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鹰飞兔走,斗转星移。
不知不觉间,半年便过去了,金鳞试与世家大比的日子,正悄然临近,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做着最后的准备,以期在盛会上,一鸣惊人,一步登天。
林修然却是个例外。
他清闲得很,整日无所事事。
这半年来,宁塘县最大的事情,既不是林威远晋升绝顶宗师,也不是余杭才子燕泰康在科举试上金榜题名,位列榜眼,而是关于林修然的。
林府的这个傻子少爷,好像,慢慢变得正常了。
紫云楼事件后,二皇子愈发器重宁塘林家,听闻林家少爷的痴呆病症后,开了自家府库,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绝品丹药,来为林修然医治痴呆之症。
据说此药乃当年仙庭赐下,具有安心静气、醒神开智之效,最对林修然的病症。
林威远受宠若惊,欣喜地接下丹药,表了一番忠心后,亲自为林修然化药、服药,林修然有此契机,自然也就假装此丹药神奇无比。
服药后,不一月,他便将那原本背不下来的三字经,背了出来;又三月,他的说话谈吐,便渐渐与正常人一般无二,再不是个只会使孩子气的傻子了。
这高兴坏了林威远与林夫人,也让余杭城、宁塘县那帮看过、说过林修然坏话的人,惊掉了大牙。
现在,宁塘县人时常能见到林家公子林修然陪着娘子出门,逛街寻景,踏春游戏,一对玉人郎才女貌,令人既羡慕,却又唏嘘不已,感叹人生多变。
……
正是暮春时节,百花纷繁。
怡然居中,洛馨儿身着一身水绿色的轻薄衣裙,手握一柄细软长剑,于开满粉色桃花的桃林中,俏皮而立。
眉如远山一峰黛,眼似秋水半迷离。
洛馨儿水绿色衣裙中露出来的一对手臂,白嫩嫩、水滴滴,仿佛羊脂白玉仔细琢成;胸口一对玉兔白羊鼓鼓囊囊,呼之欲出,使人看过一眼,便再不能忘;腰肢却极细,如拂风杨柳自生姿,一摇曳,便生风情;一双玉腿更是世间少有,虽内里穿着长裤,遮得严严实实,但林修然无意间摸过几回,碰过几次,滑而腻,白且糯,吹弹可破。
而洛馨儿的容貌,过了半年,又长开了数分,秀如神女,更胜从前。不施粉黛,不用半点胭脂,姿色便可夺天下美色一石之数斗。
林修然同样在开满桃花的桃林下。
他躺在桃根搬来的躺椅上,手中折扇轻摇,一摇一晃,看着林中持剑美人,喝着一旁小桌上桃根伺候的热茶,小日子悠闲自在得很。
以往的洛馨儿,眉宇间总有一丝幽怨与清冷,但自从练了功夫后,一套落英剑法小有所成,她眉宇间的那点小女子幽怨,便也换成了几丝女中豪杰的英武之气,林修然细细瞧着,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呵——”
洛馨儿娇喝一声,手中的长剑便如银蛇一般起舞,在行云流水地挽了几个剑花后,她将长剑倒持着收在自己身后,看着林修然,得意道:“相公,你看好了。”
说话间,桃花林刚好起了一阵狂风,卷得桃花林花雨纷纷。
洛馨儿顺势腾空而起,一脚踩上一株桃树的枝干,细幼的枝干却只是轻微地晃了晃,洛馨儿踏着枝干飞上树顶,直取树梢上最高的那朵桃花,只一挥,便见寒光一闪,那朵桃花便已在洛馨儿的剑尖之上。
洛馨儿一个转身,脚下轻轻一踩,便又跃到另一株桃树之上,手中长剑又是一挥,那剑身之上的桃花,便又多了一朵。
两朵桃花就仿佛黏在剑身之上,稳稳当当。
洛馨儿取过两朵桃花之后,便又是一跃,转瞬间,便又来到一株桃树前,剑起花落,第三朵。
“唰——唰——唰——”
洛馨儿在桃花林内闪转腾挪,兴风作浪,一阵花雨纷飞后,她的剑上,已然积聚了七朵桃花。
七朵桃花,均取自最高的树顶。
洛馨儿从树梢间缓缓飘落下来,衣带飘飘,翩然若仙,笑意盈盈。
守在一旁的小丫鬟桃根也很适时地鼓起了掌,给自家小姐叫好,溜须拍马的功夫一流。
“小姐真厉害!小姐真厉害!”
洛馨儿对于自己今天的表现,也很是满意,得意地道:“相公相公,馨儿厉害吧!来,这个给你。”
说着,她便将剑身上的七朵桃花,一朵一朵地倒在林修然手上,林修然双手捧着这七朵娇艳的桃花,看着洛馨儿,仿佛就像看到了一只白猫儿抓了几只老鼠后,骄傲地跟主人炫耀战绩一般,顿时有些哑然失笑。
“是是是,娘子很棒,娘子真了不起!”
以常人的眼光来看,洛馨儿确实很了不起。
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只用了半年时间不到,便将落英剑法练得小有所成,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以林修然万古大能的眼光看,洛馨儿现在的这点小成就,就如桃林面前的这条小河上鲫鱼吐的一个小气泡一样,连片波浪都算不上。算得上波浪的,大概也就是这次的金鳞试与世家大比了,那东西,才稍微有些看头。
洛馨儿听了林修然的夸奖,这才心满意足地擦干了长剑,将它收入鞘中,来到林修然的身旁坐下。
小丫鬟桃根很乖巧地也为自家小姐倒上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
洛馨儿喝过热茶,却是关心起花解语来,道:“花妹妹呢,今天一早就没见到她,真奇怪!”
“小姐,花姨娘今早陪夫人去城外灵虚庙烧香去了,再过几日就要出发去烟雨城了,夫人说要去给少爷求个平安符。”
林夫人叫了花解语去,却是没叫洛馨儿这个正牌的夫人前去,足以见花解语这个小妮子在林夫人那里,有多受宠。
三月前,林修然“假装”地与常人无异后,林夫人便一遂了心愿,将花解语这个小丫头给扶了上来,做了林修然的妾。
妻子与妾,虽都是林修然的枕边人,地位却截然不同。
妻子,是与丈夫对等的存在,而妾,有时只是男人的玩物罢了。
与洛馨儿八抬大轿,群宴宾客地嫁进来不同,花解语嫁给林修然,既无婚礼,也无宾客,只有一身红红的新娘衣裳和一对龙凤红烛。
毕竟,她只是府内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鬟而已,林夫人也没有因此给她特别的待遇。
为纳妾大肆操办的,终究是少数。
林修然掀了花解语的盖头时,小丫头哭得像个泪人一般。
林修然以为她是委屈了,毕竟婚礼太过简单,但花解语却摇了摇头,说她是因为高兴,高兴坏了,便哭了。
林修然只能哭笑不得。
林夫人将花解语扶正,给林修然做了妾,目的很明确。
自己的这个孩儿在为人处世方面,总归是开窍了,但在男女之事上,却依然像个孩子,至今未与洛馨儿同房。林夫人这是要让花解语帮林修然开窍,让他明白男女之事的妙处。
只可惜,林修然还不想就此乖乖就范。
在林修然眼中,花解语依然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他虽喜欢看她,却还不想真的占有她,纳她为妾,也只是想给她一个好点的生活罢了,让她可以不再操劳,也让她不用再在府里惶惶不可终日,更重要的,是给她家里一个交代,好让她不再为难。
有许多事,他还没想明白!
就算是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头儿,也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所以,新婚之夜,林修然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主动投怀送抱的花解语。
这让花解语不知如何是好。
这次,她是真哭了,躲在一旁默默抹眼泪,哭了一整夜。
第二日,林夫人便弄来了许多强身健体、固本培元的大补之药,一个满脸褶子的老神医还在林修然的身上扎了好几针,治疗他的“不能人道”。
林修然对此苦不堪言,不胜其烦,但完成归一镜的契机还未到,他也只得任由林夫人瞎折腾。
又过了数月,所有方法都试过了,林修然依旧毫无起色,不近女色,林夫人没有寻到新方法,只得暂时作罢。
毕竟,林修然刚脱了傻子的名声,林夫人不想他又添上“不能人道”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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