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枫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口中细软甜腻的声音却飘了过来:“是啊,一棵很大的老槐树,直径长不多相当于两个你,估计长了百多年了吧。”
“可是刚才我没看见井边有槐树啊。”即使当时在上面没有仔细打量,但是这么大棵树,应该很显眼才对,不可能没看见。
“可能砍了吧,毕竟我也有一年没来这里了。”
“这么老的树,基本上都能成一个城市的标志了,那些当官的小时候都爬过这棵树。他们地位高了,周围都是虚假奉承的面孔,反而会对童年真诚的回忆视若珍宝,好好保护才对。”
“你看的还挺透彻,不过也都是你的想象而已。万一去年的主管是外地的呢?”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槐树是鬼树,阴气极重。你说那天别的地方都很热,只有这里凉快。也许,那不是凉风,是阴风……”
“你想说什么?”古玉枫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不凡眉头紧皱,表情严峻,认真的说:“没什么,我就是想吓吓你。”
二人嬉笑怒骂活蹦乱跳一路前行,绿光非但没有暗淡反而越来越强烈。古玉枫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潜水服,宁不凡就挂着一条闷骚黄内裤,模样古怪滑稽。
“你看!”不凡一路东张西望,终于让他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古玉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盏铁制的灯笼绽放着阴幽诡异的绿光,这就是溶洞里的光源。
“还真是地狱啊。这就是鬼火吗?”不凡呢呢喃喃。
“这应该是人为的,溶洞的形成条件苛刻,一般都是在山腰上。这个底下溶洞,显然是人造的。”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平时学习太认真没看新闻吧。我在我爸报纸上看到过,河南一个村民打井打出溶洞来,这场景和咱们现在遇到的一模一样。”
“这倒是没听说过,他的溶洞里有这种铁的绿灯笼吗?”
“我发现你对这底下的情况是不是一点儿数都没有啊,你到底哪儿来的胆儿就敢往下跳?”不凡看见古玉枫还在观察那盏绿灯,似乎有些出神,忽然心生一计,“对了你病房号多少?”
“9527……”古玉枫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随后马上醒悟,停下话语。但是宁不凡目的已经达到,心里有些失落,这女的果然疯了。
9527,她熟悉的病房号,一切疑问都解开了……
不知道这毛病会不会遗传啊……宁不凡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娃,思虑着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哪个更重要。
古玉枫意识到自己失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这个时候说什么宁不凡都不会相信,对方一定把她当做精神病患。无论什么理由,都会被对方当做臆想。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都沉默了。
看见古玉枫欲言又止的焦灼模样,宁不凡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心里偷偷叹了口气,看来地狱的说法也不过是胡言乱语,本来就心有怀疑,现在更加肯定了。
不过,屁股也摸了,便宜也占了,这里风景也还挺有味道,就当陪她来玩儿了。隐隐之中莫名不舍,第一次和女孩子的亲密接触,还是在不凡这颗稚嫩的赤子之心中留下了一丝丝悸动。
“不对!老子差点又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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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说过“信任”这两个字?
你看,前面是万丈悬崖。你说,向前走,相信我。
因为我真的相信你,所以我毫不犹豫迈步向前。
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你说,你还相信我吗?
我说,相信。
“信任”这两个字,看起来这么坚定,似乎是这世界上最坚硬的盾牌,为我抵挡那些恶意中伤的流言蜚语。
可是这两个字,又那么脆弱,不堪一击,就像蚀骨的慢性 毒药。
宁不凡和古玉枫之间,从没出现过信任。古玉枫对宁不凡知根知底,宁不凡却对古玉枫一无所知。
所以他只能靠猜。之前古玉枫对他说的话,十分他信了五分。而现在,一分都不信。
她不仅在骗他,而且她在利用他的怀疑来骗他。
这是宁不凡的判断,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他感到害怕,反而令他有些莫名的兴奋。
古玉枫还在故作紧张,回避着宁不凡的目光。不凡心里轻蔑冷笑,我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走吧。”不凡平静的说,跟之前咋咋呼呼的猴样儿判若两人。
“去哪儿?”
“这里明显不是终点,我们不是去找地狱的吗。”
“你……想在地狱里找什么?”
“这不是应该我问你的吗?”
“我想寻找一个真相。”
“我不在乎。”不凡云淡风轻,带着一抹淡漠无奈的苦笑,朝着溶洞深处走去。
一切都无所谓了,只要陪你走完这段路,从此各分东西,不相往来。
古玉枫怔怔的看着不凡瘦弱的身影,显得那么陌生,那么落寞,那么失魂落魄,仿佛只要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她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3月25日星期四,上午10点57分,溶洞里潮湿的空气无孔不入,慢慢遍布她的身体。
可是她明显感觉到,那股寒意是从心里来的。
再抬头,却发现不凡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古玉枫收起情绪往溶洞里面跑去,身影慢慢陷入黑暗……
宁不凡正洋洋得意,这个逼装得好,给自己打个十分应该不多。他已经想到身后的古玉枫看着自己这萧条迷人的背影,一定会眼冒爱心的扑上来从背后抱住自己。然后激情燃烧干柴烈火。
虽然不知道干柴烈火到底干些甚么,但是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后咱那至少一米八的儿子就该准备出世了!
不凡咧着嘴傻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身上穿着个性感流氓黄的小内裤,背面落寞凄惨,正面要多风骚有多风骚,形成了鲜明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