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于讳才说出一个字便猛然僵住了,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眯了眯眼睛。
先不说她是文国公的外孙女,就说前两日她出了法子让自己认了罪,他便知道面前这个小丫头并不简单。
若是她真的存了心思去找夏家的麻烦的话......
陆烟然见他好一会没有说话也没有着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夏于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而他一开口,便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了。
陆烟然微微弯了弯嘴角:“你说的那封信,到底在哪里”
之前夏于讳便提到了那封信,可是他说自己已经烧了,陆烟然不信,难道这个男人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吗?
正这么想着,便听夏于讳说道:“我都已经说过了,那封信我看过之后就已经烧掉了!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这话确实是真的。
夏于讳的语气渐渐有些不耐烦,陆烟然自然也发现了。
看来是真的了。
夏于讳见她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心头不禁一跳,让自己不要将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虽然这么想着,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从地上站起来抓住牢房的门,脸上的表情有些凶狠:“你要是敢做出什么不利于我们夏家的事,我若是回来了,一定会......”
话还没说完,陆烟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不能回来还是一回事呢,夏家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的。”她特意加重了照顾两字。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于讳有些气馁,是了,这个小姑娘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又怎么会被他的威胁给吓到,只会起反作用,他有些后悔了。
陆烟然本来已经准备离开,听他出声,脚步一顿,“信的内容,一字不变的告诉我,还有,郭梓彤的笔墨你还有没有?”
她话一落,夏于讳顿时将一对眉皱成了一个川字,他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要对付夏家实在是太容易了,随便找点麻烦,孤儿寡母的就......”陆烟然顿了顿,突然朝着夏于讳露出一个笑容。
夏于讳只觉背后一凉,她说得这般详细,已经证明了她已经十分清楚夏家的情况了。
“好,我说。”夏于讳闭了闭眼睛,随后将眼睛睁开将当初那封信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他心中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之前认罪,他已经将信的内容简单说了说,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这般想着,他也没了顾忌。
他能考中举人,记一封信的内容自然是再简单不过了,何况当初为了怕出意外,他还将信反复看了好几遍。
陆烟然将他的话都默默在了心里,之前已经了解了大概,所以此时记得倒也容易。
半盏茶的时间后,夏于讳冷哼了一声:“你可满意了?”
陆烟然:“小郭氏的笔墨,你有吗?”
夏于讳心中一突,突然想到什么,难道她是想要临摹吗?
呵,不论是模仿还是临摹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到时候即便是仿出来了,也会有破绽,表妹自然不会认,她那般聪明,指不定还能反击!
夏于讳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即也没了顾忌,说道:“她曾写信问候过我母亲,信想来应该还留着。”
陆烟然得到自己想要的,当即不再多留,转身便离开了牢房。
夏于讳看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随后便坐回了角落里。
申时时刻,夏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家中失了主心骨,一片惨淡,最后废了好大力气才将想要的东西带走。
此人出了夏府之后便直奔文国公府,半个时辰后,东西便到了陆烟然的手里。
彼时严蕊去了外祖母的院子,所以陆烟然也没了顾忌,直接将信接开看了看,她皆看了之后,转身往书房走去。
转眼便又过了一日。
严国公如今已经五十有二,在朝中格外有威望,然而今日却当着陛下的面被参了一本,下朝之后气呼呼地回了府上。
他当初便是弃武从文,性格比较刚烈,如今年纪大了些,性子沉稳不少,一回到府上,他直接回了院子。
老夫人薛氏与他夫妻几十年了,自然是清楚他的性子,见他这样便知道有什么惹他生气了,当即笑着问道:“这是谁又惹我们文国公生气了?”
两人乃是年少夫妻,又没有小妾通房,之间的感情自然是非比寻常,所以说话也十分随意。
若是平时,严邵会打趣回去,然而此时却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太师椅上,绷紧了一张脸。
薛氏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脸上的笑意敛了敛,“这是怎么了?”
严邵气得拍了拍一旁的八仙桌,“真是气死我了!”
薛氏连忙追问,然而无论怎么问,严邵就是不开口,薛氏恨不得掐他一把,最后得知严谨回了院子,她连忙让人将他唤来,最后才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谨犹豫了一瞬,随后将事情道来。
薛氏听了当即心中一噎:“好一个陆鹤鸣,他这般待我的外孙女,没有想到竟然还倒打一耙,难不成让我们任由然然留在陆府被欺负吗?”
一旁气得好一阵没有说话的严邵又拍了拍桌:“不用管他,我倒是不信了,他还能上我文国公府来抢人不成!”
严家的人准备冷处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陆鹤鸣竟然亲自上门来了。
从当初严蕊与他闹了矛盾之后,陆鹤鸣已经有足足近六年没有来过严家的门前,今日不仅他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位侍御史,显然是有备而来。
严邵下了轿之后正好被堵在门前,见到两人他顿时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不准备搭理。
随行的侍御史任职于御史台台院,见到严邵连忙出声叫道:“文国公!”
严邵看了他一眼,直接往府里走去,而陆鹤鸣更是被忽视得彻底。
被忽视的陆鹤鸣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不过此时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见严邵转眼便上了台阶,他连忙开口说道:“文国公,我知府上疼爱烟然,可是如今烟然已经在府上住了一些时日了,该回府了,家母已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心中十分挂念,还望文国公同意我将女儿接走。”
接走?接走个......
严邵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随后瞪向陆鹤鸣,“我的外孙女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想带走!”
他话一落,稍落后一步的严谨也刚刚到了此处,见到陆鹤鸣的那一刻,他也皱起了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陆鹤鸣说道:“侍郎大人,于情于理,你们都不能将烟然强留,还望你劝劝文国公!”
严谨对于此人实在是厌恶至极,根本不愿多看一眼,和严邵同样的反应,不过他倒是在打量了侍御史两眼。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台院有六位侍御史,其中有两位是当朝司空的人,而这位便是其中一位,当朝司空向来与严家有些不对付,看来今日陆鹤鸣是有所依仗啊。
而再次被忽视的陆鹤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一旁的侍御史见到父子俩皆是这副德行,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当即出声说道:“文国公府是世家大族,怎能做出这般有违规矩的事情,难道以后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能容忍自家后人被带走吗?”
严谨一听这话,脸色一变,已经准备进府的严邵更是气得差点吹鼻子瞪眼:“我们严家可不会出这种狼心狗肺之人!”
严邵性格本就比较刚烈,连当今陛下年幼时也被他训诫过,此番瞪着眼,陆鹤鸣和侍御史不由生了一丝怯意。
陆鹤鸣脸色难看,可是却不得不开口:“文国公,烟然是国公府的外孙女,可是却也是我陆家的嫡长女,陆家虽然比不得国公府,可是女儿还是能养的,若是一直住在国公府,外人会怎么说我们镇国侯府?”
严谨看了陆鹤鸣一眼,他本以为以前便知道了他有多无耻,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更无耻!
严邵听了他的话气红了一张脸,直接扔下一句话:“严谨,把他们给我守好了,我们国公府不怕丢脸,我今儿话就撂在这儿了,要想将我外孙女带走,不可能!”
话落,袖子一挥,直接进了府中。
严谨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若是他爹留在这儿,还真怕他被气出个好歹。
侍御史何尝不气:“你们文国公府这是仗势欺人!好一个文国公府,竟然如此不顾天伦,侯府的老太太想见孙女,你们却百般阻挠!你们就不怕报应吗?”
严谨之前明明还很生气,听了这话不知为何有些想笑,视线落在了陆鹤鸣的身上,眼中带着一丝嘲讽,“侯爷可真是问心无愧,竟然你这般喜欢让人看笑话,可愿意让人看个够?”
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若不是顾忌外甥女的名声,严谨恨不得立刻将小郭氏做下的事直接揭开!
陆鹤鸣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这点,仍旧没有退步,将想接女儿回府的决心表达得很坚决。
虽然没有人进去通报,可是下人们还是无意间将门前的情形传进了府里,一个传一个,便传到了半荷的耳中。
她哪里还坐得住,连忙回了院子,见只有严蕊,急急忙忙地将自己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严蕊根本来不及阻止,而半荷话刚刚落下,便见陆烟然从偏室走了出来。
陆烟然将那话听得清清楚楚。
陆鹤鸣亲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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