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嘴角一直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姿势。
迎着路旭东的炽热眼神,我尽量放平声调:“路先生,我真的没有生气,所以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们之间说白了就是交易,你出钱我妈出女儿,之前的事,都是我不该痴心妄想而已!”
不是故意贬低自己,只是暂时工作没有着落,实在没有底气搬出去,何况,摊开来讲清楚也挺好的,如果说清楚了只是交易,他是不是就能收起他的演技?
“瑟瑟!”路旭东眉头一皱,上前朝我伸出手,“你别这样……”
我再次退后避开,截住路旭东的话头,声音平静得都不像自己:“不过你放心,我都想通了,坦白说,虽然一开始是很难接受,但认真想想,其实你说得没错,这样的交易我一点也不亏,不过顶个路太太的头衔三年而已,既不愁吃穿还有钱拿,我们一家子都能沾我的光依赖你,这样的买卖其实挺赚的!”
“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才能相信我!”路旭东总算被我逼得忍无可忍,他眉头几乎都拧成一个结,望向我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无力,连声音都变得低沉:“那些话真的是无心之语,我……不然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说完又紧接着加了一句:“除了离婚,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好啊!”我弯起嘴角,并不意外路旭东会这样说,他那么急着想讨我原谅,那么……我尽量目光坦然的看着他,几乎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不要妄想我会给你生孩子!”
对面的路旭东果然僵了僵,他有些震惊的看着我,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又几次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愣愣地问我:“那我……我们……”
我神色淡淡的等他的后话。
路旭东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抿了抿嘴,忽的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猛地冲上来捧住我的脸,狠狠地吮住我的嘴唇。
我根本没料到他会突然用强,脸上一热,心里一紧,下意识就伸手捶他,“唔……放开……”
这个混蛋,他是不是被我戳穿意图他就想硬来!
路旭东根本不在乎我的挣扎,他牢牢扣着我的脑袋,专心致志的对我攻城略地,眼见着他都腾出手准备往我身上招呼,我想也没想就再次朝他舌头咬了下去……
路旭东果然吃痛,舌头迅速从我嘴里撤离,手却仍紧紧棒着我的脸,看向我的眼神略有些黯然:“你就这么厌恶我?”
这话说得……好像我才是那个同/性/恋似的!
努力想避开他喷在我脸上的温热气息,我有点挑衅地反问他:“你说呢?”就允许他厌恶女人,还不许女人厌恶他了吗!
我想我的眼神一定饱含嘲讽,所以路旭东才会有些怏怏不快地松开我。
他像突然被针扎泄气的皮球一样,看着我说:“随便你吧,只要你高兴!”
真要我高兴,怎么就不痛快离婚?
但我深知扯这样的皮也只是浪费时间,既然他肯让步,我当然要装做很高兴,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谢谢你,路先生!”
路旭东深吸一口气,大概实在是气得不轻,大步越过我就闪身跑进了小书房。
摔门声震耳欲聋的一声响,震得房子都仿佛抖了抖,我都替无辜的门板疼得慌。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明明就是个大爷,非要装什么低声下气!
我自嘲地勾起嘴角,这才慢吞吞的回房去。
在外面溜达了一整天,是真的身心疲惫,但心里噎着一口气,再累也要把事情全部做完。
找出纸笔,抱着手机,我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百度,一边删删改改的把所谓协议拟了个大概,最后面还不忘把“绝不生孩子”的条件又强调了一次,然后才在末尾端端正正地签上我的名字。
我想路旭东应该会挺满意这份协议,毕竟除了不可能给他生孩子,我也申明了他的房产和工资都与我毫无干系,我们最好彼此毫无经济干涉,三年期限一到,桥归桥路归路。
而这期间,我当然会尽我所能和他当一对人前恩爱的好夫妻,我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有类似“骑驴找马”的情况发生!
我又翻出一张便笺纸,注明他如果还有意见,可以酌情再添些条件,只要不是逼我生孩子,我都愿意尽量配合,然后才把协议和纸条一并拿到次卧去。
路旭东仍在小书房里,次卧里没有开灯,我在桌前迟疑了一会,最终把一大一小两张纸放到床上。
他可能不会注意到桌子上的纸,但他总会上床吧!
做完这一切,我才精疲力尽地回去洗漱,冲过澡爬上床,居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我关了灯,在黑暗里张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仍然觉得心里酸涩嘴角发苦,好想哭!
为什么大姨妈都走了,情绪还是这么的低落?
路旭东显然真的被我气着了,第二天周六,我原本还在担心他不上班,会不会又跟我的搅蛮缠的扯半天,结果忐忑不安地开门出去,门口赫然就躺着我昨晚写的那张协议。
虽然纸张皱皱巴巴的,明显是被人揉搓之后又铺展开的,但上面确实龙飞凤舞的签着路旭东的大名,笔力力透纸背,显而易见他当时有多生气。
能把路旭东激怒,我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变态似的高兴。况且有了这一纸保障,至少他不可能还打我的主意,妄想我会替他给路家生儿育女。
这样子,他也不会又浪费时间跟我飚演技了吧?
我安慰之余又微微觉得失落,但是有什么好失落的,划清界线才好,早早说清楚才好,总比自己被人哄得团团转,将来被利用完毕再一脚踢开,要好得多吧?!
我强打精神,又收拾好自己出门去上课。
虽然想过路旭东一定会不再跟我温言软语,但我倒是没有料到,他被我这么一摊牌,何止是不来给我演小心翼翼、温柔似水,他干干脆脆就消失了。
我上完课回来,又在家窝了一个下午都没见他踪影,一开始我还挺担心的,还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问问他去哪里了,但想想协议里的我绝不干涉他的自由,只能按捺着内心的担忧,故作寻常。
结果到了傍晚,还是婆婆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回去吃个饭,我才从她嘴里得知路旭东出差去了。
老用这样的借口他还真是不怕露馅,得亏我反应快,才没让婆婆听出破绽来!
想想也是,除非路旭东告诉家里他不在h市,否则总得跟我回家去演一场夫妻情长,毕竟中秋都没有回去呢!
我想路旭东现在可能掐死我的心都有,所以才要躲出去养养脾气,等他小情人安抚完他,他迟早还得回来唱戏!
路旭东这趟“差”,一直出到国庆节后。
期间郭于晴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期期艾艾地问我:“嫂子,你是不是跟旭东哥吵架了?”
我当时挺意外的,问她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她吱吱唔唔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听嫚姐说的,说你们在闹冷战!”
路嫚兮好快还真是路旭东的亲姐!她怎么不告诉她妈去!
我顿时就有点不知道怎么跟郭于晴继续聊天,只能讪讪的“哦”了一声,然后敷衍地说:“夫妻俩拌嘴吵架不是正常吗?”
瞧我多有职业操守!
郭于晴有点怯怯的:“嫚姐还说你还污蔑旭东哥是……是……同……同志!”她像在积攒勇气一样,停了片刻才又十分不解地说:“上次你讲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说你自己?嫂子,旭东哥是不是都没有碰过你?”
我真心没有想到郭于晴她能问出这么直接的话,张口结舌好半晌,才含糊地回了她一句:“你在瞎说什么呢!”
这年头出个国回来就能这么开放吗?这种话题都能拿在舌尖上随便讨论吗?
要是叶圣音这样问那还算正常点,我实在想不透一向表现得十分纯洁天真的郭于晴会有这么直接的一面,关键是我跟她好像也没熟到能讨论夫妻/性/生活的地步吧?!
郭于晴不依不饶的,像个耍赖要糖吃的小孩,偏偏说出的话又跟她天真的语气一点都不符合,“嫂子,你不用骗我,我在你那住过一晚,旭东哥虽然不在,但是我知道,你和旭东哥根本不睡一个屋子的,你房间里都没有他的东西!”
我不说话了,也无话可说。我怎么也想不到郭玩晴藏得这么深,也是啊,她明明都比我大,我还老拿她当妹妹看,可不是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决定安静地听郭于晴发表她的理论。
她早都发现了我和路旭东的秘密,还装做全不知情的和我走得亲近,这会儿又突然来捅破窗户纸,她肯定有她的目的!
果然,她见我不说话,就有点“原来真的是这样”的小得意,“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旭东哥要娶你,现在我总算明白了!”<>