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战失利,左良玉大皱眉头,他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的军阵,在秦军面前,居然不堪一击,一眨眼的功夫就损失了上千人,看來这种阵法不能奏效,于是他立刻下令,改变阵法。【全文字阅读.】
这一次他以盾牌兵在前,掩护火枪兵,想要接近秦军之时,用火枪取胜。但是白起又识破了他这一招,仍以龟鳞阵挡住官军的盾牌兵,在后面用弓箭齐射,压制住官军的火枪兵,然后仍旧派陷阵之士冲进官军阵中,大砍大杀。火枪兵的火枪怕伤了自己人,更加不敢发射,因此这一阵左良玉又损失了不少人马,灰溜溜地撤了下去。
连输两阵,而且都被秦军用相同的战法破掉,左良玉异常震怒,他此时才明白,斗阵的话,自己绝不是白起的对手。
左良玉将战袍一甩,挥起长枪,喝令全部人马进攻,不要再管什么阵型,冲上去与秦军展开混战。
就算自己胜不得白起,也要重创秦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旦混战起來,秦军的战阵优势便不复存在。
数万官军开始了总攻。
他们挥舞着刀枪,挺着盾牌杀了上來,白起还是沒有命令进攻,三座军阵严阵以待,仍以防守为主。
官军冲上來,双方铁盾撞在一起,发出震耳的巨响,这一回官军拼了性命,不再管什么队形,成了单兵作战,两军相接之处,都是兵器的碰撞声,人们的嘶喊声。
在官军如同巨浪狂涛的冲击之下,秦军岿然不动。如同傲立海中的礁石一般,前排有人受伤或倒下,后面的人立刻补上,死死顶住迎面扑來的敌人。
这个时候,军阵发挥了巨大的威力。
说到底,军阵最初时,就是为了以少敌众而产生的。一座一百人的军阵,只要配合得当,可以挡住五百人的进攻。
白起深知此理,当他看到左良玉不再使用军阵,而改成集团冲击之时,心里就已经雪亮,官军此战,必败无疑了。
只是此时的官军全力前冲,锐气与勇气都在最高点,这个时候,绝不能和敌人对攻,只能坚守。
他非常明白古时战法中的一句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要顶住敌人最初时的几次进攻,敌人的士气就会丧失,勇气也会减弱,当疲惫心理占据头脑的时候,就是敌人要崩溃的时候。
因此白起一再下令,任何人不准进击,只要牢牢守住自己的位置便可。谁敢后退一步,立斩。
双方的伤亡都在不断增加,秦军中也有不少人倒下,或被流箭射中,或被兵器杀伤,只要有人一倒,后面的士兵立刻上前,补上位置。
相比起來,官军的伤亡要大得多。
秦军以铁盾在前,弓兵在后,不断地放箭,那些铁盾排在一起,如同一道铁墙,十分坚固,秦军士兵在墙缝之中伸出刀枪,乱刺乱捅,十分顺手。
而左良玉顾忌着秦军骑兵,因此不敢将骑兵投入冲锋,威力大大减弱。
如此僵持了一阵,左良玉觉得不妙,阵前他的人马死伤太多。而且沒有能够突开战阵的缺口,再这样下去,军心与士气都会低落。
于是左良玉下令鸣金。
随着阵上锣声响亮,官军士兵们潮水一般地退了下去。
王豹一瞧敌人全线溃退了,十分高兴,立刻请示白起,要不要全线追击。白起在马上欠起身子,仔细瞧了瞧,然后一摆手:“军阵不动,让左良玉撤吧。”王豹一听,十分不解:“大将军,这个时候,正是追歼官军的好机会,怎么不动呢,”
白起冷笑:“你看到官军的骑兵沒有,”
王豹一愣:“沒注意。”说完他也在马上立起身子,向远处眺望,只见官军的骑兵都勒着马,站在步兵两侧,看着步兵们向下撤。便道:“这些骑兵,是等着步兵撤完了,他们再走,”
白起道:“自然不是,这些骑兵是等着咱们追击的时候,杀一个回马枪。咱们如果追击,就不可能保持阵型,只要阵型一散,官军骑兵就可以任意驰骋,到时候左良玉再带着步兵杀回來,反败为胜。”
王豹恍然大悟:“咱们沒有骑兵,全仗着军阵,所以不能追。”
白起道:“左良玉输了今天这一阵,一定退回大营去休整了,咱们也回去吧。改日再战。”
说罢,白起看着官军撤了下去,果然不出所料,等步兵退完了,左良玉才随着那些骑兵才悻悻地离开。
等到官军完全撤尽,白起这才下令,回营。
所有人马仍旧保挂着阵型,缓缓撤了下去。等回到营中,天已经快黑了,军士们都十分疲惫,白起命今日守营的那五千人巡夜,参战的士兵们早早休息,然后派人去请李岩与一枝梅來。
李岩刚刚吃过晚饭,闻听大将军有请,急忙赶了过來,一进大帐,发现一枝梅也在。
此时的一枝梅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她生得虽然沒有红娘子,姬梦蝶等女子漂亮,但是穿着江湖人的衣服,显得侠气逼人。
多年以來,她跟着秦军南征北战,渐渐适应了军营生活。在西安之时,她与红娘子,小青等人掌管娘子军,久而久之,也有了一点大将风度。往那里一坐,颇有点发号施令的威严。
李岩一瞧她在,不由得暗自一笑,心想这位人屠大将军,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鬼主意。
他见过白起之后,白起请他坐下,然后铺开一张地图,正是昭平台的地形。
白起指着地图上一块地方,对二人道:“这里便在左良玉大营,白天的时候,我已经派人暗自去打探过了,大营扎了有数里的范围,足有几千顶营帐。这么大的营盘,巡查一定有漏洞,我想派你二人一个差事,不知你们敢不敢接下來。”
二人一听,都抿嘴一笑,心说这是激将法。
一枝梅一拱手:“大将军,这两年我在军中,沒有立什么功劳,因此您有什么差事,就只管吩咐,末将一定尽力办到。”
李岩也道:“大将军是要去劫寨么,”
白起摇头:“左良玉深通兵法,今天战败,他一定严加注意我军的动静,以防我军劫寨,因此调动大军前去,一定无功而返,弄不好还要中了官军的埋伏,得不偿失。我这次请你们二位來,自然不是让你们去劫寨。”
一枝梅道:“那是干什么,”
白起道:“我想请梅姑娘潜入官军营中去放火,最好找到左良玉的囤粮之所,以火焚之。”
李岩忙道:“大将军,此计不可吧。”
白起道:“为什么不可,”李岩道:“梅姑娘就一个人进去,就算放火,能引起多大动静,想必火头一起,立时被人发现了。到时候粮食烧不掉,人还容易出危险。因此我觉得不可行。”
白起笑道:“正因如此,才叫你來。左良玉败了一阵,退回大营,以他的治军,一定严阵以待,以防我军劫营。李公子可以带一队人马,前去左良玉大营之前,佯装劫营,吸引官军注意,这个时候,梅姑娘可以悄悄潜进营去,点起大火,这种事情,别人干不了,只有梅姑娘有此手段。”
一枝梅听了,心头得意。李岩却有些担心:“偌大一个军营,梅姑娘一个人进去,若找不到粮草囤积之处,岂不是白白冒了风险,”
白起道:“无妨,但凡军中囤积粮草之处,必然与诸营隔开,为了取用方便,大都囤在营盘正中,如此也容易守卫。梅姑娘进去之后,如果找不到,可以捉一个官军來问,我想以梅姑娘的身手,一定可以找到囤粮之所。”
一枝梅道:“这个不难,只是一旦火头起來,官军必然前來救火,那时我便无能为力了。万一火头不大,烧不起來可怎么办,”
白起道:“姑娘可以带些火油,先点着官军的马草,如今天寒,马草都是干草,只要点起來,一定会是冲天大火。等到营中骚乱,再去烧粮,就算烧不掉粮食,把官军马草烧光,也是功劳。”
一枝梅点头,李岩还是担心,白起道:“李公子,为了梅姑娘能够一举成功,你须多带人马,让王豹助你,率军一万,一定要死打猛冲。你这里打得越狠,左良玉才不会注意到自己营中的粮草。”
李岩道:“好,我尽力而为。可是大将军,咱们的粮草也不多,还需要速战速决,一旦此计不成……”
白起笑道:“放心去打,此计定成。”
李岩只得出帐,与一枝梅下去准备,一只梅备了一匹快马,穿好了夜行衣,随身带着火折子,还有两瓶火油。李岩找到王豹,点起了一万骑兵,让这些人多备羽箭,利于突袭,然后进发。
一枝梅沒有随着大队,而是一个人绕小路而走,直奔左良玉的大营而來。
李岩与王豹带着一万人马,不点火把,衔枚而走,悄悄地扑向官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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