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上,我编辑了无数遍的短信终于成功发送给了桂圆。很快桂圆就给了我回复,我攥着手机反复看着那简单却又平淡的文字,只觉得满心酸涩。
一夜无眠,第二日往生念刚刚营业,桂圆便出现在了门口。
“还真早。”
我一面擦着杯子,一面和桂圆打着招呼。桂圆也不客气,和我说了一声“早”,然后就把包扔在桌子上,开始自己动手泡起茶来。
“呦,没看出来,你这养尊处优的大老板,茶泡得还挺专业。”
我惊讶地看着奉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一原则的桂圆优雅而又熟练地泡着茶,忍不住调侃了她一句。桂圆瞪了我一眼,将泡好的茶放在我的面前,接着我的话说道:
“你也好意思说我专业,你一个开茶楼的老板娘,泡茶的手艺还不如我,真难为来你这喝茶的人。”
被桂圆这样说,我心中虽然有愧,却又不自觉地想起司南来。
我确实不善茶艺,在司南身上学到的那些皮毛根本就不值一提。这么多年,茶楼的生意完全是靠司南在支撑,如果没有司南在,我怕我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就要关门大吉。
一想到这,我的思绪就有些飘忽,眼神也不受控制地望向了远处。桂圆见我根本不在状态,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力敲了敲桌子,将我溜走的注意力强行拽了回来。
“和本小姐约会,脑子里却在想别的男人,你可一点都没有追到我的潜质。”
“打住吧,这种潜质还是留给想追你的那些男人好了,我可不感兴趣。”
我翻了个白眼,以非常直白的方式表达了我对桂圆这句话的嫌弃,然后继续解释道:
“不过我没想别的男人。”
“我说的别的男人,指的是除了我之外的所有男人们,而你说别的男人,是除了司南以外的别的男人,范围完全不一样的,你可要搞清楚了。”
“你这么喜欢文字游戏的吗?”
“没兴趣,说吧,叫本小姐来事想要我怎么安慰你?看你这样子,失个恋也没有那么需要人陪啊。”
桂圆又瞪了我一眼,一副“你不要和我装傻充愣”的表情。而我看着她这番模样,只觉得太阳穴隐隐有些胀痛。
这是我帮她篡改了记忆之后,我们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我着实没有想到她的性格会变成如此,如果我早知道这样,我想我在她进门之后,就会立刻选择将她弄晕,然后一直等到修和他们来。
不过现在后悔明显是晚了,茶楼里已经来了顾客,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再把她弄晕。我感觉自己把自己推进了火坑,无奈之下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为自己默哀。
见我如此,桂圆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我吼道:
“喂,你不是吧,我刚就随便那么一说,难不成你真的和司南分手了?”
桂圆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引得一旁的客人频频侧目。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慌忙将她扯回来,警告她小声一点。然后悄悄环视了一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妖存在之后,我才继续与她说道:
“干嘛呀你,就分手了能怎么样啊,你这么大声是想怎样。”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逼得他跟你分手的啊?”
“怎么就非是我做错了呀,难道就不可能是他错了吗?”
“司南又高又帅又宠人还不花心,他能看上你已经说明他眼瞎了,眼都瞎了怎么可能犯错?你就不要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我说你一个大老板,你这么贫嘴你公司的下属们都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再怎么说我也是董事长,没个形象怎么能行。”
桂圆的话让我再一次刷新了对她的印象,我突然间开始后悔自己竟然如此轻率的篡改了她的记忆。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那个在婚礼上对着我甜甜的叫着十二姐的桂圆。那个她虽然有些傻里傻气,但至少软萌可爱,招人喜欢,不像现在一样,牙尖嘴利,咄咄逼人,让人无从适应。
不过,说起来其实这里也有一部分我的责任,如果我不是那么冲动想要改变她对妖的看法,做法又太过激进,也许她和何然之间也不会变得如此,现在,我也不必为了让她帮我个忙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叹了口气,实在没有力气再同她周旋下去。胡乱编了个理由,便将她骗上了楼,而后狠下心将她敲晕了过去,放在了客房的床上。
处理好了桂圆,我又回到楼下去忙店里的事情。很快,天色便在我来来回回地穿梭中暗了下来。
我心知与玉魂归相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于是我委婉地将所有的客人都请出了茶楼,然后和阿树他们三个人把东西都收拾好,静静等待他们两人的到来。
老实讲我还是有些紧张的,这种紧张并不是因为担心会出现意外,而是从昨天开始,我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即将找到的那个人,其实就在我的身边。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但自从它在我的脑海中产生之后,就再也没有消失过。我急需他们为我验证这想法的真实性,这促使我越来越躁动,最后我实在忍不住,离开椅子开始来回踱步,计算着他们到来的时间。
奉孝见我如此,本想过来安慰我一下,但还不等他把手上的书放下,往生念的大门便被人狠狠地撞开。
我的心突然一疼,一种恐惧、不安与慌乱瞬间占据了我的脑海。我疾步向门口走去,想要看看来人究竟是谁,却见辰北衣衫凌乱,带着一身的伤痕,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最注重自己外表的辰北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着如此狼狈不堪的他,感觉自己的脑海刹那间完全空白。我站在原地看了他好长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做些什么,直到他捂着腰间还在流血的伤口“噗通”一声跌倒在我的面前,我才疯了一样地扑到他的身上,试图将他扶起来。
“辰北,辰北你怎么了……”
我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辰北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慌张地帮他捂住他的伤口。奉孝他们闻声赶来,看到如此情况,也是一时无法接受,好在阿树还算镇定,上前将辰北从我怀中扯开,然后把他背在背上,准备将他送上楼。
就在阿树刚迈出两步的时候,修和与玉魂归二人也按照约定时间一同出现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