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诚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心情触动。
可是皇甫婉却是阴沉着脸,恼凶成怒,她冷冷地看着快速走进来的中年男人,河东狮子吼般怒道:“江河流!你老婆都被人给欺负上门了,你自己跑哪儿躲去了?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进门的中年男人面容英俊,留着沧桑的胡渣,模样与江诚有七分相似。
他就是江河流,江家的家主,江诚的父亲!
江河流满脸疼爱地看向皇甫婉,心疼道:“老婆,你也知道,我前几个小时还在国外忙活呢。这不听到你遇到麻烦了,第一时间匆忙赶回来嘛!不信的话,你看我的鞋子,上面还沾着泥巴呢!”
皇甫婉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江河流一脸笑容,随后视线一转,则才注意到皇甫婉身边的江诚,随后挑眉,问道:“老婆,这小白脸是谁啊?!”
江诚:“……”
妖姐翻了翻白眼。
老欧怔了一下,悄然地往后退。他有预感,等会儿这个别墅内可能会发生一起大战。
皇甫婉没好气地瞪了江河流一眼,随后挽住江诚的手臂,像是宣布主权般,冷笑着说道:“谁让你不好好珍惜老娘,老娘现在当着你的面找其他小帅哥了。”
江河流面色沉下来。
盯着江诚的眼神,略带寒意。
可是盯着盯着,他皱起眉头来。
这张脸,好像见过啊!
江诚满脸无语,随后他朝着妖姐说道:“妖姐,除了七寸山的那片果园以外,你还想要哪片地方的?”
“玲珑山那块果园也可以。”妖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小子,又开始坑爹了!
“没问题,你拿去吧。”江诚很郎爽地说道。
江河流总算反应过来了,他看着江诚,满脸怒意叱喝道:“原来是你这个兔崽子!好你个江诚啊,你把七寸山的果园给她也就算了,你爹忍了,现在你还想把玲珑山的果园给她?你是想要了你爹的老命啊?!”
“你不是认不出我嘛?”江诚撇嘴。
“谁让你男大十八变了。你要是跟小时候这么丑,我还会认错?”
“虽然我知道你在夸我帅,但也弥补不了你对我的精神损失。”江诚说道。“妖姐,记得接手玲珑山果园后,看果园的钥匙给换了。”
江河流咬咬牙,“你小子够狠!算了算了,谁让你是我儿子呢,这个果园就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看到父亲痛心的样子,江诚心里暗爽无比,又问妖姐道:“妖姐,你还看上什么……”
“小子,别得寸进尺。”江河流气得牙根痒痒。
儿子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了!!
妖姐撇了撇嘴,没有接江诚这个话茬。对她来说,一座玲珑山的果园,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她可不贪心。
随后扫了一眼这个奇葩的一家三口,妖姐转身离开大厅。
她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十六年重聚,肯定会有很多话要说。
江河流等妖姐离开,他望着江诚,眼眶有些湿润,走过去用力抱住江诚。江诚笑容满面,反手抱住了江河流,这位他想念了十六年的父亲。
“长得比你爹都要高了。”江河流说道。
“吃得好。”
“听说你结婚了?”
“嗯。”
“那这次为什么不把你老婆带过来?还有我的孙子呢,什么时候可以出生?江诚,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爹的日子不多了,你要是不让我早点抱到孙子,我死不瞑目。”江河流咬牙道,这副模样,哪儿像是一家之主。
“……”江诚突然不太想和他说话了。
不满归不满,江诚的心里,还是五味杂陈的。
他望着父亲,又看看母亲,张了张嘴巴,可忽然想起刚才母亲说他煽情的话,顿时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江河流也不管他了,松开江诚,问皇甫婉:“老婆,今晚过来的人,都有谁?”
江河流的气势瞬间像是变了个样。
没有刚才老不正经的样子,反而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弥漫开来。
“王苟通和霄云那小子。”皇甫婉叹气。
“都是小鱼小虾。”江河流冷哼着说道,听这个口气,很显然是没把王苟通等人放在眼里。“他们没把你给怎样吧?有没有欺负你?”
“有你儿子在,他们没这个本事。”皇甫婉提及江诚,脸上洋溢着骄傲之色。
江河流咦了一声,有些惊讶地看着江诚,“现在这么有本事了?”
“……”江诚翻了翻白眼。“没本事。”
“你就是有本事,别谦虚了。”
“……”
江河流见江诚没有搭理他的欲望,拉着皇甫婉坐下来,也懒得理会江诚,抓着皇甫婉的手腕问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只能见招拆招了。”皇甫婉有些无奈。“宫门最近年来,发展的势头很猛。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那些人多少克制一些。现在我父亲离世,他们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根本不把任何家族、宗门放在眼里。既然他们这趟是冲着我来的,那么定然会不死不休。”
江河流想了想,说道:“那块令牌,真的在你的手里?”
“不在。”皇甫婉摇摇头。“以前我听过我父亲提及这块令牌,但我根本没见过,更别说令牌在我的手上了。”
江河流挑眉,“既然不在你手上,明摆着告诉他们就好了。”
“可是他们会相信吗?”皇甫婉嗤笑道。
江河流沉思下来。
是的,他们根本不相信。
别说是宫门的人不相信了,若不是皇甫婉是自己的妻子,他都不相信!
在旁边的江诚,一脸凝重。
虽然江诚不明白这块所谓的令牌是什么东西,但从目前已知的信息看来,这块令牌应该跟宫门的新任门主上位有关系。
而令牌不在母亲的手里,宫门的人又不相信这个事实。
这是个死循环!
“算了,团圆的大好日子,别聊这些晦气的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皇甫婉摆了摆手,抓着江诚的肩膀,说道:“老江,吩咐下去吧,让厨师准备一些饭菜,咱们吃个团圆饭。”
“行。”
没多久,老欧便让厨师忙活起来。
就在等着吃饭之际,江河流忽然来到江诚面前,叫住他,“江诚,跟我去趟书房。”
江诚望着父亲凝重的脸色,知道他有事要找自己,便站起身来,与父亲一同上楼。
两人进入书房,江河流把门反手关上,指着书桌道:“坐下吧。”
江诚一边走着,一边打量这间熟悉的书房,最后坐在书桌前。
江河流在江诚的对面坐下来,说道:“你接触过唐的人了?”
“是。”江诚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那你见过唐宗这个家伙吗?”
“见过一面。”
“你感觉这个家伙怎么样?”
江诚想了想,说道:“深不可测。”
虽然唐宗并没有把江诚放在眼里,但在江诚看来,唐宗的城府极深,是个难以让人窥探内心的厉害人物。
“有些话,我觉得该是时候跟你坦白了。”江河流沉声说道。“你既然经历了今晚的事,那么想必也清楚,与宫门敌对的最大势力,通天派吧?!”
“知道,过来的路上,妖姐给我解释过了。”
“曾经,那些唐的人,就是这个通天派在世俗内扶持起来的势力。而唐宗,就是通天派的代言人。”江河流解释道。“虽然现在唐宗不归通天派的管辖,且他的势力,差点被我们江家连根拔起,但他与通天派一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这只还未僵死的虫子,不容小觑。”
江诚沉默片刻,问道:“爸,我想知道,咱们江家到底为何与唐宗不死不休?仅仅是通天派与宫门的敌对缘故吗?”
“这是一部分。”江河流说道。“另一部分,与家族的恩怨情仇有关系。”
“家族的恩怨情仇?”
“没错。”说到这儿,江河流眼神冰冷起来,带着浓浓的杀意。他咬着牙齿,压低嗓子。“江诚,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有个姑姑吗?!”
“记得。”江诚点头。“后来我问过你和妈,你们不是说姑姑去国外定居工作了吗?”
“没有。她是去世了。”
“什么?!”江诚浑身一颤。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唐宗。”江河流双眼猩红恨意滔天,拳头重重地猛锤着桌面,书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江诚缓缓闭上眼睛,心情有些难受。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道道温馨的画面与温柔的声音。
“江诚,你考试考了多少分?刚59分呀,没关系,当初小姑也是考了这么低,后来还不是考上了燕京大学?”
“江诚,姑姑刚做了个蛋糕,很甜,你要不要来尝尝?嘘,不过不许告诉你妈妈呀,她最近让你少吃甜食呢!”
“等你长大了,小姑带你去旅行!你想去哪儿地方呀?噢,原来你还没想好啊,那等你想好了,记得告诉小姑啊!”
“江诚,你怎么鼻青脸肿的?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小姑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同学之间要和睦相处,别动不动就打架!你别学你妈和你阿离姐小妖姐,这都是不好的习惯!”
“……”
江诚睫毛微微一动。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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