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朴这还是自从李航破了青州城之后第一次上县衙,经人领着,他好奇的打量着新县衙的一切。
左面,没了那群大呼小叫聚众赌博的差人,右面,也没了那些拿着书装模作样的文士,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
其实忙碌并不难,有很多的人都是瞎忙碌,关键是,眼前的这群人,似乎都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
有人正冲着身边人大声的喊着,让他快点送东西,有人正头也不抬地看着桌面上地文书,这些都是做不得假地!
白朴一路走了过去,看得那是一个精彩。
随后,前面地小厮停了下来,冲他指了指前面地屋子,“文达公和主公都在里面了,你待会直接进去就行了。”
说着,小厮并没有像以往地朝廷一样站在门口,反倒是快步地走向别的地方。
小厮也没有办法啊,这两天要把抓的那些朝廷探子的底细摸清楚,还要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坏事,好方便判刑,整个的衙门都忙疯了。
只剩下白朴一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前推门,一开门,就看见了两个人正在对弈,没人理财他。
他是第一次见到汝阴权力最大的两个人,文达公谁不知道?李航指定的接班人,至于另外一个年轻的,应该就是李航了!
白朴有些惊讶,以往他一直都听人说李航的能力,说他的年纪和成就完全就不是一个阶段的,但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李航是真的年轻啊!
看这样子,三十岁不到,看看二十六七,开始蓄须,但是并不长,双目有神,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意,是个很奇怪的人,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和善的感觉,这让白朴确认了李航的身份,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并没开口,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有着争夺天下的能力,而大唐,传承下来的文化有个词语叫做达者为先。
相对于白朴来说,面前的这两个人就是达者了,他只能保持宁静,站在一旁看两人下棋。
只需一眼,白朴就能发现,李航下棋并不是狠厉害,但是观棋入观人,白朴多少发现一点,李航的走棋方式,有些天马行空,就一般来说,往往没人直到他想要什么,在白朴看来,这就是李航厉害的地方了。
又过了一阵,李航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了文达公,“好家伙,打赌输了,居然在棋盘上找场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
说着李航扭头看向了白朴,“会下棋吗?”
白朴点了点头,说什么君子六艺,这都是屁话,他们这些公子哥,都是闲得慌,下棋可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随后李航起身给他让位置。
白朴坐了下来,一面下棋,一面偷偷的看向了李航。
李航似乎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打开了香炉,将里面烧完的香全都弄走,抹平,随后添上了新的香料。
再然后,他便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似乎在想些什么东西。
又过了很久,白朴投子认输,此时的李航听到了声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文达公和白朴都走了过去坐下,李航手指敲打桌面,开口道,“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所以来找我了?说说吧,你有什么诚意?”
开门见山的方式让白朴一楞,但是很快他就舒缓了下来,李航开门见山,这意味着这件事其实还有得谈。
他摸了摸下巴,开口道,“不知道大人想要什么?”
“我要人!”李航看向了白朴。
白朴是一个中年人,身材算不上高大,但是一看就是那种读书人,身上有肉,但是并不显肥,也并不是很壮,斯斯文文,皮肤细腻白皙,这是典型的读书人的象征。
而此时这个中年人却愣住了,李航居然要人,要什么人?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李航开口了,“其实你可以去汝阴看看,去了你就知道。”
李航说着还比划起来,“汝阴不是很大,比起青城来,甚至笑了一点,但是有一点,汝阴正在发展,你知道什么叫做发展吗?”
白朴皱着眉头,好半天才从字面上理解过来,随后才点了点头。
于是李航也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道,“发展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缺人,这是必然的,修房子要人,修路要人,修什么都要人,维持秩序的,管事的,监督的,到处都要人,但是汝阴没什么人了,剩下一些妇女和孩子,我倒是想让那些妇女都上去,只可惜,人家男人不让……”
李航自嘲的笑了笑,这才扭头看向了白朴,“所以我要人,就目前来说,起码还得两万人,能够干活就行,哪怕病怏怏的,也能给他一点轻松活,这下你明白了吗?”
白朴点了点头,但是同样的,他也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直接抓人呢?据我所知,你似乎抓了不少人,在汝阴被人叫做苦力?”
李航一楞,随后笑了起来,“你说的那些啊,都是朝廷的兵马,拿去打仗吧,生怕他们从背后捅刀子,白养着吧,浪费粮食,扔出去吧,凭什么呢?他们都是俘虏,不如抓去干活,还有俸禄给他们,不好么?”
白朴这才明白过来,以前听到的东西都有了不少的区别,有人这是故意的。
但是两万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他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了李航,开口道,“让我白家替你抓人?”
李航翻了个白眼,“抓人用得着你白家?你不是擅长鼓动吗?鼓动他们去汝阴去,这样就好了嘛!”
李航的话让白朴皱起了眉头,他狐疑的看了看李航,发现李航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他想了想,开口问了句,“拖家带口?”
“拖家带口,只算男丁!”李航笑眯眯的,丝毫不给他钻空子的机会。
于是白朴点了点头,“这个可以做到,但是我得拿什么鼓动呢?”
李航满意的笑了,“这个简单,从后日开始,将正式区分我汝阴人和非汝阴人,汝阴人都是汝阴的将有汝阴官面来发粮食和补助,相关的文书,一会儿你可以去问文达公,就我记得的,有医保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李航开始款款而谈,而白朴愣住了,医保,那是个什么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