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的耳朵不是一向伶俐的吗?”
韩菲菲端起来杯子,先是在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确认一番后,这才把杯子里的东西,喂我喝了进去。
这一次的血里,除了血腥味外,果然是有酒的味道,我不大擅长喝酒,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反正是这血到肚子里没一会儿,人就坚持不住,躺在床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在噼里啪啦的响着。
身子有些酸软,但这个酸软不是因为受伤,却是因为睡久了的缘故。
韩云朵已经回来了,跟韩菲菲一起,两个人忙进忙出,不知道做什么。
“菲菲,云朵。”
我的嗓子有些沙哑。
“郡主醒了?”
韩菲菲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韩云朵,到了我身边来,替我把了把脉,这才点头,告诉我没事了。
我在床上,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外头已经是深夜了,雨莘那边,正在安排宾客入住,妥当后就会回来。
她跟韩云朵正在准备洗澡水跟贴身的衣服,喜婆子们想要进来,被杨嬷嬷打发到旁边吃酒去了,我这边,可得洗漱好了,再见她们一回。
方才躺下的时候,是把头上的物什拆了个干净,身上的拖披卸下了,可里头沉甸甸的衣裳,却是压着我,一起在床上睡了,这才让我觉得腰酸背痛的。
衣服太沉了,而且很繁琐,上头绣着的珍珠跟金丝银线,一层一层,如同是背着一身的重物一般。
穿的时候,要有三四个人一起,脱的时候,也是麻烦。
韩菲菲扶着我先起来,到了一边的衣架旁边,韩云朵把杨嬷嬷喊了进来,三个人一起,帮我把这一身的行头,给卸了下来,只留下内里贴身的衣物。
洗澡水已经备好了,用手触摸的时候,有些烫,但也还可以忍受,韩菲菲说,这热水,一来消除疲劳,二来也能帮助全身经脉跟血液的流转。
我身子还没好全,只是靠着妖力先撑着,这热水澡,还是要多泡一会儿。
一注香的时间后,外头的喜婆子们,接着酒劲又来了,我这才从热水里出来,换了简单的衣料,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喜婆子们只是进来瞧瞧我,确定我是在的,在屋子里的床上,铺上了白手绢,床头放了两簸箕的红枣,莲子,还有些别的杂粮。
最后,又拉着我,在我手腕上系了一根五彩绳,这才算完事,我让韩云朵跟她们拿了赏赐,这三五个人,得了银子,这才笑眯眯的退到了门外。
今晚,她们可不会走,按习俗来,只会彻夜的等在门外,以备新婚夫妇没有动静的时候,就进来教导。
美曰其名是教导,实际上就是监视,瞧瞧你二人,是不是真的行了夫妻之礼,要是不行,她们手里头有的是东西跟手段。
等她们出去后,韩云朵跟韩菲菲又替我端了几盆水进来,说是脸上的妆容,刚才没洗太干净,让我再洗一遍。
这一系列事情忙完后,才刚在床边坐下,门外就响起来了喜婆子们的笑声。
“哎呦,王爷,您今晚怎的回来的这么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是雨莘回来了,这喜婆子们,堵在门口讨赏,说打趣的话头呢!
“承嬷嬷们厚爱,千金一刻,还是快放我进去好!”
这苗清,声音里都能听出来醉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新娘子在里头久等着,王爷若是真的想进去,可得现在老身们这里,喝下三碗茶。”
这也是新婚的习俗,大婚当日,因为新郎官要去宴请宾客,到了晚上,往往会喝的烂醉如泥,办不成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守在新娘门外的嬷嬷们,就会奉上三碗茶:
第一碗,苦到让人忍不住吐酸水的苦茶,旁边会有一个嬷嬷端着个盆子,为的是让新郎官吐一吐肚子里咽不下去的酒水,等新郎官吐完后,就是一套的漱口,再递给一颗蜜饯,寓意以后要与妻子,同甘共苦。
外头那一阵呕吐声,听起来真的是渗人,别说是洞房,想到我也想找个盆子吐一吐了。
苗清变成猫在我身边的时候,经常喜欢拿舌头舔自己的毛发,时间一长,它就在哪里干呕,吐出来一团团毛球。
外头的雨莘,可不就是他变得,这么干呕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堆毛球吐出来。
这第一碗茶过了以后,第二碗就是醒酒汤,醒酒汤是为了醒酒,味道酸甜,喝的时候得仔细品尝,一小碗茶,愣是要喝到嬷嬷们的那一长串吉祥话说完。
这吉祥话,就得嬷嬷们自己琢磨,要是新郎官醉酒厉害,这话可得往长了说,让这醒酒汤,喝的长一些,要是没怎么醉酒,说一两句就得了。
据说,这醒酒汤极为了得,下肚就能清醒三分,慢慢的品味,喝完一碗后,人就清醒了七八分。
我仔细听了门外的吉祥话,说的很是有些长呢,也不知道这猫儿,喝酒喝醉了的话,是个什么模样,醒酒汤会对他有用吗?
最后一碗茶,瞧着就是普通的茶梗子,但内里却没有这么简单,多多少少都会加些增加情调的东西在里头,帮助新郎进去情欲里头。
都说这人家越是富贵,里头的东西就越猛烈,不知道今晚这最后一碗茶里,加了什么,苗清喝了以后,会不会暴走。
想到之前那个下午,今晚的我,忍不住抓住韩菲菲手,往后缩了缩,这要是真起了作用,那我今晚,岂不是——
门外的嬷嬷们已经拿了赏赐,准备放行了,韩菲菲安慰的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手背,把我拉着她的手,放好在两腿之前,这才跟着韩云朵一起,到了门口。
不等雨莘推门,她们两个人已经将门打开了。
一进两处,吱呀一声,门内就只剩下我跟雨莘两个人,昏黄的烛光,大红色装饰的屋子,我只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抬头了。
以往,他做我的宠物时,我也没有这么害怕他的啊!
今晚,不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为什么会怕他呢?
他每往我面前走一步,我的心就跟着跳一回,分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王妃,本王这厢有礼了!”
他站在我面前,毕恭毕敬的拱着手,行了了鞠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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