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个女声从房间的屏风后面传来,听起来和翠翠年龄相仿,说的是汉语,“我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为什么!”木头不理解,“不是说有龙牙的人才能进入禁地吗?现在这难道又是什么破规矩!”
“路只有一条,圣地是必经之路,外人进入圣地,就触犯了祖训,要受刑。”女祭司冷冷地说。
“有龙牙也要受刑?”木头小声的问翠翠,什么刑,她说是用一种苗寨养的虫子蜇人,被咬以后那个人全身都会疼痛难忍,有的人甚至会神智不清,这种刑罚叫做蛊刑,而祭司是寨子里蛊术最厉害的人,应该是祭司亲自来施刑。
“不会死吧?”木头又问翠翠。
“不会,生不如死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啊?”木头无奈,对屏风后面的祭司说,“你们一定要遵守诺言。没想到帮你们找圣物还要受刑罚,就不能通融吗?”
“不能。”祭司冷冰冰的说道。
“小虫子咬一口而已,走吧。”木头不屑。
“不知天高地厚,没人受得了我施的蛊。”祭司不屑地说。
“走着瞧,上刑场吧。”木头开始有点动摇,心想不会真的那么厉害吧。
“去圣地。”女祭司终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是个年轻女子,她不同于在苗寨见到的其他女子,既没有戴银花银梳那些银头饰,也没戴手镯和耳环,只是扎着简单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把簪子,簪子上系了个铜铃,风格实在和苗族有别。
“素颜美女?”想到什么木头就说了什么。
“别瞎说,要是惹毛祭司,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翠翠小声说。
随着女祭司和三位尤等人走出了寨子,不久,便到了苗寨西南方的一个丘陵,这就是圣地所在。圣地周围长满了一种漆树,当地人叫痒痒树,这种树只要动物蹭到就会起严重的皮疹,导致皮肤溃烂,要是想从这林子里过去,除非放把大火烧光。
圣地只有一个入口,是用石头修筑的,从一个拱门进去,二十多米长,穿过了痒痒树林。山里天黑得早,所有苗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火把。过了痒痒树林这层天然屏障,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透过火光,才看得出这是一个祭祀场所,有一个分层的大祭台,两边还各有一个小的祭台。祭台上摆放着不少祭品,包括死去的牛羊,有很多苍蝇,周围地上还有一些枯骨,木头捂着嘴,忍住阵阵恶心。
可以算是艰难地走过了祭台部分,那些苍蝇、臭气熏天的尸体、林子里阴暗的光线,让人浮想翩翩,而木头想到的是贞子。接着是苗人的墓地,奇怪的是,很多墓连墓碑墓志铭都没有,大概是战乱或者瘟疫时埋葬的,看起来都不是新坟。
“这是巫交苗寨的老墓地。”女祭司的声音还是很冷,这种环境里让人起鸡皮疙瘩。
木头看到,翠翠在后面给一个坟上了三支奇怪的香,冒着紫色的烟,后来问她,她说那是她的奶奶,香是苗人的安魂香。
又是蛊术,又是安魂香的,木头心想,这个苗寨里还有什么鬼?之前已经见识了老王的青铜灯、草原的绿毛怪,对这些超现实的东西,木头已经没那么大反应了。
翠翠上了香,又放了一束野花在坟前,“快走吧,我只是顺便看看奶奶,平日里,苗人一年也不过有一次机会打扰老墓地。奶奶是在外地去世的,是尤长老派赶尸匠把她送回来的,奶奶是上一届祭司,所以必须葬在老墓地。”
木头听说过,建国初期,湘西就有解放军目击赶尸的故事,赶尸匠只在晚上赶尸,带着一队死尸翻山越岭,尸体一蹦一跳的像电影里的僵尸,要是有人遇到会很晦气,没想到四川也有。他也听说过生苗会蛊术,蛊术一般是世代相传,蛊术最厉害的被尊为祭司,木头问翠翠,“那现在的祭司和你奶奶是?”
“孙女啊,她是我的孪生姐姐。”翠翠调皮地说。
“啊?!”木头没看出这样性格迥异的人居然是姐妹,一直没往那个方向去想,不过,仔细看还真有点相像,她们和小胡小刘那对孪生比起来可真是天壤之别。
“不和你说了,说多了姐姐不高兴。有外人在,她也不让我叫她姐姐。”翠翠似乎挺委屈,撅起了嘴。这是除了笑脸以外,在翠翠脸上看到的第二个表情,而她姐姐却是个冰人,总是板着一张臭脸。“就快到了。”
墓地突然缩小了,因为它是漏斗形状的,尽头是石壁,漏斗口有一个“一线天”,右边竖着一块石碑,写着“黑龙峡”三个字。
“这里面就是禁地。”祭司的声音和峡谷里渗出来的寒气一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