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宾馆,望着窗外细如牛毛的雨丝,我不免有些惆怅。脸色凝重,想着前路漫漫,想着今后将有一段时间,与阿英要天各一方的短暂别离,心里总有一种惧怕的感觉。
因为那300多天,我都觉得度日如年,再有个300天,甚至3000天,我能扛得住吗?我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等着我,一刻也不愿离开我,而我却一直犹豫着,何去何从?
是为了理想继续拼搏,还是为了爱情停止漂泊?真的取舍两难。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错过阿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她是我第一个深爱的女人。
都说初恋只是我们成长过程中的情感体验,从来没有善始善终、功德圆满的,但我不相信!
阿英脑袋搭在我的肩头,陪我一起看窗外的雨景,眼睛看着我,笑咪咪的,很可爱。
“你和老天爷密谋好了,我要周游,他就下雨,是吧?”我看着窗外的小雨,想挑点是非,抵御窗外那沉闷压抑。
“就是呀。你不也和他商量好了,把回家的路截断掉,和你心爱的小姑娘,躲在天堂里享清福,没说错吧?
不过,你们家小姑娘真的很漂亮,我有时候都被她迷倒了。也是的,我要是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陪着,我也不愿回家的,真的!嘿嘿!”笑得很惬意,我们像两个交情笃厚的朋友在谈论别人的女朋友。
“你原来说过我脸皮厚得像城墙转拐似的,我承认,可是我听了你说的话,发现,还有更厚的城墙转拐,和她相比,我小巫见大巫了,大学真了不得,长本事,也长脸皮哈!”
“切,哥不认为吗?表扬一下啦!”憨态可掬。
“不过,我家阿英确实漂亮而且善解人意,是一个十里八乡难得的好姑娘,但是她美丽到骄傲,娇滴滴的,动不动就掉眼泪,这点不好,要学会成熟,要学会坚强,哥不在身边的日子里,要学会忍耐,相信明天会更好,希望总是要靠自己去争取才会有的。”
“哥现在是大人了,正经得很。以前说起小姑娘,就眉飞色舞,没有正形,现在可好,动不动就板脸训人。
哥难道不疼你家小姑娘了?她有家不愿回,却陪着哥在这温柔乡里,赏这天堂美景,哥不仅不理解,反倒教训起人家来,很烦呐,讨厌!惹人想家了!”别过头去,不理我了。
“傻丫头,只是哥考虑的更远一些,更现实些,爱你疼你的真心、苦心样样都有。
只是哥更担心,你这么单纯善良,在复杂的现实生活中,是否能适应得了?你像活在童话里一样,从来不考虑近到眼前的未来。
一想到这,哥就揪心,你就要走向社会了,怎么去经受社会纷繁复杂的考验,怎样能快速地成长、成熟起来?
我真想把你捂在怀里,一生一世不让你受任何委屈,经一丝风雨,我想要你快乐,要你幸福,再苦、再累我都愿意。我相信我能做到,但目前还不能。”双手捧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说。她就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听得很认真。
“原来哥是这样想的,这么深刻,还以为哥就知混日子,啥都不会放在心上呢!放心好啦,阿英已经长大了,懂事着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反正我已经嫁给你了,你要不对我好,我只能怨自己命苦了,怨不得别人!可是,我知道哥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说话间,就环抱着我,依偎在我的肩头。
“傻啊,这么好的老婆不好好珍惜,还算人么?简直就是人渣!草原上的人胆大心不花!爱上的姑娘,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毕业的时候,你做了那么大的一个局,哥完全可以装疯卖傻,一走了之。可是放羊娃心眼实沉得很,又循着老路找回来,把那个正在暗自得意的家伙,抢跑了。
那是我这一辈子做出的第一个重大的决定,没有任何人指使就做了,现在我还感到自豪呢!如果,我稍有犹豫,就会让那家伙阴谋得逞。哼哼!失算了吧?”
我有些自鸣得意地说。手抚弄着她背后长长的黑发,又浓又软。我的头发被她剪了之后,也是由于工作的原因,再没留起来,可惜了那一篷浪漫而卷曲的长发。如果长在阿英头上,她会更加美丽的。
“就喜欢哥这种厚脸皮的样子,明明是自己的不是,还要说得冠冕堂皇的。你要不来,后面有一群人排队呢!到时还不知谁失算呢!”说完,就一口咬在我的肩头上。
“哎哟!”我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这傻丫头,除了嘴硬话大,根本扛不住事儿,特别是感情上的波折,她根本担不起!
看到她报复之后,洋洋自得的样子,“不疼吗?”我不假声色地问她。
“不疼,一点都不疼呀!”她若无其事地说。
“咬破了!”我感到她咬过的地方有些麻木。
“不会吧!我看看。”她有些紧张地说。扒拉开领口,“哎呀,哥肩上起满了红疹子,真是水土不服呢!可是为什么会肿呢?我没使那么大的劲呀!”她有些着急了。
“坏了,你的毒液已经快流到我的心口了,唉,我中毒了,走不出五步,我就会露出原形,青面獠牙,面目狰狞,吓死你!”我夸张地吓唬她。
“哥,别胡闹了,越肿越大了哎,怎么会这样?快、快叫医生,你感觉咋样?”手忙脚乱,六神无主。
我倒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脸上有点绷,皮紧哈。“我现在觉得心慌、手抖,脚软,站不稳,舌头有些僵硬了。”我还在逗她。
“哪可咋办!?”已经快急哭了。
“阿、阿英,你听、我说…”看她着急的样子,我有些不忍,想解释,又想笑,噎了一下,倒显得真有点嘴不能言,脚不得行的垂危样子。
“啊?走,赶紧!”她倒突然冷静下来,转过身去,背起我就走,劲真大,她恐怕一辈子也没使过这么大的劲。楼道里疾走了二十来步,我50多公斤的体重,她竟气不喘,脚不颤,还一个劲地“哥、哥!”地叫得人心软。
“好啦,傻丫头!我没事的!放下来,我自己走!”一口咬住她耳朵,要她停下来。
“没被你毒死,倒被你颠死了,”从她背上滑下来,我以怨报德地埋怨她。
“真没事吗?你别骗我!”她还在那儿焦急,脸色也变了。
“傻丫头,真到了要你背着跑的时候,也就没那必要了。歇会儿啦,傻!”听得我这样说,她似乎有些相信了我没事,最少当前没有什么大问题,神情有些放松,但还是将信将疑,扒开领口又看了一会儿,“发红了,正散开呢,还是看一下医生吧!”拉起我的手,就往楼下走去。
门口左侧有一家小诊所,进得门来,简要说了一下情况,医生就扒开领口看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风疹块,不碍事!外地人吧?”
阿英就告诉医生说:才来杭州三天,北方人之类的,没说是她咬了之后,才起的肿块,并反复地问医生究竟有没有事。医生说没事的,一冷一热就会出现这种状况。“可他那里冬天冷得很,夏天又热得很,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医生说:这是身体机能调节的表现,没事的,大人了,不需要吃药,自己就能好的。身上的红疹子要勤洗澡,会痒的,不要抓挠,抓破了会发炎的,皮肤不好的人会溃烂,要注意咯。不用担心,适应了就好了。
听完医生的话,这才有些相信了,还免不得要我捋起袖子查看一下两个胳膊,也有不同程度的红点。不放心,又让医生看了一下,得到一样的答复才如释重负一般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