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唐芦儿久久没回去,招财自己在屋里闹了一会,就窜了出去,且这一窜,就窜到孟三那边去了。
如今孟三就住在唐芦儿对面的某一间下人房里,这也算是他跟乔世子等人打好关系后得到的额外奖励。而就在招财溜过去的时候,乔世子和陈易杰正好从另一边走过,且两人是刚从赵品良那出来的。
“你四妹那边没事了吧,赵兄今日这一出英雄救美,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若不是,咦……”乔世子话才到一半,却忽然瞧着对面那嗖地窜过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他怔了一怔,随后眼睛一亮,即收了话往那追了过去。陈易杰才要开口问怎么了,就瞧着有位小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还往这探头探脑的。陈易杰打量了一眼,认出那好像是自家三妹妹身边的丫鬟,正待要上前问,却又瞧见一位黑衣男子从外走了进来,且那男子还是安远王身边一名姓赵的随从。
“赵大人过来这边,可是有什么吩咐?”看清来者后,陈易杰忙上前笑脸询问,安远王并未住在这头,眼下却派人过来,怕是有事,他既然碰上,自是不敢怠慢的。
“孟公子可是住在这头?”赵力点了点头,问了一句。
“孟公子?”陈易杰先是一怔,然后才想起,“可是孟三,孟公子?”
“没错,王爷让我过来找孟公子,劳陈二爷指个路。”赵力说着就抱了抱拳。
“不敢当不敢当,孟公子就住在那头,最西的那间房间便是。”陈易杰心里虽是满腹狐疑,却也不敢多问,抬手指了一指。瞧着赵力走过去后,他正犹豫着是不是跟过去打听一下,只是瞥见旁边那位丫鬟好似要转身,他便叫住一问:“怎么才过来就走,有什么事?”
“回,回二爷,是三姑娘让奴婢过来找孟公子,不过刚刚赵大人已经进去找了,奴婢就不用进去了。”
“又是找孟三,连三妹都派人过来找那小子!”陈易杰大惑不解,即拉住那丫鬟,“你别忙着走,先跟爷说说怎么回事,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乔世子刚追过去,就不见了那猫儿的影子,心里一阵着急,正在周围找呢,不想就瞧着一个黑影往西那头走了过去。
“什—————”他刚要呵斥,对方就已在一间下人房前停下,并且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乔世子一怔,这才想起那里好像是那个孟三的小子的房间,只是刚刚那个黑衣人似乎有些眼熟。不待他多琢磨,就又瞧见那黑衣人出了房间,跟着孟三也出来了,且其后面还跟着那只猫儿。乔世子顿时眯了眯眼,他倒是忘了,这孟三跟那小丫头的关系不简单,所以这猫儿对他定也是非常熟悉。
陈易杰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事别人不知,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虽说他不知道当时偷偷动手脚的是谁,但绝不会是那小姑娘,那会他正紧紧盯着那姑娘呢,他又不瞎,对方甩没甩马鞭,他会没看见!
而乔世子一听说这事后,顿时大感兴趣,忙就拉着陈易杰一块往那边凑热闹去。
此时,主战场已经从陈嫣红的卧房转到陈老太爷的大厅了。刚刚陈嫣云将此消息传到上官钰这的时候,陈老太爷正同小官钰闲聊呢,忽一听这事,本还想说他使人过去看看,却不料上官钰竟直接起身往那直奔而去。陈老太爷大惊,不得已也跟了上去,随后,就发生了之前那一幕。
孟三随赵力进了陈老爷子的大厅,瞧着唐芦儿好端端坐在那儿,他心里即松了口气,然后才开始打量起这一屋的人。
上官钰和陈老爷子自然是坐在上首,只是往下的位置,却有些耐人寻味了。原本这大厅里桌椅茶几的摆放是,上首两张太师,中间一张茶几,接着下来两边,各放四张椅子和两张茶几。因有陌生男子在,未出阁的女子不便露面,所以除了唐芦儿外,那些世家女子,包括端元郡主,此时都只坐在花厅后面的暖阁内。如此,这厅内,除了陈老太爷和安远王外,还有陈夫人和另外三位夫人以及陈老爷,再加上唐芦儿,也就八个人。
位置明明够坐,偏安远王却在自个右手边加了一张椅子,此时,唐芦儿正坐在那张椅子上,表情有些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屋子沉默的大人物。直到瞧着孟三进来后,她才回过神,随即又瞧着招财也跟在孟三后面进来了。原本招财极不喜欢这里这么陌生的气息,正打算甩尾巴扭身走开呢,只是当它忽的瞧见唐芦儿后,顿时兴奋地“喵~“了一声,就扬起脑袋,朝那座上的人扑了过去。
事情的来龙去脉,孟三在过来的路上,已从赵力口中知道了。故他进来后,也不行礼,只往前抱了一抱拳就道:”此事各位怕是误会了,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芦儿她根本就未曾甩过马鞭。“
陈夫人刚要张口,孟三即看了她一眼,笑道:”既然陈府号称不会冤枉好人,那么夫人且耐心听我慢慢道来。“
唐芦儿静静坐在一旁给招财顺毛,上官钰亦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瞥了陈老爷子一眼,陈老爷子即看了儿媳一眼,然后就朝孟三道:”你说。“
孟三点了点头,就转向陈夫人,问道:”敢问夫人,芦儿当时可是在四姑娘的右手边?“
陈夫人皱了皱眉:”没错。“
孟三接着问:”而四姑娘的马,眼下受伤的也是右眼?“”正是。“陈夫人有些不耐烦了,”孟公子不必跟我多说这些,更别设话来诓我!四姑娘的马,不是眼下受伤,而是当时就受伤,正是这条马鞭所伤,且这鞭子上还带着血迹,除此物证外,人证如今也在场!”
“夫人莫着急。”孟三又是一笑,然后指着那马鞭道,“我再问夫人一句,这马鞭,只要不是左撇子,都该是右手拿着,是不是?”
陈夫人一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场算计,已被人找到疏漏了。
“如果那几位号称亲眼看到芦儿朝四姑娘甩鞭子的姑娘,真的没错的话,那么,必会记得,芦儿当时是右手拿着马鞭。”
陈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孟三,而旁边的那三位夫人已微微变了脸色。
孟三脸上还带着笑,接着道:“陈夫人,芦儿一个才刚刚学会骑马的小姑娘,要将拿在右手的马鞭,往自己左边甩过去,还得准确落在四姑娘那马儿的右眼上,您真的太瞧得起她了!说实在的,这么一手功夫,不练个两三年,还真练不出这么个准头来!”
唐芦儿被孟三的话弄得噗哧一笑,招财扭头看了她一眼,“喵”了一声,然后又转头看了四周一眼,忽的瞧见上官钰带上的玉扣在烛火的映照下水水亮亮的,它即从唐芦儿腿上站起,扭了扭屁股,身子一跃,就往上官钰扑了过去。
周围的人皆是一惊,可下一刻却瞧见安远王竟是任那只脏兮兮的猫儿在自己身上打滚,且旁边那姑娘还不时跟安远王说着悄悄话,似根本不把眼下这事放在眼里。
陈夫人本就被孟三那一句接一句弄得心烦不已,再瞧着那边那丫头此等态度,心头的火简直是蹭蹭蹭地往上旧地,于是她顿时沉下脸,看着孟三道:“意外之事,谁能说个准。照孟公子这么一说,听着好似句句在理,但事实却就摆在眼前,莫说是孟公子不信,就是我也不敢相信!”她说到这,就闭了闭眼,然后睁开,面露悲痛地接着道,”天地良心,我陈府如此恩待一个人,谁能想竟会得这样的回报,若非我红儿福大命大,眼下我已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夫人说得没错,意外之事,谁也说不准。“孟三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然后才又道,“所以,四姑娘此次的意外,即非是芦儿所为,亦非是那马的眼睛被伤所起。”
“你说什么,有你这么强词夺理的吗!”陈夫人马上一声低喝,然后就转向陈老太爷道,“老太爷,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儿媳认为根本无需多说,而且眼下儿媳只是一位心疼闺女,为自己闺女抱不平的母亲。如果孟公子这边真要为唐姑娘做辩解,就让他上公堂那说去吧,儿媳不想再听他的狡辩之话。”
陈老太爷还未开口,上官钰就抬起眼,淡淡地道了一句:“唐姑娘,孤担保她与此事无关,孟公子继续说,务必将些事查个水落石出。”
陈夫人只觉呼吸一窒,心道,她刚刚派出去的人,怎么还没将安远太妃请过来。
安远王果真为那臭丫头开口了,眼下必须借安远太妃的口压一压,否则此事必难顺利进行,更怕那几家会因此打起退堂鼓,到时留她孤军奋战,就更是不易了。
孟三朝上官钰点了点头,正要再开口,不想外面就传进一句,安远太妃到了。
陈夫人心头一喜,赶紧起身,陈老太爷和其余的几位都微惊,亦都站起身,上官钰心里一声叹息,就将招财抱给唐芦儿,然后起身亲自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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