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睿王妃到底几个意思,于苏若兰而言确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别看她瞧着来势汹汹,却甚个事都不理会,每日里头除了按时给穆明舒晨昏定省,别的时候不是看书就是练字,作画什么的。从不打听睿王赵奕衡的下落,也不过问府中之事,在睿王府里头低调得狠,仿佛不过问就不知道她的存在一般。
便是她那四个丫鬟先头几日还心生不忿,可瞧见她这副模样,到底还是将那颗心吞下肚中。
玉笙居里安插了好几个穆明舒的眼线,每听她们报一回,她便奇怪一回,就连自个也摸不清这苏若兰是真个自恃清高不屑一争还是以退为进。
不过这事她也没怎么纠结,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穆明舒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无甚大本事,可对付一个似苏若兰这样的女子是绝对不在话下的,更何况,赵奕衡如今对她还算宠得厉害。
苏若兰进府没几日功夫,刘氏便差了下人来要穆明舒过府一趟,那传话的奴才还道:“夫人说十万火急,还望王妃早些到。”
自穆明舒进了睿王府,刘氏自来不曾主动让她回去过,初初又一听还是十万火急的事,可吓得她一跳,连衣裳都未换便急赶急的往穆府去。
刘氏早在二门外等着她了,身后还跟着穆明洛,一见着人,便拉着穆明舒一头往正院走一边说道:“你回来得将将好,你二妹妹的亲事有眉目了。”
既然是穆明洛的亲事有眉目了,那便应该值得高兴才是,可穆明舒瞧刘氏这模样,哪里是高兴,分明是愁的。
穆明舒讶然,侧目望去,却见跟在一旁的穆明洛眉眼含羞,脸色酡红,咬着唇儿绞着帕子。
她心头一凛,虽然前世穆明洛的婚事坐定下来的时候,穆明舒并没有瞧见她是甚个态度,可姐妹在一起偶然提起的时候,她便是这副模样。
思及此,穆明舒张口便问:“哪家的?”
“是夏国公府的嫡次子,夏安。”
“仪表堂堂,性情温和,也算不错的人选。”说着又叹口气道:“只可惜如今还只得个白身,不过却是诚心实意喜欢我们穆明洛的,不然也不会叫我拒了三回还不放弃。”
可不是三回,那夏家的寻了三回媒人来都叫刘氏给打发了,夏家虽然同穆府也算门当户对,可她却是想同穆明洛找个有所建树的,似夏安这般一个白身的,偏偏又还是个次子,压根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没成想他却是个长情的,媒人叫打发了三回还不死心,刘氏这才稍稍露了点为难的态度来,将求娶的要求抬得高高的,明眼人一瞧就是刁难的那种,不成想那头竟然一口就应承下来了。
她本是不想做这门亲的,可穆明洛自个却扭扭捏捏到跟前来道:“娘,那,那夏公子,人,人挺好的。”
却道那夏安是同穆明洛见过面的,不仅见过面,还曾连着几年三月三一同游过护城河。
刘氏拉着女儿的手,一脸正色道:“你喜欢那小子?”
穆明洛起初还羞羞答答的不承认,却叫刘氏匡一匡便甚个都认了,捏着帕子咬着唇羞红了脸,微不可觉的点点头。
既是穆明洛自个喜欢的,那夏家又是个长情的,刘氏也不得不打起万分精神好生琢磨那夏安到底可不可行,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多少见识,便是同穆礼说了,他也只道一句:“还可以。”
不得已这才想到穆明舒,望着她能叫赵奕衡帮忙打听一下那夏安的人品家风究竟如何。
穆明舒一听这话面意思便晓得刘氏是甚个意思,点点头笑道:“舅母放心,便是夏家祖宗八代也给你查明了。”
刘氏啐她一口,却也不说话。
穆明洛的婚事也是大事,她那样好一个姑娘在前世却落得个那样一个下场,这一世定然不能叫她走上老路才对。
穆明舒从穆府回去,到得夜里就搂着赵奕衡的胳膊将这事说了,又道:“到底是自家妹妹,不管嫁去哪里,都希望她过得好好的。”末了又道:“且查清楚那夏公子可有隐疾才是。”
赵奕衡一口应下,却搂着她又是亲又是摸的,最后才褪了衣衫干起正经事,笑问道:“那娘子嫁给为夫的时候可有暗中查探是否有隐疾?”
穆明舒躺在床榻上,双手抓住他矫健的臂弯,眼儿一瞪:“没有,我还巴不得你有隐疾,能早日升天……”
赵奕衡闻言也不怒,轻轻在她的兔子上头咬一口,扶住她腰身的大手移至凶前:“是吗?”
将那对兔子有揉又捏,叫她喘上粗气了,这才笑道:“为夫要是死了,也得给你留个靠山不是。”说着身子疯狂动起来,直叫穆明舒忍不住娇喊出声,这才在她耳边低低笑道:“听说娘子上回回娘家的时候,还找大夫验了一回?”
穆明舒身子一僵,面色通红,说的可不是那回叫刘氏抓着叫大夫听的脉,当时还觉得无甚,此番叫赵奕衡说出来,竟然觉得无比的难堪。
赵奕衡却干得愈发卖力,咯咯笑出声:“看来为夫要加把劲才行啊,要争取叫娘子三年抱俩才是,定然不能罔顾娘子一片情意。”
穆明舒这回不仅面上红,便是身上也透着粉红,却还倔强的不服输道:“来啊,谁怕谁啊。”
那模样叫赵奕衡又无奈又好笑,可干起事来却是十足的带劲。
从穆明舒身上得了福利,赵奕衡办事也快,不消两日功夫便将那夏安的事打听得清清楚楚,不光面上的,便是私底下的一些阴司之事也探得清楚。
穆明舒捏着那叠写得满满的情报,问道:“你在夏府安插了眼线吗?居然这么清楚?”
赵奕衡搂着穆明舒嘻嘻笑:“哪里能安插那么多眼线。”眼珠儿一转便又贼兮兮的道:“娘子给为夫点福利,为夫就告诉你是如何做到的。”
穆明舒下意识的捂住酸痛的腰肢,抿着唇儿将那叠厚厚的情报拍到他面上,笑骂一句:“想得美。”
说完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脚步才迈开两步,就叫赵奕衡一把抓住扛在肩上往屋里走去:“等为夫想想今儿个要在哪里干好。”
“唉,赵奕衡,你这臭不要脸的……”
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守在廊下听着里头的声音一个两个的从脖子红到耳尖,面上却偷偷带着笑意。
从赵奕衡这儿得了消息,穆明舒便第二日就回了一趟穆府,将收集来的事儿给刘氏过目了。
刘氏捏着那些情报看了又看,终究叹口气,那夏安的人品性情都还算极好的,可就是夏府里头乱成一锅粥,甚个阴司之事都有。
穆明洛正低眉敛目的守在一旁呢,听闻刘氏叹气,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直拿眼儿瞧穆明舒。
穆明舒笑一回,从刘氏手上接过那些纸张,递到穆明洛跟前:“总归是你自个的婚事,你瞧瞧也是好的。”
穆明洛虽然早前独自当家了一阵子,可到底还只是个大姑娘,没经过甚个大事,瞧见这纸上写的东西,一下子眼泪便流了下来:“这,这可如何是好?”
瞧得出,她心里头甚是喜欢这个夏安的。
穆明舒叹口气,掏了帕子替她拭去面上的泪珠儿,笑道:“多大点事儿,还要为这个哭。”
又道:“你既是喜欢那便嫁了,到时候想个法子分出来便是了,姐姐如今到底是睿王妃,好歹能给你撑上几分脸面不是。”说着又冲刘氏一笑:“舅母说是不是?”
从那些个收集来的消息来瞧,夏安是真个无甚隐疾的,不仅无隐疾,而且身子一直都十分好,可他前世却早早就死了,定然与他那乱成一锅粥的夏府是脱不了干系的。
穆明舒本也不看好这门亲事,可也耐不住穆明洛是真个喜欢,要嫁便嫁了也无事,只管以后自个多看着点多帮着点便是了。
刘氏看看穆明舒又瞧瞧穆明洛,心里头到底还是下不定主意,只道:“这事是明洛一辈子的大事,我得好生想想。”
她到底是做娘的,又只这一个亲生的女儿,自是不敢大意。一连好多日都不曾睡个好觉,搅得穆礼也跟着睡不安生,便问得她一回。
刘氏见丈夫终于理会自个了,便跟倒豆子似得将事儿说了,却逗得穆礼一笑,伸手揽住她:“这有甚个好纠结的,便是明洛自个钟意就成全她罢了,咱们家虽然人丁单薄,可明舒是睿王妃,明渊未来也会是咱们府里头当家作主的,他夏府便是再乱还敢欺负到明洛头上来不成。”
这事儿到底成了,等穆明舒再回穆府的时候,刘氏便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完全将前头那些日子的担忧抛到脑后了。
穆明洛的婚事走过六礼,婚期只怕到明年了,刘氏每日里头忙上忙下的给她准备起嫁妆来,整个穆府都一片喜气洋洋的。
而与此同时,温子然却突然辞掉了太医院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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