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这就去田里。”元桢没有做任何的解释。直接就撂了话,出了堂屋。
但是田蜜觉得老心疼了,刚回家不让儿子歇一歇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埋怨,家里的气氛都被她搞坏了。
于是走了屋门,正看到元桢去拿农具,田蜜上前拦住了他,“元桢,歇会儿再去。”
元桢一脸为难,“媳妇……”
这时李氏走出了屋,竖着眉毛看向田蜜,“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歇着?今天我去田里看了,就咱家的草长的高!”
“娘,我们刚回来,元桢很累了,让他歇会儿,我和他一起去干活。”两个人总会效率快点吧?
李氏这才缓和了下表情,没说话,转身去了厨房。
田蜜一笑,拉着元桢要回屋,刚走到门口,却又听到李氏愤怒的吵声,“元桢!你就买了这些东西?竟然花了二两银子?!”
田蜜吓了一跳,连忙问元桢,“你还给你娘多少银子?”
“就把二两都还给娘了。咱们买的东西全是绣品和百花酥的钱。”
两人说着,就走向了厨房。
李氏也正走出厨房,气哼哼地说:“我给你银子是让你备着,既然绣品卖了那么多,也不是让你一下就花光的!花光就算了,你就买了这点药,这点面,还割肉?你是有钱了是吧?有点钱就知道败家?”
这话田蜜不能忍,元桢这么好的儿子,她到底哪里不满意?天天这么吵是吃火炮了吗?
“娘,元桢也是为了让咱们一家吃好一点,马上就农忙了,他一个大男人天天吃点青菜能有力气干活吗?再说元阶的身体,也是得补补的。还有那些药,元桢这是给拿的最贵的药,还不都是为了元阶。”田蜜说这些,是有点心虚的,但是,还是见不得李氏吼元桢。
李氏见她这样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她一通,突然的,目光就观察到了她头上的木钗,冷笑了一声,“你少拿元阶当挡箭牌了,头上插的那是什么?自己买了手饰还想不承认?”
田蜜连忙摸了摸,她倒是给忘了头上一直插着木钗呢,连忙错开了视线,说不出话。
然而元桢却是牵住了她的手,好声对李氏说:“娘,你看媳妇她来到咱们家,我没给她买过一点东西,她好歹也是新媳妇,太寒酸了,没得让人家笑话。”
李氏听得元桢说的也有道理,这儿媳太丑了也失颜面。于是脸上缓和了些,没再挑剔了,只是问了句:“多少钱买的?”
元桢见李氏没责怪,高兴地答:“五十文。”
李氏眨了眨眼想了下,两张绣品的钱,算了,女人家,哪能没件手饰的,算她老实,买的木钗,倒是没花多少钱。
于是,没有说什么了,就回了堂屋。
“你看,娘就是刀子嘴。”元桢还喜滋滋地跟田蜜说。
田蜜也松了口气。她以前在电视上看过那些调节婆媳关系的节目,在现代这种小康生活的条件下,还有些婆婆看不得儿媳妇买衣服买手饰的,说都是花儿子的钱,天天浪费什么的。所以这点来说,李氏算不错的,还是有点人情味儿。
于是,两人手拉着手回了屋里,开始午休。
田蜜心里却看着床头的新布料美滋滋的。
“元桢,你说哪个杨婶做衣服十文钱?”
“嗯,在镇上做得四五十文呢,杨婶的手艺也好,只是会做的简单些。”
“行,我回头去问问。”
元桢笑问:“你不是要自己做?”
“我想了,我好不容易有件新衣裳,自己要是做的不好看,可就亏了,还是找师傅做吧,你不心疼十文钱吧。”
元桢刮了下她的鼻尖,“是怕你自己心疼。”
“嘻嘻……”
元桢看着田蜜脸上洋溢着的笑,心里呀,可高兴了。他才只给媳妇买了这点普通的衣料,媳妇就这么满足,不禁让他心酸。
两人休息没多大会儿,元桢就有些着急,就起来要去下地。
无奈田蜜虽然觉得乏累,但想着说过的话得算数,就也跟着去了。
“媳妇,我一人行的,你别跟着了,回家吧。”
“我觉得跟着你还自在。”
元桢想了想,笑道:“好吧,那你就只管玩就行了,我不让你干活。”
田蜜笑着瞪了他一眼,“让人家看见,还不说你惯着媳妇?”
“我愿意惯着,碍着他们啥事了?”
田蜜笑着推了他一把,“你现在也是滑腔滑调的!”
两人嘻闹着到了地头,远远的看见有一群人站在河坑边上,吵吵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元桢抬头去望,看着蹲在地上被几个人按着的是刘石头,便跟田蜜说,“走,看看出了啥事。”
田蜜点了点头,两人便快步走了河边。
这时,突然见石头媳妇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跑到他们面前,扑通一声竟是跪下了,吓了两人一跳,“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田蜜将石头媳妇扶了起来,那媳妇可怜兮兮地抹着泪,颤声说:“元桢兄弟,弟妹,我没脸求你们,可是,我家那天杀的到底也是孩子的爹呀,他做下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大伙的事儿,确实是该死,可是……”
元桢朝河边一看,原来是几个村民,要逼着刘石头下河。
刘石头则是不住的在求饶。
田蜜连忙走了上去,“各位大哥,这是怎么了呢?”
这时一个村民看着田蜜和元桢过来了,便说:“元桢,这都几天了,现在这河水不知道能不能用,大夏天的,我们连件衣裳都不能洗,就只能天天挑井水,都是这刘石头害的大家,你原谅了他,我们不能原谅,得让恶人有恶报,让他亲自验证河水好没好!”
再看地上的刘石头,脸都快被按到了泥土里,狼狈不堪。
田蜜看到他这样是痛快的,成天偷马摸狗的不干好事,品行极差!总归得好好教训这种人。
但是刘石头一看到田蜜,立即跟回光返照似的,激动地挣扎着,说:“弟妹!你快救救我吧!他们要杀了我呀!”
“你倒是说说,我凭啥救你?”田蜜冷酷地说。
按着刘石头的村民也冷笑道:“就是,你一个大男人,害人家小媳妇,你好意思现在求人?”
“像你这种人,就不该活着。我们沙河村这么多年,哪里有今年这样的好收成?满地的庄稼那么好,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都是人家元桢媳妇救了大家,这样的活菩萨你不感恩,你还害人家,害我们大伙儿,你说你活着还干啥?以后在村里,还不是人人喊打?”
刘石头被大伙儿你一嘴我一嘴说的羞愧难当,竟是一耸一耸的抽泣起来,双手拱着求饶,“我一时鬼迷心窍,嫉妒元桢,我知道错了,我也受了教训了,大哥,你们饶了我吧。”
“不行!我们可不像元桢那么好说话,你今天,就得跳到河里去,要是毒死了你,也是你活该!”
“不要不要!大哥……”刘石头见求他们不成,又赶紧给田蜜和元桢磕头,“元桢,弟妹!你们说过会放了我的,我这几天,可是什么都没做呀!求求你们了,你们也知道,也不是我一人的错呀!”
“你还想怪别人!”有一大哥更生气了,提起刘石头,就想往河里扔。
“哎呀!弟妹!你帮了解药救过我的,我要是死了你又白费了呀!”
刘石头这一声,倒是提醒了田蜜,田蜜心里笑了笑,赶紧出了声,“大哥且慢!”
元桢这时也着了急,连忙上前去拦下,“陈哥,你先别着急,人命关天的事儿,可不能这么鲁莽。”
那人见元桢出言,便哼了一声,将刘石头推坐在河边上。
这时,那石头媳妇也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刘石头身边,哭着向众人求饶,“大哥,元桢兄弟,刘石头他是可恨,死不足惜,可是我们娘儿俩怎么办,求你们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吧!”
“石头媳妇,这玩意儿天天作践你,喝了酒就打你,我看你不如就盼着他死了,你再嫁个好人家。”
元桢这时连忙推了推那人,“陈哥,哪能这么说呢,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嫂子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