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已近肌肤,死神狞笑而来。
突现红光一道,短刀凌空顿落。
“恕我来迟,让哥哥受惊了!”刀子挡在小猛身前,口中在请罪,眼睛却盯着邪术师。
邪术师冷瞟一眼,再次摇动铜铃,尸兵直立而起,个个哀声哭嚎。
刀子右手一挥象赶苍蝇,尸兵被一道红光斩倒在地。
邪术师抽出软鞭一条,鞭身在管道里一声脆响,无数蓝光飘浮而来,化作万千箭影“嗖嗖”有声。
刀子微微一笑,右手捏指一弹,一点红光带着箭影飞逝无踪。
邪术师大惊,收起软鞭,掏出瓷瓶一个,倒一滴血水在手心,猛地推出一掌,血色的掌影一个接一个地直袭刀子面门。
刀子微微皱眉,伸右手一一收了他的掌影,略显不悦道:“我一直容你出招,只守不攻,是将息你修练不易,你却用血魔掌对付我!我神鬼门最忌讳取人血化炼之法,师门教诲,遇此邪术之人必废其功,你就不要怪我了!”
刀子话音未落,右手划成攻式,掌心向上往回一收,翻掌平推出去,拇指与中指齐曲,射出两条红光直取邪术师前胸和脑门。
邪术师惊恐之下想唤尸兵来挡,却已施法不及,痛呼一声抱伤而逃。
刀子轻声惋叹,回头去看小猛,见哥哥拿个数字盘,五个手指在上面按得飞快,旁边那个小显示屏上的数字也闪跃不停,真有意思!
正看得高兴,突觉身后袭来寒气,竟是海骄向哥哥刺来一刀,这才发现海骄中了邪令,若使攻杀,她必受损;推开哥哥,事必半废。
情急事更急,刀子移在小猛身后,一阵刺痛从后肩传来,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一手在海骄脸上一挥,另一只手接住海骄手里的短刀,然后将海骄扶了坐在一边,见哥哥浑然不觉,他才坐下来为海骄驱了邪令,伸手去抚肩上的伤,可惜触不到伤口,汇股气护住算了!
刀子行事已毕,小猛刚好拆下弹头装进包里,这时海骄哼了一声,两眼愣怔着看了一圈,待见了刀子才舒出一口气,“你咋不早来?那帮家伙简直不是人,差点把队长也废了!”
刀子恼她不忌嘴,小猛笑道:“有惊无险,走吧,大伙肯定等急了!”
海骄边走边笑,“你们倒干净,我不知咋弄的,内衣裤都湿了,不换了去,他们肯定乱讲,还说我跟队长有点啥,花姐不吃了我才怪!”
小猛笑她口没遮拦,刀子却笑不出来,吸口气都觉得伤处剧疼,怕是有点深哟!要是哥哥知道了肯定难过,算了不说,反正要回家换衣服,再穿件深色的就行!
小猛果然毫无所察,三人换了衣服就去救治所。
大伙早等急了,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花梦劝开众人,催小猛和海骄去填表,然后拉了刀子说要去抽血。
刀子一听就傻了眼,刚才在家里乱找根布条勒了伤口,这会儿觉得他在浸血,花姐却说还要抽些出来,这不要命吗?
大伙见他害怕,都笑起来,海骄戳他一指,“什么人哪,啥时非把你脱光了看看!是个男人不会喝酒,说起抽血就怕成这样,还会神鬼术呢,真是笑话!”
刀子有苦难言,只好跟着花梦上了三楼,走进化验室,坐在软凳上,隔着玻璃窗,伸出左臂去,刀子心里阵阵发凉,看着针筒里慢慢注入鲜血,他的脑子晕乎起来。
“怎么了?你会晕血?”
花梦这问题令刀子纳闷,什么是晕血?血倒不晕,头晕!
他胡乱地点一下头,花梦忙让护士住手,兑支安定想给刀子注射,谁知一拉他的手,他竟哼了一声,象是哪儿疼!
花梦不由奇怪,“别怕,打一针就好。”
“我好了,不用打。”刀子怕花梦不信,话没说完就睁开眼来,四周在转,他又忙闭上,额头却冒出冷汗。
小猛和海骄来了,听花梦说刀子会晕血,小猛忙到弟弟身边察问。
海骄一面把手伸进玻璃窗,一面回头冷笑:“他哪是晕血?怕就怕呗,可是怕啥?又没做贼,心虚呀!闭着眼睛装头晕,哄鬼呢!那次把手按在队长的伤口上,血糊糊地咋不怕呢?当时就该晕嘛,这会子装病,哄糖吃啊?”
刀子微微抬头,欲言又止。
小猛朝花梦递个眼色,花梦出了门,他扶起刀子,“你不舒服,哥带你回家,好不?”
刀子心里很忐忑——哥哥的语气有点怪哟!
小猛心里也不舒服——这家伙有鬼,为啥不让我直接牵他的右手?
走到楼梯拐角处,小猛突然把刀子按在墙上,刀子疼得大叫又立刻闭了嘴,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内心的不安显露无遗。
小猛想给他一顿,却不动声色地将他带到了清创室。花梦早就做好了准备,两人除去刀子的衣服,解开勒着的布条,伤口不浅哪!
“哥哥别生气,我没事,真的……”
“闭嘴!”
小猛一声吼,花梦也吓一跳,刀子更是气都不敢出了,乖乖地靠在哥哥身上,好让花姐缝合伤口。
幸亏没伤到内腑,手术很快就做好了,小猛想让弟弟住院,可是普治院那边这几天出了几起事故,不得不调用救治所这边的人去应急,要不是精卫队员来体检,花梦这会子还在那边忙呢!
从救治所出来,小猛背着弟弟一言不发,刀子在哥哥背上胆战心惊,大伙一路跟着也不敢多话,队长这脸色吓人呢!
小猛一进屋就把门砸了关上,门外的队员们吓了一跳。门内的刀子也差点从小猛背上滚下来,悔死了,不瞒哥哥多好!
小猛是气死了,你瞒我什么不好?他把弟弟放在床上,动作很轻柔,象是一阵风托着一片云,脸色很难看,象是一阵冷风刮来一片阴云。
刀子又悔又怕,“哥哥又砸了门上哪去了?怕是在外面伤心哟?还是有事要忙?……糟了,肯定不要我了,在给我找新的主人吧?……”
想到这儿,刀子哭起来,门外传来脚步声,听听,是一个人的!接着卧室门“咔哒”一声,再看,哥哥端着个汤碗进来了,依旧一言不发,依旧冷着一张脸,坐到床边,舀起一勺肝汤,吹了吹,试了试,然后喂过来。
刀子心里一热,“你……还要我?”
“少废话,把汤喝了!”
“可是……你还要我?”
“再说一遍,把汤喝了!”
小猛这一声,吓得刀子差点连汤勺也吞下肚去,想自己喝,怕惹出哥哥的火来,任哥哥喂自己,又满心忐忑。一碗肝汤见了底,哥哥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他也才略略安心,却听哥哥冷声恶气道:“我的爱可怕吗?还是我这人可怕?受了伤瞒着我,是什么意思?怕一个人难过却让他更难过,你什么时候才懂我的心?想跟我撑一把伞走路,却把伞全让给我,你自己淋个稀透,这就是你的爱?不要用你那所谓的职份说事,否则我会以为你真的冷血,不然就是我太多情,才会让你承受不起我给你的关爱,是这样吗?”
“不……不是。”刀子哽咽难言,哥哥说得好伤感,语气中不无寒心,自己固然悲悔,却无语相对。
小猛心里有气,见弟弟哭得伤心,不由暗自后悔,伸手去摩弟弟的脑袋,“我哪是想骂你?就是心疼,你瞒我什么不好?偏偏瞒这个!知道我心疼你,还死撑着,别哭了,说说怎么回事?”
刀子见问,忙将海骄中邪令的事说了一遍,继而道:“我去挨那一刀时就有了准备,用的神鬼门的转躯移位法,不会伤到内腑,谁知伤了哥哥的心,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以后再这样,我非打你不可!”
“你原谅我了?”
“算是吧。”
“那我想求你一件事。”
“得寸进尺!说吧!”
“以后上哪儿都带着我,有人一心谋哥哥性命,今天的事肯定是个阴谋。”
小猛不由失笑,“小傻瓜哟,有人要你哥的命,还要跟你打招呼?不然送个柬子来,让咱们有个准备?”
刀子愣了愣,点点头,“人家是不肯哟,可咱们还是得准备一下,我不知仇家是谁,还请哥哥明示,好让我去劝他住手,他答应就好,不然我就应战。”
小猛先时还笑,此时故作神秘,“劝什么呀,正是要他不住手才好,哥哥坏了他的事,正等他狗急跳墙呢,知道墙这边有什么?哥哥织的一张网,任他天神小鬼都要一网打尽!只要你乖乖地不出事,哥哥就能安心撒网,捕尽会吃人的鱼虾,好带你海里耍去!”
刀子嘿嘿地笑,“这话有趣,明明要抓乱党,还说撒网捕鱼!随哥哥怎么说吧,只求凡事都带上我!”
“那当然,你是我的小战神嘛,带着你无事不成!现在呢,给我好好睡一觉,快点养好伤我才喜欢!”
小猛说着要走,刀子忙拉住,“出门千万叫上我!”
“知道了!”小猛嗔叹,出了刀子的卧室打算进书房,门外传来洪岩的声音。
“就知道你会第一个来!”小猛故作嗔怪,见洪岩一昧盯着刀子的卧室门看,不由好笑道:“放心吧,我敢怠慢神枪手的朋友?”
“不是,我是……”洪岩一时语塞,知道队长在开玩笑,却也大不自在。
小猛当下自责,这队员在任务中机敏善行,生活里却腼腆含蓄,自己跟弟弟谈得惬意,余兴未了竟一时失言。见洪岩局促万分,忙将他拉到沙发上,“我知道你跟刀子一见如故,刚才是开玩笑,别放在心上。”
“队长别这么说,不是自家兄弟,你比谁都老成持重,对外人才需忌讳言行,我就没见你跟风江龙开过玩笑……”
洪岩说到这儿忙打住,小猛笑起来,“你说的嘛,自家兄弟不必忌讳言行,好说我是外人?”
“不,不是,”洪岩急得抓了小猛的手,“你是大哥,我是怕你又想起风江龙的事,我是……我……”
洪岩又不说了,小猛无奈道:“咱们这个家里呀,还就你跟刀子老爱吞吞吐吐,不知你俩闲聊时咋样?”
“他好玩着呢,讲个故事会跑题,反过来问我他要讲什么,偏生我也给忘了,然后就讲别的,反正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很象一个人。”
“象谁?”
“洪岩。”
小猛大笑,随即竖个食指在嘴上,“别把那个洪岩给吵醒了,流了不少血呢!”
洪岩点头,悄声问刀子是怎么受的伤。小猛把管道里的事讲了一遍,洪岩道:“这么说来,他们请了会邪术的人,那就是冲着你来的,因为再厉害的杀手,只要是常人就不是刀子的对手,他们有备而来,咱也得有备无患。”
“说得好!所以我在想怎么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那不行,你想以身诱敌,那是犯错误,至少是对我们不负责。”
“把你们放出去,我更不负责!”小猛抬腕看了看表,“通知大伙晚上八点在二楼会议室集合,诱敌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开会前不许说出去,这也是纪律哦!”
洪岩轻声应了,手上在发通知,心里蛮不舒服——队长啥都好,就是不关心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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