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好奇灵萱屋里的贵客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人,能让灵萱亲自接见的,想来这个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这里是一间单独的雅间,唐瑶默默坐在屋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正准备饮下。
灵萱身边的小丫头听荷匆忙走了进来,看见唐瑶在那里淡定喝茶,赶忙上前拉起唐瑶就往外走。被她这半拉半扯的出了房间,唐瑶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听荷回过头就对唐瑶愤愤道,“唐公子,您去帮帮小姐吧,今日那贵客也不知道怎么滴,非要拉着小姐不肯离去。妈妈碍于贵客的身份,又不好阻止,奴婢得了小姐的指示,这才来找公子您的。”
唐瑶微微挑眉,“那请问这贵客是?”
“当今二王爷李垚殿下。”
二王爷李垚?唐瑶恍然大悟,随即拍了拍兰香的脑袋,“那我便去看看好了。”平日里依照灵萱的性子,很轻松就能化解这样的事情,今日却让小丫头来向自己求助,看来这李垚有些难搞啊。
二王爷李垚,她虽与他相处极少,但是那日园中饮酒的时候,她大抵也能看出这李垚是个好色的性子。不过这天子脚下,作为一个皇二代,多多少少该收敛一点才是。万一一个不小心传到了皇帝李南非的耳朵里,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唐瑶抽回自己的衣袖,然后随意揉了揉听荷小丫头的脑袋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白灵萱抱着自己的琴,站在那里似乎想要离开。李垚红着脸,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上脸的原因,就是拉着人家姑娘家的袖子,不让人走。唐瑶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幕。
“本王今天偏就想你弹琴唱曲儿,这平日里你可是言听计从的,怎么今日尚早就想走了?”李垚扯着嗓门在那里道。
白灵萱脸一白,扯着自己的袖子,就道,“王爷说的哪里话,明明是王爷先定下一炷香的时间,如今一炷香都过了一半了,灵萱自然是要下去休息一番的。”
闻言李垚豪迈的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往桌子上一压道,“本王今天就待在这了,不让爷听个过瘾,本王今日可不会让你宝华楼有好果子吃。”
白灵萱尴尬间,一道淡青色的身影,手持纸扇慢悠悠走了进来,看见李垚和白灵萱二人,略微有些吃惊的从窗户外探头过来,“呦,这不是二王爷嘛,这可巧了。”
估计唐瑶忽然出现,李垚惊讶不已,“子尧兄,你怎么在这里?”
唐瑶倚靠在窗边笑道,“这不是那日没喝过瘾嘛,一时酒馋,就想到这里来喝上一两杯。怎么二王爷出现在这里,也是来宝华楼讨杯酒喝的?”
李垚有些尴尬的收回扯灵萱衣摆的手,随即挠了挠脑袋低声道,“老子想喝酒,用得着上这里来么?”
“那二王爷这是在......”唐瑶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李垚身边的白灵萱。
“来宝华楼能做什么,当然是听曲找姑娘了。”
唐瑶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听这姑娘弹小曲啊。”
边说边走到李垚的身边,极其爷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粗声粗语道,“大家都是男人,二王爷我懂你的。”随即有些不悦的看向白灵萱,“二王爷想听小曲,你还不快去准备,愣在这里是嫌命不够长么?”
白灵萱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二人微微欠身,“是,奴家这就去准备。”
等到白灵萱走了以后,唐瑶这才对着李垚好言好语道,“走走,二王爷,让子尧陪你喝几杯。”
雅间里,李垚一把将杯中酒饮下,唐瑶立刻执起酒壶替他倒满,还不忘记在一边吹捧道,“二王爷您的酒量真是了得,让子尧都钦佩不已。”
李垚被这么一夸,脸色乐呵呵的,“那是当然,也不看本王是何人。”
“就是,堂堂二王爷一表人才,又如此海量,实在是厉害。”唐瑶倒完酒,将酒杯推到李垚的嘴巴,半哄道,“来来,二王爷再来一杯。”
李垚又是一杯饮下,他睁开有些醉意的眼睛,看了唐瑶一眼笑骂道,“子尧,不是本王说你,你说你小子怎么长的细皮嫩肉的,一点男人的阳刚之气都没有,难怪七弟一直黏着你,看来是事出有因啊。”
“是是是,二王爷说得对。”
“本王看兴许你缺个女人,改日本王于父皇说说,给你挑个美人,也好断断你这阴柔之感。”
多谢您好心,不过谢谢不用。
“二王爷说的是,为了二王爷这话,王爷更应该喝一杯。”
唐瑶继续倒酒。
“嗝,你一直给本王倒酒,本王倒没见你喝啊。“
“二王爷可是记性不好,这大半壶的浮生醉都是唐某喝的。”唐瑶晃了晃快空了的酒壶忽悠道。
“是这样么?”
“是的。”唐瑶继续忽悠。一个意识已经迷糊的傻王爷,能看出个啥!听到唐瑶如此极力的夸赞,便要翘上天了,可见这二王爷李垚不仅为人好色,还耐不住夸。哎,这种性子,生在帝王家,可算是一种不幸了。
估计被有心人挑拨几句,铁定稳不住。酒过三四巡,李垚彻底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唐瑶淡定的取过帕子擦了擦手,对着门外候着的奴才道,“你家王爷不胜酒力,还不将他给抬回府里去。”
“回唐大人,奴才这就去。”
唐瑶将李垚忽悠灌醉这事,听在白灵萱的耳中,着实让这姑娘替她担心了一番。站在友人的角度上,既害怕她身份暴露,又担心她的安全。不过当看到唐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屋子里,白灵萱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松了一口气,她还是很担忧的道,“阿瑶,日后你还是要谨慎行事,如今不比以前,这一旦被识破了身份,那可是欺君的罪名啊,我担心......”
唐瑶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道,“你就放心吧,我可不会愚蠢到被人轻易识破的。”
“虽然我也希望如此,但还是忍不住替你担心。”
唐瑶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倒是你....待在这宝华楼里,也不是个事儿啊。再等我一段时间,我就替你赎身,你和听荷搬进我的府中,这样我也能放心你的安危。”
说到这里,唐瑶忽然沉默了下来,她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她刻意压下声音道,“今日来宝华楼寻你,其实是有一事。”
“你只管说,若是我能帮上忙的话。”白灵萱回道。
唐瑶微微颔首,也不做停顿道,“近日我受命调查淮安赈灾银两被吞一案.....事关你白家上下蒙冤之案,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必定倾尽一切帮你洗刷冤屈。”
白灵萱倒茶的手明显一抖,贝齿紧要红唇,那一向温婉的眸光深处,有着一抹悲伤与无助之感,“嗯。”好半响她才轻轻出了声。
唐瑶虽没有过那样的经历,但是倘若她站在白灵萱的立场上,好好一个的白府,因蒙受不白之冤,而迫使家道中落,家破人亡,就算是她,没有很长的时间也无法忘怀吧。
“三年前,淮安水灾成患,百姓流离失所。父亲受皇命亲自领十万救济官银前往淮安救灾,十万两的救济官银不是什么小数字,王申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这点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借替父亲接风之由,暗中克扣赈灾银两。”
“后来被父亲发现,他便求父亲饶命,并主动上交克扣的银两。父亲一时心软,便饶恕了他。谁知道这人从没放下对赈灾银出手的鬼心思,时时刻刻诱导父亲中饱私囊。我父亲虽不是什么大官,却也一直秉公职守,当场就拒绝了王申。”
“王申害怕父亲泄露了事情,买通父亲身边的刘三,将两万多两的赈灾银连夜盗走。两万多两的赈灾银不翼而飞,父亲大怒即刻返京欲告他一发,谁知道王申倒打一耙,更得人暗中相助,先一步将奏折呈入京城,状告父亲克扣赈灾银。只可恨皇帝不辨是非,硬是将这罪名嫁祸白府一家.....”
白灵萱语气中是难掩的愤怒与怨恨,“父亲暗中被刘三下了毒,中途以病耽搁了回京的日子,王申却以父亲逃逸为由,再一次上奏状告。等父亲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然毒气攻心.....不到...三日...就去了......”
“白府被株连,我本该是已死之人,是母亲拼尽所有,才将我从斩头台上换了下来。我之所以一直待在满是危险的京城之中,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为父亲雪耻,为白府一家无辜的性命......”
满满的颤抖,是内心不愿去想的一种恐惧。唐瑶沉默了,这样的事情虽不如密件上所说那样,却依旧让人愤怒不已。生怕白灵萱情绪有恙,她是斟酌再三才缓缓问道,“那山阳知县王申你可见过?”
白灵萱微微摇头,“虽未见过,不过我曾听父亲提起过此人。”
“哦?你父亲怎么说的。”
“父亲曾说这王申本是山阳县一落魄书生,为人阴险狡诈,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得到了神秘人相助,这才坐上了山阳县知县的位子。”
唐瑶疑惑,“那神秘人是什么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王申这背后之人的权力并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