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艺勋全身一滞,一时不知所措。
“如果你能答应娶妙惜,母后就相信你能做到!”皇后逼视着他。
舒艺勋的表情凝重了,表妹的事情,他是躲了一次又一次,可这一次,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他灰心地沉寂了会儿,缓缓匍下身,低声说:“母后,儿子可以答应你,但是,也请母后不要太逼迫儿子,我需要一段时间。”
皇后听到此,又高兴又震惊又心疼。
皇儿能答应娶妙惜是好事,可是,再一想,他之前根本丝毫都不愿意,现在却是因为用那女子威胁着,就立即答应了……他这是……该有多痛苦委屈?
她是不想逼他的,可是,她实在看不过眼。不忍看儿子为情所困,她只是想帮他快速摆脱那可耻的感情!
“皇儿,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妙惜,那你挑一个,满朝文武府中的嫡出女儿,书香门第之家,都可以!”
舒艺勋却轻轻摇了摇头,“就妙惜吧。”
如果非要娶一个,就妙惜吧。至少他熟悉她,至少他牺牲了他的爱情,也能让母后和舅舅满意。
“母后,如果没有其他事,那儿子就先回府了。”眼睛有些发直,他苍白着脸色,看起来精神从刚才的神采弈弈,一下子变得萎靡不振。
皇后看着他这模样,又焦虑又心痛,“皇儿……”
“儿子告退。”舒艺勋没有再跟她继续说,转身,缓步朝外走去。
“勋儿……”皇后的眉心皱成一团,眼睛里是又担忧又气愤。
“皇后娘娘,你消消气,太医说你不可动气。”宫女小心地上前劝道。
“你看看他那丢了魂魄的样子,一个村妇,居然把他的魂都勾走了吗?!真是岂有此理!”皇后越说越气,胸口又不断的起伏起来。
“娘娘息怒,”宫女抚着她的胸口,温声劝着,“殿下初尝情思,定是缠绵悱恻,难舍难断,你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想清楚的。”
“什么女子不好,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做个侍妾本宫也依他了,可他……”皇后觉得都说不出口,太丢人了!
“娘娘,或许那女子真有过人之处。”
“既然喜欢,本宫依他做侍妾为何不愿?”
“娘娘,那是殿下他善良,不想伤人。他既然保证断了,你就别再多想了。”
皇后气郁的闭了闭眼,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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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急于找到房子租住,田蜜和元阶穿行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到处打听看公告,可是,一天下来,也是没有成效。
京城什么都稀缺,租房子也是要碰巧的,不是说有就有。
太贵,太远,太杂,太烂……
各种不合适,让人堵心。田蜜心烦意乱的,刚来到京城的头一天,就各种不愉快。
这让她想起在泉州时买房子时的困境,心情也是糟透了,若不是舒艺勋暗中相助,她当时也是会崩溃的。
所以,她这次便压住了情绪,不可急躁。
眼见着天都黑了,还是没定下来。“元阶,我们今天先住间客栈吧,好好琢磨琢磨选哪家。”
元阶很高兴她没有选择回亲王府,于是欣然点头。
两人又问了几家客栈,选了最便宜的五十两一晚的低等客栈,决定迁就一晚。
跑一天太累了,田蜜随便吃了点饭,就早早歇下了。
元阶看着田蜜那累的精疲力竭的样子,十分心疼。只是现在困难时期,无论如何只能坚持着。他日,等他出人头地了,一定好好补偿她。
次日,两人又继续为生活奔波。不管如何,要先找到地方定顿下来,不能什么都依靠舒艺勋。
最后,他们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条件比较差的民房,房子破旧了些,两间住房,外搭的厨房草棚,一个小独院,这是一个过身了的老人留下的破房子,出租的是老人的儿子。
屋里有着发着霉味儿的气息,旁边有高大的房子遮挡着,不见阳光,很潮湿。而且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一张孤零零的木床,他们也不敢用啊,感觉不大吉利。
不过看在便宜的份上,还是决定租下来,自己慢慢收拾先住下,以后再换就是了。
三个月二百两,比客栈还是便宜多了。
唉,又是二百两,她在泉州的一套房啊一套房。感慨。
花钱在京城买罪受。
为了以后享福,现在只能吃苦。
不过既然定了下来,就得赶紧置备东西。这里只有个空房子,大冬天的,她们来时没好意思带太多东西,只带了一床被子,所以,基本用具还得一张床,一床褥子和被子,枕头,脸盆,甚至包括厨房里的锅碗瓢盆……等等等等,置办一个家,她是知道有多麻烦了。
又是一整天,跑的她腿都细了,才算勉强能过日子。
等一切都买齐了,又得一通打扫,通风,直到天黑了,想起来连油灯也没有,真是……现在感觉舒艺勋的王府真是天堂。
原来那时候,泉州的房子买下来,里面基本的家用品都有,是多么好。现在想想,也许是舒艺勋准备好的。
不免,有些感动。
她是哪来的福气,认识这样的小天使。
刚感慨完没有油灯,两个人黑灯瞎火的也不想再做什么的,先迁就一晚,再看看缺什么再准备,于是,他们又发现没有火盆和碳……这阴冷的小屋,可怎么办?好歹被窝是被买的,两人窝在一起,总算能抱团取暖。
就这,田蜜心里一算,来来回回居然已花掉了四五百银子,这还没怎么着呢……一半的银子快用光了?!
火盆啥的,还是别享受了。
元阶搂着田蜜,感觉着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心里更加难过不安。是他考虑不周,为什么现在要蜜蜜跟着他来受罪,如果他自己先来,住在王府也不会担心什么,等他慢慢的把这边他准备准备,再接她来不是一样吗?他真的是……太自私了,只想着将她藏在身边,竟连累她受这种苦。
一直没听到元阶说话,田蜜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连忙抬头在黑暗里分辨他的表情,“元阶?怎么了?”
“没事。”一出声,就感觉到他的声音也不正常。
田蜜立即将他抱紧,温柔地说:“宝贝,我们早就知道出来会很艰难啊,怕什么,现在才一天,就被打倒了吗?别难过了,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们一起奋斗吧!”
田蜜越是温柔体贴,元阶越是愧疚心疼,“蜜蜜,以后,不要什么事都听我的好吗?我才疏学浅,处事不周,不对的地方你要劝我,不要总是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