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境内谁人不知道太平教老鸨子龟公并着一种姑娘恩客们心里虽然纳闷,太平教一向是与民无争,今个怎么这样高调。
但也晓得事情不是冲着院子来,老鸨子知道阻止不了,站在楼梯前远远的看着。
一边安排手下的龟奴靠近盯着,一会若是打起来,打了桌子坏了凳子,全都记下。
明日将账目报到本州府的太平教会去,自有赔偿。
“黑胡子。”那帮太平教众打头的又提高了一个声调,道:“黑胡子,青龙山赵大当家的乃是我们请的贵客,不远千里前来参加咱们教主仙诞,你为何要拉着他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还说什么怂恿他去参加狗熊大会,你自己愿意做狗熊,可别带着别人。”
同行的太平教众跟着道:“黑胡子自夸是英雄好汉,我看是个狗熊孬汉。”
“这黑胡子行走江湖从来不敢以真名示人,算个什么好汉。”
刘三刀低声道:“这不是太平教的人。”梁俊点头道:“我看像是白虎山的强盗,说是英雄大会,其实就是强盗土匪聚会,但是却拿张角的诞辰作幌子迷惑百姓,就是不知这黑胡子是何方神圣,又为何拦着别人不让人参加这个英雄大会。”
刘三刀道:“我曾听人说过,陇右道的绿林中有这样一号人物。满脸大胡子,像是一张铁面具,擅使一口厚背黑铁刀,有人说,这黑胡子对咱们大当家的颇为佩服。”
梁俊听到这样说,对这个外号叫黑胡子的土匪有了些兴趣。
太平教的几人还在楼下骂骂咧咧,那打头的一抬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挺他说:“也好,等过两日凌云寨的李大当家的到了,咱们得在李大当家的面前好好说一说,这黑胡子是怎么样的敢说不敢认,逃到青楼妓院里做缩头王八的。”
说罢转身就要走,忽听三楼梁俊头顶上的一间房子里有人哈哈大笑,道:“我黑胡子是不是英雄好汉,还用不到你们几个白虎山的喽啰指手画脚。”
这边说完,碰的一声,像是有人一脚踢开房门,那声音接着道:“呵,倒是稀奇,你们白虎山的什么时候做了太平教的走狗。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若真是太平教的道爷,你老子我还真的避避,早说是你们白虎山的狗崽子找老子。”
他这边说着,一个纵身,跳到了二楼上。
梁俊探头去看,只见到一个魁梧的背影,却没有看到满脸的胡子。
“好,好。”那打头的一见来人果然是黑胡子,连连叫好,挥舞着手中钢刀冲了上来。
黑胡子不敢大意,瞅准他的下盘,待到近了,噗的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连滚三圈。
周围人赶紧围了上来,打头的站起身来一声令下,白虎山的喽啰四散开了将黑胡子围起来。
“识相的,你跟我们走。”打头的见黑胡子身手不错,不敢大意,接着道:“将那什么狗熊大会的事说清楚,你们两龙山和咱们白虎山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有些误会,尽早说清,也省得伤了道上的和气。”
黑胡子哈哈大笑:“伤了你奶奶的和气,老子和你们有什么和气可伤,你们办你们的狗熊大会,咱们办咱们的屠狗杀熊大会,这才叫井水不犯河水。”一旁有人趁着说话的空,要来偷袭,被黑胡子一侧身躲过,紧接着手一探稳稳的将那小喽啰手握住。
“呸”黑胡子啐了他满脸唾沫,脚下用力一踢喽啰的脚踝,左手顺势下滑,往他腰眼处一抓,臂上用力,蹭的就将这喽啰举了起来。
这一手功夫行云流水,楼上楼下又不少也都是练家子,心道自己可使不出来,嘴上纷纷叫好。
黑胡子顺手一扔,白虎山一众赶紧将那喽啰接住,四下里全都围攻上来。
“哎呦,哎呦”黑胡子也不闪躲,连出三拳将最近的的三人全都打退,有一人站立不稳,直接从楼梯上摔倒下来,砸坏了一旁放着花瓶的柜子。
老鸨子心如滴血,这帮子天杀的乃是白虎山喽啰假扮,太平教会如何还能买账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黑胡子又连踢到四人,那打头的见黑胡子当众揭穿他们身份,心中早就有些着急。
毕竟众所周知,白虎山乃是强盗盘踞的地方。此时在洪州境内,若是有人报了官,有官差来了,他们虽然不怕,但终究是麻烦。
又见黑胡子武艺高强,心中有了惧意,不少人均看了看门口,动了回去搬救兵的心
黑胡子目光如炬,一直观察他们,见他们不敢上前,哈哈笑道:“怎么,刚刚还要找老子,老子出来了,一个个又成了缩头王八,以后你们别叫白虎山,就叫王八山,你们的那个天下英雄大会,不如就叫天下王八大会。”
“黑胡子,你放肆”打头的暴跳如雷,呼啸着挥舞钢刀砍上来,黑胡子冷冷一哼,也不躲避,眼疾手快,双手一合,竟然将明晃晃的钢刀夹住。
打头的喽啰面露骇色,张着嘴:“啊,这这。”手中用力,可钢刀纹丝不动。
“你若能将刀抽出,老子便跟你走。”黑胡子大喝一声,不等他回神,使出浑身力气,手掌一转。
“嘣”的一声,那钢刀竟然被他拦腰折断。
“好功夫”梁俊连声喝彩,刘三刀眼中也是异彩连连:“这黑胡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哆。”黑胡子随手一甩,被掰断的钢刀插进了远处老鸨子的脸旁木墙之上,直吓得她浑身颤抖,噗嗤一声,屎尿尽出,随后嚎啕大哭。
“哭个什么。”黑胡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约莫有十两,随手扔在她脚下,道:“这白虎山杂碎们弄坏的桌椅板凳,老子替他们出了,你莫要将差役招来,不然银子没有,拳头可是有一双。”
老鸨子将银子捡起,塞进怀中,破涕为笑,道:“使得使得,诸位大爷来咱们这就是寻乐子的,只要开心,就是拆了咱们这院子,也使得。”
那白虎山的喽啰心中气愤,也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约莫有四五两,随手一扔,只是准头差点,直扔在了老鸨子脸上,顿时砸了个包。
“他使得,咱们就使不得么”那打头的说完,老鸨子哎呦哎呦,手中不停,也将银子捡起来,连连道:“使得使得。”
黑胡子见镇住了这帮喽啰,又见刚刚一个喽啰暗中溜走,心道:“这白虎山的杂碎多半是去叫救兵了,老子躲进这里都能被跟上,只怕是泄露了行踪。那白虎山二当家的号称劈山手,一身横练功夫不在我之下,若是被他缠上多半会耽误了大事,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计。”
他心中思定,转身疾走,道:“乖儿子,老子去也。”
说完奔着梁俊的房间而来,梁俊的房间窗户外乃是后巷,有一条小道走到头直奔着城门,乃是黑胡子一进来就选好的撤退之路。
白虎山众喽啰一见,大喊着快步追了上来。
黑胡子一把推开房门,见了梁俊和刘三刀,边走边告罪:“叨扰了。”顺着窗户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白虎山的喽啰见他进了房间,唯恐有诈,一个个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忽听一楼传来一个声音:“黑胡子那狗贼在哪里,来来来,与老子斗一斗。”
梁俊探头出去,正是那日在寨子下面遇到的白虎山二当家的。
“不好,这人认得我。”梁俊见门外的喽啰面色大喜,冲着二当家的吆喝,当下也不敢迟疑,一把抱起安阳,快步冲到窗户前。
刘三刀也知道此时不能暴露身份,更何况太平教还私下里对梁俊下了悬赏,若是让这二当家的碰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见梁俊到了窗户前,马上明白梁俊想干啥,也快步跟了上去。
梁俊吩咐安阳抱紧了自己,冲着刘三刀点了点头,纵身一跃,也从二楼跳了下去,刘三刀紧随其后。
二人刚站稳,就听到楼上噼里叭啦,显然是白虎山的喽啰冲了进来。
“咱们跟上那黑胡子。”梁俊心中对那什么屠狗杀熊大会来了兴趣,此事又让他撞上,岂有不看一看的道理。
刘三刀点头道:“也好,我也觉得这事有蹊跷,总觉得这黑胡子是冲着大当家的而来,咱们此行就是为了保护大当家,以防万一,若是黑胡子是友非敌,也好有个照应。”
二人边走边说,简短说完,直奔黑胡子逃走的方向追去。
等到白虎山的一众奔到窗户前,向外看去,哪里还有三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