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刀光剑影,仿佛神明降世,惩戒着这些侵犯人类的魔鬼。
留在地面上的哨兵在余梁和许垒的合作下,一个个杀掉了。
满脸是血的余梁一把拉起地上的刘力,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老哥,还有其他人吗?”
刘力脸色苍白无比,扶着墙壁呕吐不止,他目睹了人类屠杀哨兵的一幕,一下子没缓过来。
“在那,所有人和哨兵都下到地下了。”
他抬起虚浮的手臂,神情惊恐不已,指向一个方向。
余梁点了点头,那里是地下一层的入口,也是前往圣核的唯一通道。
“你出去吧,跟外面的许垒大叔一起走。”
“不行”刘力的音调忽然焦急了起来,“有一只特别大的哨兵,就是它毁了我们的墙壁,还有一个会使用圆环的黑袍人,他们……”
“没事的。”余梁推开他,打断了他的话,“走吧。”
然后他对着远处的许垒喊道:“许垒大叔,他就拜托你了,白颖那边也拜托你了。”
许垒朝他轻轻地点头,打开车门,将踉跄着走过来的刘力扶上了车。
上车前,刘力回头望了一眼。
“他还会回来吗?”
“会的。”许垒发动了引擎。
车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余梁这才回头,他走到死去的老人身边,用手轻轻地合上了她的双眼。
而后,一个人转身,走在遍地哨兵尸体的路面上,双刀蹚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让人心惊胆战的哐当声。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下的空气宛如泥泞的红色沼泽,堵住了余梁的呼吸。
逃到地下一层的人已经全都死了,仅存的是留守的哨兵,以及它们染成红色的刀。
“同类。”
“人类!”
哨兵们咆哮着,冲了过来。
余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呼出了脑内所有的情绪,此刻的他平静得像是一潭古井无波的水,低头看着脚下流过的鲜血。
他抬起眼,看见了冲杀过来的怪物,然后挥动了手中的刀。
嘭!
刀与刀的相撞总会发出巨大的声音,但,不是每一把刀上面都带着白色的冰冷气息。
这道气息仿佛一条有生命的活物,缠住了身后一连串的哨兵,将它们瞬间咬住。
薄薄的冰膜覆盖在黑色的怪物上,余梁拿起另一把刀,仿佛标枪般掷出。
砰!砰!砰!砰!
铮!
这把刀穿过了数只哨兵的头颅,最后到达了尽头的黑色大门,能够挡住无数元素魔法攻击的曼钢,在这一刻竟然被生生穿透,一条直线上的哨兵全被钉死在门上!
剩下的哨兵们仿佛被吓到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类。
“你们……”余梁张开五指,缓缓地将其中四指合拢,然后剩下一根拇指,倒转而下。
“这群废物。”
哨兵们疯狂冲过来,这个人类竟然敢嘲讽它们,这种卑微弱小的生物,怎么敢嘲讽他们!
余梁挥着刀,就像喝水吃饭一样自然,如果说黑色的哨兵如潮水要淹没一切,那他就是分开海水的摩西之杖。
他笔直地往前走,轻描淡写地斩落每一个挡身前的哨兵头颅,没有任何哨兵能让他的脚步停下。
他所经过的地方,哨兵们纷纷倒下,两把挥动的刀像是无情的铁蹄,碾过了秋天原野上的杂草。
远远看过去,像是有一个死神走在黑色的地狱中,收割着魔鬼的生命。
每当体内的能量有一丝消耗,余梁就顺手将切开哨兵的胸膛,将它们体内的种子掏出,吞入腹中。
种子中蕴含的能量不断填补到他的身体里,孱弱的树苗不断地长大,上面的叶子越来越多。
他的刀也越来越快,快到无法看清,只剩下暴雨般的刀光,刀切开空气,又斩开金属,两种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听上去仿佛滔天巨浪。
随着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还没有冲上来的哨兵终于生出了跟人类同样的情绪——
——畏惧。
它们扔下了战斗的刀刃,转身钻进身后破碎的大门。
余梁把刀插在一只哨兵的尸体上,将其挑起,然后甩了过去。
落在最后的哨兵觉得这一幕如此的熟悉,统领就是这样,杀死了那个阻碍它们的人类。
而现在,轮到它的同类成为了刀下亡魂。
“快……跑……”
它张了张嘴,想要发出和那个人类一样的声音,却由于身体结构的不同,最终没有说出那句话。
呲——
那柄深深没在墙上的刀被余梁一点点拔出,他走到了这只失去勇气的哨兵前,将刀刃对准了它的胸口。
“怪物——”
余梁凝视着直直落下的长刀,从未干的血迹上,他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我要杀了你们。”
他拔出刀,血液如涌泉般从贯口中涌了出来,自此,地下一层的哨兵全灭,只剩下浑身浴血的人类。
余梁将双刀握在手里,环视着四周,一些死去的人类被哨兵的尸体压在身下,他走过去,将那些哨兵的尸体挑开。
他看见了一些熟悉的面孔,那个曾经来学校救援过他们的风系法师,那个晚上看守在地下,给他和许垒开门的法师,他们都在这里。
看着这些死去的人,余梁没有任何的停留,而是转身继续走去,他知道地下的圣核才是最为重要的。
走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双刀蹚在哨兵金属的身体上,发出了让人心惊胆战的哐当声,他轻轻哼起了老师曾经教过的《哀乐》。
呜咽、悲哭之后又激昂而坚决的声音荡漾在地下的黑暗空间里。
走到破碎的大门下时,余梁的脚步停了一下,他抬头仰视头顶那残破不堪的曼钢,心中一跳。
这些痕迹,不是被刀劈开的,而是……硬生生被人撞开的。
难道这就是刘力说的特别大的哨兵?该不会是哨兵统领吧。
余梁深呼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要下去。
他走到楼梯旁,探头看了一下,如果走下去,肯定有哨兵在路上拦着,时间不一定够用。
于是他看了看旁边已经损毁的电梯,心中有了主意。
……
余梁不知道的是,梧桐城里,竟然下起了白茫茫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