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白茫茫,姚瑶只能顺着山体向下滑,希望没走错路吧。姚瑶滑行的速度很快,不消半个时辰便到达了山地,踩在结实的土地上,姚瑶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只是不知姚家村的父老乡亲们怎么样了?”
细看,姚瑶停下的地方并非原来的清河镇,而是名曰永安镇的地方。永安镇的生活和清河镇有很大的区别,清河镇的人们喜番薯土豆,地里也多是番薯和土豆,而永安镇不同,远远望去,一片都是绿油油的迟玉米。这玉米的种植也是分早迟的,早玉米在春季播种,秋季收获,而迟玉米则是在夏季播种,冬季收获。
“进去看看吧,作物和房屋都完好无损,村民应该在。”楠月道。
姚瑶点点头,兴许还能打听到清河镇和姚家村的消息。虽说有白柔在,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姚家村和清河镇,毕竟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呀。
姚瑶甩甩头,欲将这些无厘头的想法甩出脑海。一旁的楠月见她不停摇着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大家会没事的,你爹娘会有办法的。”
姚瑶点点头,心中悬着的石头却仍是放不下。
“婆婆,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永安镇吗?”楠月随手拦住了一个老婆婆的去路。
“嗯,这里是永安镇,你们不是我们这的人吧?”
“我们是姚家村的人,山上发生了雪崩,我们是逃出来的。”
老婆婆一听,又见他们面善,笑着请他们进屋。见姚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道,“小姑娘放心吧,我听人说,姚家村的雪灾不算严重,他们也都早早地就投奔到清河镇去避难了。”
姚瑶的眼睛忽的亮了起来,“那就太好了,谢谢您。”
老婆婆直摆手,“谢我干什么,要谢呀就该谢咱大秦的皇上,皇恩浩荡,地方官员都开仓放粮,咱啊,不愁吃食了。”
楠月笑着点头,“是啊,咱大秦有个好皇帝。”
“你俩先在我家歇歇吧,待我儿过几日回来了,让他带你们去清河镇可成?”
“那就麻烦婆婆了。”
“不麻烦不麻烦。”
“婆婆,我来帮你吧。”见老婆婆走进厨房,姚瑶提过老婆婆手中的竹篮,帮着提进厨房。
楠月站起身,朝窗外吹了声口哨,一只信鸽扑扇着雪白的翅膀飞了进来,楠月将手中字条绑在信鸽的腿上,很快,信鸽又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递了信出去,楠月坐在板凳上若有所思,他出来这么多天,必定是有人喜有人忧,还记得他醒来时姚瑜给了他一块玉佩,说是在他旁边发现的。玉佩上刻着的是凤纹,他微服私访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如此想来,定是朝廷中有人向那人传递了消息才导致他被追杀。
不过也多亏追杀他的那些人,不然他都不知道以什么理由住下来了。
这边,姚瑶帮着杜老太铺床,奈何只有一个空房间,只能在两人的床中间用草席隔开。
杜老太的大儿子杜枫是当地的县令,得了皇帝的命令开仓放粮,在各处布施粥米钱财。二儿子杜青是永安镇有名的大夫,因为雪崩的缘故,在镇上给村民们免费看诊。姚瑶很喜欢永安镇的和平,村民们互相帮助,不图回报。
姚瑶略懂医术,平日里便帮着杜青义诊,楠月则去了村头李铁匠家里做工。
又是一天阳光明媚,前去杜青的万福堂看诊的大都是些风寒头疼一类的,几日看诊,杜青见姚瑶对医术颇有造诣,便留下她看诊,去其他地方采购药材去了。
中午十分,忙碌了一天的姚瑶伸了个懒腰,送走了上午的最后一批病人。
“您的头痛是风寒引起的,拿着方子去万福堂里抓药,平时莫要过于操劳。”
“真是谢谢你了,我这头痛好久了,都不知道怎么治才好。”
须臾之后,永安镇来了位活菩萨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彼时,李铁匠中午要出门,便给楠月放了半天假。楠月捏着手里的桃花簪,迟疑着要不要送给姚瑶。
那桃花簪是他用李铁匠本打算丢弃的闲铁打的,偶然在河中看见了一种银色的石头,可以涂在铁块上,便想着用闲铁和银石打了只桃花簪。
“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几次了,还不理我。”
楠月见是姚瑜猛地一惊,手中的桃花簪一时没拿稳,“叮咚”一声掉在地上。
姚瑶拾起桃花簪递给他,“还挺漂亮的,哪买的?”
楠月忽的红了脸,“那个……我打的,送你。”
话音刚落,一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
“要送就送,红脸做甚?”姚瑶笑了,莫不是这少年冷面惯了,还没学会关心人呢。
没过几日,杜枫回来了。
杜老太将姚瑶和楠月的事情告知了杜枫,杜枫笑着应下了送他们去清河镇的事情。
杜枫一路上对他两颇为照顾,这让姚瑶觉得有些奇怪了,就算永安镇民风淳朴,但这县令杜枫对他们态度是不是好过头了?
“诶,楠月,你不觉得这县令有些奇怪吗?”姚瑶问道。
“有吗?哪里奇怪了?”楠月只做不知。
“……”姚瑶内心咆哮,你一路都是睡过去的,自然是不觉得奇怪,她感觉楠月这性子搁现代都是个容易被电话诈骗的。
姚瑶经过询问得知,永安镇和清河镇其实是在同一座山上,只是各在山的两边罢了。
不出半日便到达了清河镇,彼时的陈寿元也在替村民义诊,只是遇到了些麻烦。
后来姚瑶又找到了姚世江一家子,一家人相见,母亲袁氏大哭一场,看见女儿没事,这才放下了一颗悬挂已久的心。
之后姚瑶去了陈寿元义诊的地方,陈寿元眼尖一下发现了姚瑶,“哎,瑶丫头啊,你可回来了,你这是去哪儿了?可叫人担心死你了!”
“哟,老头,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把你也急成这副模样了。”姚瑶撑着手跳下木车,嘴上虽在调侃陈寿元,脚上却匆匆地走了过去。
“你就别调侃我了,快来帮我个忙,我这徒弟呀,关键时刻不见人影。”陈寿元可谓是急得团团转,拉着姚瑶便往病房里跑。
楠月向县令道了谢,也快步走向病房。
这县令可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当今最受宠的三皇子的道谢他一个小县令可受不住,战战兢兢地道了声“折煞。”便退下了。
“快来,小瑜,你来看,他这腿啊,我有法子治,就是没个适合的帮手。这不,正盼着有人帮忙,你就回来了。”
姚瑶撩起那人的裤脚,露出受伤的部位。伤口很骇人,露出了深深白骨,白骨上附着一层腐烂的糜肉,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他这脚是怎么回事?”
“哎,别提了,这人是从山上救下来的,是我们这儿木匠的小儿子,雪崩的时候在山上砍柴,腿被石头撞伤了,又在雪里埋了这么久,还有一口气都是万幸了。”
姚瑶点点头,“要我怎么做?”
见姚瑶如此直接,陈寿元也不犹豫,道出了自己的方法,“我想先把腐肉剔除,再给他正骨。就是这剔肉和正骨得同时进行,需要你帮我给他把腐肉剔去。”
姚瑶点头应下了,在盆中洗净了手,又将刀片在火苗上飘了飘消毒。
陈寿元已经给他喂下了麻沸散,陈寿元正骨,姚瑶则一道一道地剔去关节处腐烂的肉。
两人动作很快,配合得很默契。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解决了。
“七天之内伤口不要碰水,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虽只有半个时辰,但姚瑶一直一丝不苟地剔肉,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如今和陈寿元两人早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本想眯眼小憩一会,却听门外有人在争吵,姚瑶不禁气恼,“吵什么吵,要不要人休息了!”
门外的妇人冷哼一声,“你休息不休息关我什么事?反正你们陈氏药铺如今是医死人了,不赔我银子我就赖着不走了!”
“你医死人了?”姚瑶戳了戳气得胡子都竖起来的陈寿元。
陈寿元瞪了她一眼,“你觉得老头子我会医死人?!”
“那门口那妇人是谁?”
“那是铁匠的后继老婆,向来是个泼妇,如今都闹到我陈氏药铺来了!气煞老夫也。”
姚瑶摊手,走向那妇人,“哟,这么好的日子我说是哪来的狗在这里叫呢?”
那妇人气得眼睛一瞪,“你骂谁是狗呢?!”
姚瑶悠闲地端起一杯茶,“谁觉得骂谁就是谁。”
“咳咳,你们陈氏药铺医死了我儿子,今天不赔我银子我就不走了。”那妇人顺势便坐在地上,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
姚瑶轻声安抚了躁动的陈寿元,“说吧,要多少银子?”
那妇人想了想,“十两银子,哦不,二十两,对,就要二十两好了!”
陈寿元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呀?!”
“好!”姚瑶却是一口应下,“但是,如果七天后你儿子还活着,你就必须交齐救治你儿子的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