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勃利农村和双鸭山,那是两起不该发生的杀人案。
因为我的身体逐渐好转要找工作,舅妈每天都去拉小车挣钱了,我怎么能在家呆着呢?经商量,二舅让我去勃利农村刘家找工作。
我是一个人去勃利农村刘家。也许是朋友和亲戚的关系,一家人对我即尊重又热情,吃住那是没问题的。而刘家大爷给找了一份记工分的活,每天只有去生产队报到,然后去地里扒苞米穗,用竹签子一穗穗的扒着。那好大一片地躺着趟趟的苞米秸,要认真的在棵棵苞米秸中找玉米穗,要把玉米穗的皮扒掉,剩下的玉米棒扔成堆,以便来车拉走。
关键是那些撂倒和站着的苞米棵,再没有任何人来收获,只有我一人工作,显得格外的寂寞和恐惧。手起茧子被竹签磨出血泡了,有时碰到就疼痛难忍,而这要比起在兵团水库建大坝,拉着那小四轮车奔跑要轻松得多了。可经过一天的努力,挣不到一元钱,真有些是得不偿失的。
晚上,我向刘大爷提出要去华南林业局工作,而他看到我戴着近视镜有些担心,担心我在采伐木材时会伤及生命,,为了对二舅交代,他坚持不让我去华南林业局工作。可一件伤及生命的杀人案,突然发生了。
在刘家屯有个姓李的单身汉,所谓单身是没有老伴和孩子,只是与侄和侄媳在一起生活。屯干部让他每天看护集体即将收获的粮食,对于敢于盗窃集体粮食的行为没收和处罚。李老汉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他对集体的财产包括粮食的监督非常负责,经常没收了一些敢于盗窃和捡来的粮食。
这天李老汉侄子和侄媳打架,尤其当着叔叔的面各不相让,侄子恼羞成怒居然拿起菜刀相威胁,菜刀被李老汉抢了下来,为了避免万一他把菜刀别在腰里,要去屯西小桥履行检察工作。
屯西的小桥是回屯的必经之路,因沟渠很宽沟下有水,那小桥就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监察要塞。有两个诡秘的人看桥上无人,想要带着粮食通过小桥,被躲着的李老汉给逮着了,为履行公事,李老汉没收了他们的粮食。
这两个人心不甘,回到屯子里找来六个人企图要报复,他们拿着铁锹和木棒虎视眈眈的冲着李老汉而来。冲到前面的一棒子把李老汉打倒,后面的人喊着、骂着,他们向猛虎一样扑来。有人骑到李老汉的身上,有人喊着:“打死他!”,还有人举起了铁锹,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李老汉拔出腰间的菜刀,向身上的那个人砍去。
李老汉身上的那个人瞬间倒下,脑浆和鲜血流着。人们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扔下他们的凶器,发疯似的跑了。
李老汉向屯干部投案,也说明了经过。屯干部通知了乡公安,并把死难尸体检验、拍照备案,当晚也把李老汉看押了。
第二天公安宣布逮捕李老汉,屯干部以理聚众干预,乡公安以杀人案不能干预公务为由说服,最后还是把李老汉逮走了。屯群众与干部一起来到乡政府,强烈要求领导做出答复。李老汉经两天的关押,在法庭无罪释放的判决后,与屯干部和群众一起回家,这就是为了集体财产而自卫的结果。
这起命案给我很大的刺激,甚至一天也不想留在那儿,便与刘家告别,坐车急于的返回佳木斯二舅家。而没有挣到钱我心不甘,并要求去鹤岗或双鸭山煤矿,要豁出这条命也有挣到钱。
我带着行李来到鹤岗市,在南山大陆矿找到工作。那里是个露天矿,每天的任务就是开岩石,在露天的岩石上打眼放炮,被炸碎的岩石,利用装轱辘马子车,再用卷扬机拉倒在矸子山上。每个月九十元的工资,而每天的工作又是那么的繁重,尤其那大的岩石块,一不小心就会伤到身体骨肉。
三个月后我被安排担任监察组长,完全的脱产工资也提到120元。这天,我正在监察着工作,顺着那六十度的岩石坡往上走,要去看那坡中的六十公分直径的那个洞,那是人工凿出已经三米深,是用来装药放炮用的。我看着那洞口上悬着的大岩石,足有十吨重。有人喊着:“开水来了!”。
我还真有些渴了,就转身借坡往下走。突然,听到耳边响起轰鸣声,接着就是地动山摇,回头看去,那块洞上的大岩石,随着那洞中的岩石一块坍塌了,那三米的洞断了一米半,洞里面还有两个人在工作呢,过了有十分钟那两个工人才从洞里钻出来。他们的脸煞白,不知所措紧张的走下来,我和他们一样捡了一条命。
事过之后还是耿耿于怀,不能再干下去了,到月末结算离开了鹤岗市南山大陆矿,去双鸭山了,可在那却遇到了人间罕见的杀人案。
到了双鸭山那是火车的终点站,往上什么笔架山、福利屯还是抚远是不通火车的,也许那些火车线是让日本给拆除了?总之,双鸭山只有一座不大的火车站,因为是终点列车也就很有限,而候车室的旅客却是人多为患。
因为旅客的吵杂声,我在候车室外的过道睡着了,被子把头盖着一动也不动,在甜梦中天已经大亮。突然的吵杂声把我惊喜,推开蒙在头上被,霞光使我难于睁开双眼,只有在眯缝中看到公安、车站人员和旅客把我围着,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惊诧。
他们有人在说:“这不人还活着,大惊小怪。”
随着人们的散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吗,原来他们把我当成遇害的死人了,凭什么?就凭我一动不动?就凭我睡在过道?莫名其妙。
有人过来问:“你是找工作的吧?我能帮你的忙。”
看上去那个人不过30岁,大高个,五官端正不像什么坏人,我打好行装那就跟他走吧。绕过那个桥上坡似乎来到市区,这里没有什么高大建筑,街道两旁都是简陋的平房。他给我带进了一家双晃饭店,经老板说明因烧火的家有事请假,让我代替他工作一个月,工资每个月80元管吃住,一切都安排妥当就开始工作。
烧的当然是煤,有吹风机活也不累。这天下午我们正在店里吃饭,一对夫妇带着他们的两个孩子来用午餐,那两个男孩活蹦乱跳是那么的淘气,其中一个五岁一个才三岁,万没想到只有三天他们都被盲流给杀害了。经大家议论才知道案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个男的是煤矿工人,家就住在离饭店不远的工人平民区。这天有个盲流来讨饭,两口子热心肠把要饭的让到了家里,给他乘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吃完了又给他乘一碗,直到他吃饱为止。外面的天很冷,天色已晚,小俩口好心留那个盲流住下,也就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第二天早晨吃过饭,男的让媳妇给拿钱,说是要去买台自行车。媳妇翻开箱子拿出了一沓钱,男的从中只点了150元,剩下的让媳妇放回了箱子。那个盲流不仅看到了这一切,而且知道男的下午四点要去上班,尽管在他临别时夫妻俩还送给他个大馒头,可是他见财起意暗自计谋。
在那天晚上十点多钟,盲流来到了那个慈善的工人夫妇家。他摸索着打开帐子门,拉开屋门进去看到那娘三正在熟睡,穿着鞋上炕打开箱子翻钱。正在这时灯光亮了,是惊动了媳妇才拉开灯的。两人当时一愣,接着就是拚打抢钱,盲流上去就给媳妇头部一拳,媳妇被拖下地被拖到厨房。
“当!…当!...!。”屋里墙上的挂钟响了,孩子也醒来哭着闹,盲流心里慌张顺手*起菜刀就往屋里跑,菜刀向哭闹的孩子头上砍去,菜刀向那个没哭的孩子头上砍去,跑出屋在向厨房的媳妇头上砍去,只有几分钟盲流砍去了三个人的生命,鲜血在不停的流着。
盲流不仅打开箱子拿走了钱,把箱子里的料子服拿出来换上,也没闭灯就跑出去,慌不择路的跑向远方。半夜那个工人下班,走到家看到院子门开着,屋门还敞着,灯为什么还亮着,“不好。”工人心里一惊跑向屋门一看,媳妇、孩子都躺在血泊中,他像五雷轰顶腿也软了昏倒在屋门旁。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醒了,他站起来向着黑暗跑去,向着派出所跑去。
当他与派出所公安跑步来到车站,就在车站候车室碰见了还穿着他料子服的盲流,在他的指认下,那个丧心病狂的盲流被公安戴上了手铐,上警车去看守所被关押了。对于这种以怨报德的杀人狂,必然会得到法律的严惩不贷。那个工人的简爱下场,也为人们敲响了血的教训和警钟!
月满后我离开了那个饭店,离开了双鸭山,由此也结束了一生在两个著名煤矿打工的生涯。回到二舅家听说国庆节为表弟办婚事,我把挣来的钱给二舅200元,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在市里我买了把口琴,就坐在松花江畔台阶椅子上,吹着那《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从《松花江》再吹到《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遍又一遍的吹着...。突然一个姑娘坐在身旁,她问为什么不吹了?由此从不相识到相互了解,原来她是温州市的下乡知青,现在笔架山插队,因为身体有病前来投医的。她的名字叫张锦兰,年龄刚满21岁,似乎也是情投意合,她把家庭地址等一切都让我记下,当然她也向我要了家地址。
天逐渐的黑下来,我与张锦兰走散,她声嘶力竭的喊着我的名字,在那灯光映照的松花江畔,江美、灯美、人更美,我完全失去了一个知青的魅力,现在是什么?逃兵!我为什么不敢面对现实,不仅我要回兵团,回知青的队伍还要成家。我激动地向张锦兰走去,她见到我就哭着拥抱,几乎是生怕跑了似的,这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激动,我被感动着。
吃过晚饭我送她上车,给她七斤粮票还有十元钱,临别时相互通信联系。就这样我们分手告别,可万没想到这是我们的永别,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她的,因为就是她才让我重新去齐齐哈尔铁路南局宅,就是她才让我回到阔别一年多的兵团,就是她才让我重新的站起来。
半个月后我与二舅一家人告别,可万没想到这将是我们一生中的永别,从此我离开了第二故乡---佳木斯。
请看44章:起坟暴露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