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忙吗?忙!但是一个人真能忙到看看父母的时间都没有吗?自然是不会的。
李航不回家便是怕牵连到李愈和周云儿,周云儿看不懂李愈又如何看不懂呢?
李航叹了口气,“孩儿不孝,而今天下,安禄山想杀我,杨国忠也想杀我,恐怕高力士以及朝廷的清流以及武官,全都想杀我,孩儿不能在爹娘膝前尽孝,只能避免将灾祸带过来了。”
李愈叹了口气,因为李航说的都是真的。
杨国忠安禄山想杀李航暂且不提,那些朝廷清流也以为李航是杨国忠的走狗,自当起了很意。
总而言之,朝野上下,包括了李隆基对李航都没有什么好的感官,至于李隆基,李航一声不响的杀了淮阴史安,典型的不把李隆基放在眼里,李隆基就算想喜欢李航也喜欢不起来啊。
千人嫌万人恶说的便是李航了。
“你记住了,我和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说什么灾祸不灾祸的了,你爹还没入土呢,多少能帮上点忙,倒是今日你是怎么想通回来了?”李愈担心的问道,知晓自己儿子一定是遇上什么事了。
李航沉默片刻才回答,“杨国忠逼我岳父一家写信,恐怕王紫嫣他们即将进入长安了!”
李愈眯着眼睛,眼中凶光和李航如出一辙一般,“杨国忠老贼不当人啊,这么说来,我怕是马上就要回汝阴了!”
李航点头,“老爹所言甚是,杨国忠答应孩儿我入长安,则老爹回汝阴,此番前来,还是叮嘱老爹几件事的。”
父子两人默契的起身走向了书房。
周云儿端着汤进来的时候,李航和李愈正笑着交谈在一起了,似乎在客厅中的乌云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娘,我等会去王家看看,他们这些日子应该也是提心吊胆的,总得给人家松口气。”李航笑着起身。
“我晚饭都弄了,晚点一定要回来!”周云儿有些不舍,但是孩子长大了呀,心里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李航带着礼物离开李愈这边,慢慢悠悠的来到了王家安慰一番。
又过了些日子,便是李航正式上任的时候了。
太子太傅,学识才能都得上佳,最关键的是,等到以后太子即位,李航便可自称帝师傅,即便是皇帝见他都不能怠慢,非正式场合甚至得行礼,这是何等风光啊,盯着这个位置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人了。
太子的身份尊贵,教导他的老师众多,五花八门的教习便有数人,而太子太傅却只有一位,原本张孝在位,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论资历和学识,他们都比不过,但是你李航算是哪根葱啊,写点书就很厉害了?
最关键的是,李航的年纪别说比这些教习了,就是比起太子来都来得小!
故此李航登门东宫,并没有受倒什么礼遇,反倒是一群读书人站在那昂首看着李航。
“敢问李大人今年贵庚啊?”
其中一人笑吟吟看向李航,李航倒是面色不变,他身后的李二明红着脸就要上前反倒被李航拦住了。
“二十有三。”
“敢问李大人师从何人,以何为本经,对于那些经书又有何见解呢?”那人嘿嘿笑着,便是要依仗年纪大欺压李航。
李航嗤笑一声,“你在怀疑陛下的决断么?”
场中顿时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李航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们可没几个担待得起的。
“下官王礼,敢问大人教过几位学生?”
“你叫什么我并不感兴趣。”李航不屑的摆摆手,人家都打到自己脸上来了,自己还客气么?“因为在我眼里,书读得再好,也比不上做一件好事,你们自以为厉害,却比我学校的那些学生都比不上。”
直到这会儿大伙才想起来,人家可是有自己学校的男人啊。
那王礼见李航如此蔑视自己,心中大怒,“那敢问大人我们哪里比不上你口中的那些黄口小儿,又敢问大人,该如何教导学生呢?”
李航扫视了他们一眼,仰头大笑起来。
“你们出现在这里,想必是以为我年纪小好欺负吧!”李航直接说出了大家的目的,顿时让其中面皮薄的任都羞红了脸。
而李航踱步而入,一个个看了过去。
“既然你们想要考校我有没有资格当这个老师,那我也不能装作无视,既然如此,便以师说一文奉上。”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说到这,李航似笑非笑的看了几人一眼。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或?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也。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之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在场诸位,不少人都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韩愈的师说,开篇定义了老师这个词,而后一大段,说的是我比你大,我知道的比你多,你可以拜我为师,我比你小,但是我知道比你多,你也也可以拜我为师,你拜我为师是来学习道理的,何必在乎我比你大还是比你小呢?
便是这一段话让在场众人根本就没法反驳,因为他们本就是觉得李航年轻,哪有什么资格担任太子太傅一职,没层想被李航说教了一番。
只是此时,李航并没有停下。
“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便是这句话让众人齐齐叹了口气,李航这篇文章定是传诵千古了,而他们,则成了反衬李航的跳梁小丑一般。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唯有李航踱步而行,口中师说娓娓道来,而一群老夫子一个个面色或古怪或诚恳的看着李航。
无论如何,师说已经征服了一大部分人的心了。
等到了李航说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之时,便是再为刺头的老夫子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紧接着响起了鼓掌的声音,李航回过头赶紧跪伏在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李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