真的会把大公子当作心腹,派他去做极度/隐/秘、同样也极度危险的事情。前些/日/子,在徐州发生了一件大事。”萧仲青详详细细的把徐州/案/讲述了一边,“他们什么都没捞到,便恼羞成怒了,把/屎/盆/子扣在了大公子和庆尚侯府的头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庆尚侯仰天怒吼。

萧仲青就这么看着他,觉得特别的悲哀,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赵桓平走过来,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帮着他平复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萧仲青才缓过来,再看向庆尚侯,发现他脸上已经非常的平静。

“庆叔,你……”

“我没事!”庆尚侯摆摆手,看向萧仲青,叹了口气,说道,“你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父亲在私下里也说过,你们这一代的金陵子弟,将来会大有作为的就是你、还有世子爷,所以,我们尽量避开你们,免得被你们瞧出什么端倪,最后坏了我们的大事。可没想到……”庆尚侯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功败垂成,栽到你的手里。”

“庆叔,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梅凡也走了过来,“先帝和当今皇上都是明君,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开,非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弄得自己家破人亡的?”

“庆尚侯府必须在皇上这一代彻底消失,这是先帝的死命令,否则,你以为我和父亲有多大的胆子,敢帮着庆安王和那位/谋/权/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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