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苗清如果真的认识我,那也应该是很久之前的我吧?
豆花儿没有陪我多久,就又沉睡了过去,留下我,坐在床边,没敢再去看没了门的门框。
这屋子里,有一扇窗,窗内有白色的窗帘,仔细看,才能瞧见立体的花纹,方形的,圆形的,镂空的花朵,还有些水波纹。
除此之外,这里就是电视也没有的一个地方。
米娜也还在昏迷里,没了豆花儿跟柳馨儿,我一个独坐在此,脑海里能想的,就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理顺序,梳逻辑,一层一层的迷雾,一个一个的疑问,这背后,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与我有关的那些话语,是否全都真实可信?
我有很多问题,可皆无答案,我有很多疑惑,可皆无解释。
空守着这一处的冷漠,我的心,也跟着惆怅起来。
苗清安危不定,蜃楼下落不明,韩云朵跟洛天,有何打算,苗清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这护林苑,看似平静悠闲,却暗藏着各种秘密,那些秘密背后的真相,又指向了何处?
我记得,柳馨儿对我说,需要我的帮忙,才能把韩菲菲救出来。
我也记得,枯井里,柳江河对我的哀求。
解救跟解脱,到底是两码子事,还是说不谋而合?
无解亦无答案,我也只能是坐在这里发愁了。
“安宁!”
猛然间听到别人叫我的名字,这让我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是洛天,他正倚在门口,灰头土脸的望着我。
“还有米娜跟豆花儿啊!”
我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明明,这里有两个人,还有一只乌龟。
“另外三个呢?”
洛天问道。
“三个?”
这房间里,除了待在这里的,只有刚才出去打架的小白跟柳馨儿了,这第三个人,我并不知道,他指的是谁。
“小白,柳馨儿,还有一个叫什么壮壮的!”
洛天拍了拍脑袋,想不起来壮壮的姓了。
“壮壮一直都不在啊!”
我也不太记得他的姓,但是他这个名字却是好记,我一下就记住了。
“可能就我晕倒的时候,他过来了一会儿吧!”
我记得柳馨儿跟小白提起过,壮壮在大蛇袭击我们的时候,及时拉住了蛇尾,没让它咬着我们不放。
“苗清来过,他做了什么。”
洛天对我关于壮壮的回答,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是突然严肃起来,问到了苗清。
“很快就走了!”
我掉头,把他方才过来的情形,告诉了洛天。
“不用理他,你在这里等韩云朵回来就好,早些休息,这里还要忙一阵子!”
洛天安静的听我讲完,安静的把坏掉的门板拖了回来,直接卡在门缝里,把它锁在了锁孔里。
最后叮嘱的话语,是在门外说的。
“不管再遇到什么人,喊你开门的时候,你都不要开门,知道了吗?”
“好,我知道了!”
点头了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他并不能看到我的动作,忙喊了一声。
可门外,已经安静下来,洛天已经走远了。
这扇门,就是一道分水岭,隔开了门里门外的两个世界。
我跟米娜,就这么被保护了起来。
小白跟柳馨儿之间,争斗有没有停止,会不会被苗清盯上,我都不知道,带着担心跟焦虑等到了自暴自弃的淡然,好不容易等到了洛天,还不等我追问,他就已经走了。
这让我有些气馁,难道是说,我这个人太腼腆,嘴又太笨,很多话不知道怎么表达,吞吞吐吐半天,说出来的决心还没下,倾听的人早就不耐烦的离开了。
哎,有些愁人呢!
“啪——”
还没有等我惆怅完,窗户的玻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直接往内碎了一地,窗外的冷风,跟着破碎的洞口,只往里灌。
绕是窗帘有些厚,也依旧跟着鼓动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用尽全力想把他拉开,却因为拉错了角度,只能白费力气。
“噼啪——”
头顶的灯,跟着闪烁了几下,就彻底熄灭了。
外头的月光,透了进来,也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别的缘故,我瞧见窗帘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一个很高很瘦,腰板挺直到极致的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这样的情况,我的大脑给手脚传递的第一个信息就是,赶紧上床躺着,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装睡。
只要你装睡,只要你蒙在被子里,什么危险跟异相,都是浮云。
然后,我脑子这么想,人也就跟着这么做了。
没有由来的,心虚气短,不顾一切,以最快的速度,摸索着躺到了床上,抓着被子,把头藏在了深处,心底不停的念叨着: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过!
“你在干嘛?”
事实证明,大脑有时候给的建议,简直就是个笑话,你以为躲起来就不会被抓住,跟掩耳盗铃一般,并不影响想要找你的人。
不过,好在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血蝠的声音。
“血蝠?”
我蒙着被子的手,僵住了,身形一顿,几乎是不敢相信的小声追问着,“血蝠,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
我感觉到他的手,隔着被子,摩挲到了我的脑袋,声音里都是疲倦跟沙哑,“你还好吗?”
“我还好——”
我相信血蝠不会害我,他对我来说,是一个温柔的存在,在他身边,我并不需要太过紧张跟提防。
于是,我就把眼睛从被子里漏了出来。
屋子里的灯又恢复了正常,血蝠的脸上,身上都是血迹,长发也粘连在一起,黑眼圈浓重的贴在憔悴的面容上。
“你——”
话到口边,却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我很想问一问他,是不是在狼林里吃了很多苦,可他的模样,已经告诉了我答案,这种多此一举的求证,我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我很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血蝠隔着被子,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他的身体是颤抖着的,声音里也是满满的害怕,搂着我的时候,恨不能把我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无力的安慰着,也不知道,这么苍白无力的话语,能否让他安心一些。
“你可是心疼我了?”
血蝠叹息着问我,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笑了,“你自然是疼我的,对吧?”
我沉默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