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乔琛始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看着工作人员把我带走,面上表情无动于衷,只是眼底有着失望。
痒和疼,好像都及不过这一刻我心中的恨意!
我明明知道他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不是吗?
我应该仇恨他。
可是为什么,当我看到乔琛站在台上对于我的遭遇无动于衷的时候,除了心中翻滚的滔天恨意,还升起了另外一种苦涩的感觉呢?
我咬咬牙,右手的大拇指疯狂地抠着我食指上的鲜血,剧烈的疼痛使我清醒过来,心头的苦涩被滔天的恨意压过。
滴答滴答,殷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迈着僵硬的步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屋子。
摄影棚的屋子并不是多么隔音,再加上之前在屋子里面的时候,不知道徐冰冰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的声音都格外的大。
简简短短的几句话,门外的大部分人就差不多脑补出来了整部戏的缘由。
看着满胳膊红疹子和手指流血的我门外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纷纷朝后退去,为我和工作人员让出一条道路。
那目光像是看戏一般,或好奇,或震惊或鄙夷……
我不想当猴被所有人围观。
想到这里,我沉默地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把自己撸起来的袖子放了下来,离开了那个屋子,连带着思绪都似乎渐渐平静。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和痒意,我用牙齿咬紧自己的下嘴唇,惨白的嘴唇上殷出鲜红的血迹,我一言不发。
我跟工作人员一起朝楼下走去,身后的人群似乎有些慌乱,接着,一个大喇叭的声音传到耳畔。
“所有的人都散了吧,散了吧,这场面试已经有人成功取得资格了。”
那喇叭的声音极大,整整循环了三遍,哪怕是我走的远远的,却依旧能够传入我的耳中。
我抿唇脚步顿了一下,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掐着我的手掌心,血肉模糊,我微笑着,面色不变,继续向前进。
到了二楼的医务室,工作人员转身离去,临走前,我几乎还能看到他们眼中的嘲讽和笑意。
我抿唇一言不发,医生走过来看我的伤势,抓起我挠的血肉模糊的右手看了看,随后找了药膏给我涂上胳膊。
他表情格外夸张,“头一次见浑身疹子起的这么严重的,我的天哪……”
冰凉的药膏跟我的胳膊相接触,传来冰凉的触感顿时抵消了一点痒意,可是胳膊的周围却在叫嚣着更痒……
医生涂完药膏走后,我默默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原本接近干涸的泪水再次悄无声息的湿润眼眶……
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我心中委屈的不行,一个人背对着屋子,捂着嘴巴失声痛哭,不是软弱。
我只是为自己的遭遇而感到委屈和愤恨,所以忍不住哭泣,忍不住心生恨意!
人心中的情绪总要发泄,而我只能一个人默默的躲在屋子里,躲在所有人的背后哭泣。
模模糊糊间,我似乎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不是我的错觉,真的有人?
我哭泣的动作一顿,两只手捂着嘴巴,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使自己没有继续哭泣下去,我尽量使自己哽咽的声音显得平静。
“医生,我身上的药已经涂好了,不用了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