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我和帝君便在魔花宫住下了。理由很简单,要想解救星辰和降雪,就必须赶紧将御龙剑给找到。因夜阑在主宫摆下了盛宴,我们也不好推辞。
按理说我第一次来到魔花宫应是十分陌生,可冥冥中却总觉着好似很熟悉一般。
魔花魔君宫殿被天竺葵花海包围在其中,一阵夜风吹来,香气扑鼻。天竺葵开花正是盛时,红****紫各色花瓣簇拥成团,千丛万朵爬满枝桠,朵朵饱满地盛开。信手捻起一朵,幽幽花香绕鼻,端看五合花瓣,舒卷有情,隐匿其中的花心像极了含羞掩帕的娇俏少女。
不过,我已经无心欣赏这片风景。无时无刻地盯着那张恶魔脸的夜阑,早已对这个盛宴失了兴趣。
眼前的夜阑换了一身白衣,倾城的面容上与素洁的白色形成一体,倒显得更加风度潇洒,俊秀绝伦,让人移不开目光,这怎么会是那个让人讨厌的魔花宫魔君呢?
只是我心中的惊呼声未落,他的身边瞬时出现了五六个艳丽的女子,她们全都摆着妖娆的身姿,在夜阑的主座旁坐下。
夜阑慵懒地斜靠在座椅上,意兴阑珊的望着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依旧笑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光淡淡地扫过帝君,说道:“长衡,似乎有几百年的时间,我们未曾共同饮酒了?”
帝君似是对他的话并不在意,拂了拂袍角,脸上虽带着浅笑,望着夜阑的目光也带着危险的气息:“若是喝酒就算了,本帝君可没那个功夫!”
我心顿时一愣,他们两人这是要上纲上线啊,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在空气中。
我暗叹了口气,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下气氛,于是随意说道:“你要御龙剑做什么?你本事那么大,还要一把剑有何用?”
可他却不理我,一直专心地玩弄着其中一个女子的青丝。那女子似乎很享受,拿过他手中的酒杯,凑近唇边轻抿了一口,将有着自己唇印的酒杯递到他面前,眼波流动似要勾住他的魂魄,轻轻冲他妩媚一笑。
果然是狗改不了****,他这种人简直是侮辱我的眼睛。
我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一杯酒,加重了声音,道:“魔君,打扰了,若是实在没有事,我想直接去找龙渊剑吧!”
这时,夜阑才偏过头看我,嘴角勾出一股耐人询问的笑容,推开身前的女子。那些女子看到他的表情,都识趣的退出了宫殿。
气氛一下子又诡异起来……
“知晓御龙剑真相的,只有一个人。我要你进入她的记忆,告诉我剑在哪。”夜阑看着我,修长的十指一下一下气定神闲地敲打着案桌。
“记忆?”我有些不解,”查看记忆对魔君应该很简单吧,何必需要引魂人呢?”
“因为记忆的主人喝了忘情水。”
忘情水,取自冥河里的水,有着清除世尘一切的作用。即便是神仙,也抵挡不了。
“这样啊,”我轻轻呢喃着,“好吧,但是你什么时候放了星辰他们,还有什么时候把身体还给我。”
“不急,就看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剑在哪。”他淡淡地说着,“不过,你可要抓紧时间了,你附上的这具身体到第三日可就完全腐化了。”
“用不着你提醒。”我有些气不过地说着。
我承认我是不聪明,但也绝不是个傻瓜。若是他仅仅只要龙渊剑的下落,大可直说便是,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周折。这只说明,不单单是寻找龙渊剑这么简单。
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帝君露出了个了然的笑容,动作优雅地端起桌上的酒杯,微笑道:“只希望魔君不要食言了就好。还有,你可要记着,本帝君的人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无论是谁。”
此话一出,我反而有些懵了,原来一直以为他们说的是降雪他们,可看到他们两人的目光纷纷落到我的身上时,倒叫我一脸茫然。
犹疑地看了帝君半晌,他仍旧是皮笑肉不笑。良久,他才将笑容收起,冷笑着朝着夜阑:“白桑的身体在何处?”随即目光一转,落在我的身上:“魔君的嗜血术果真名不虚传。在这世上恐怕无人能解,如魔君这般人若不是朋友,那可是个遗憾。”
夜阑随意地整了整胸前的青丝,轻笑道:“帝君真会开玩笑,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帝君淡淡一笑:“那本帝君的人你应该现在就放了!”
“帝君,我不是说了,只要找到龙渊剑,我就会把他们完完整整地还给你!”夜阑看着帝君,面上露出个似深非深的笑容。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夜阑虽有心放了降雪和星辰,却并非真意。
帝君含笑饮了一口酒,却不接话,只是手轻轻抚着手中的酒杯,忽而幽幽笑起来,道:“既是这样,你就不怕本帝君拆了你的魔花宫?”他的声音很轻,可下一瞬,手中的酒杯粉碎成末。
好冷,我周身的寒气突然逼人,忙看着帝君,轻声说道:“帝君,我们还是赶紧去看那个记忆的主人吧,他这种人毕竟是魔君,我们还是不要与他沾染上任何事情!”
“小桑,你这么说,还真是伤了我的心哪。”夜阑看着我,又看看帝君,仿若是孩子那般展开天真的笑颜,去却分外惹人讨厌,“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昨夜我们的一吻缠绵吗?我记得,你可是……”
“你——”我哑然了一声,却不知如何接下去,帝君凌冽的目光也投射在我的身上来,一时间我只恨得牙痒痒,赶紧朝帝君解释道:“帝君,我和他其实……”
我的话消失在帝君蛮横的吻中,他一把拥住我,虽只是短暂的分开,却似乎分外地焦灼和霸道,仿佛在夜阑面前宣誓着我是他的主权。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帝君吗?他……他怎么会……
“你先出去,本帝君与他还有一些话要说。”他狠狠地在我耳边吐出一句,狠狠地收紧了我的手,又轻轻松开。
木讷的我已经被方才他的举动惊呆,只得愣愣地点头,又忍不住说道:“帝君,你……我……那我先去找记忆的主人……你在这……反正早些休息……”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究竟自己说的什么意思,我也弄不明白了。
帝君没回答,只是眼神中似乎有淡淡的忧伤一闪而过,只是下一瞬又恢复成冷漠。
见他如此,我只好走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